衡王府位于青州城南门里西侧,明宪宗成化二十三年(公元第五子朱佑辉为衡王。弘治十二年(公元1499年),衡王就藩青州。在朱佑辉还没有到达青州之前,青州城就为他修盖了一所富丽堂皇的王府。王府建筑气派极力模仿北京的皇宫,里面的摆设、机构设置以及随从人员的配备等等,也近似皇宫,一应俱全,俨然是国中之国。
现在,这座精美宏伟的建筑,已经陷入一片的枪林弹雨。退守王府的卫队,依靠不同的建筑,节节阻击。进攻王府的虎贲军,则是一个一个建筑的和敌人争夺,紧追不舍。无论多么金碧辉煌的所在,都只有横飞的子弹,还有倒地的人群。当然,最不缺少的,就是鲜血了。
“砰砰砰!”
“嗖嗖嗖!”
“叮叮叮!”
无论是进攻的虎贲军,还是防守的王府卫队,都是枪声不断。在枪声中,又有嗖嗖嗖的弓箭破空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使用弓箭。又有叮叮叮的兵器撞击的声音,好像是双方已经展开了肉搏战。间杂中,不断传来人员的惨叫和呻吟,又或者是建筑群倒塌的声音。仿佛这里根本不是衡王府,而是修罗地狱。
衡王府里面,花园处处,风景如画。这时候正是三月份,不少的鲜花都已经盛开,其中又以桃花开得最为灿烂,将整个衡王府装点的亮丽非常。巷战就是在如花似锦的环境中进行。掠过的子弹,将一片片的花朵打得飘飞起来,片片的随风飘荡。那些盛开的花簇,被一串串的子弹扫过,顿时全部散落在地上,地上顿时一片的落红。
交战的双方,都没有心情来欣赏周围的美景,一心的想要置对方于死地。到这个份上,衡王府卫队唯有拼死抵抗,因为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可是,他们就算是拼死抵抗,也不是虎贲军的对手。当初张准攻打田横岛的时候,也才是几百人而已。现在可是有上千人。衡王府的卫队,就算再厉害,也无法和田横岛的教子相比。
衡王朱由取又惊又怒,却是完全没有办法。连衡王府的卫队,都不是张准的对手,更不要说其他的明军部队了。没办法,他只好找地方躲避起来,等待济南府明军的反扑。只要熬到那个时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撤!”
“撤到地下王宫!”
朱由取急急忙忙的对自己的心腹亲信说道。
很快,朱由取的身影,就在衡王府的地面上消失毛
经过一个时辰左右的激战,战斗基本结束。衡王府的卫队,要么是被打死打伤,要么是举手投降,成为虎贲军的俘虏。虎贲军完全控制了整个衡王府,少部分的部队逐个房屋检查,其余的部队,却是到大街上支援战斗去了。外面,还有些零星的团练和家丁,在负隅顽抗。
张准随后也来到了衡王府。
美轮美奂的衡王府,的确让张准大开眼界,颇有点后世进入故宫的感觉。这里的一切,和后世的故宫相比,只是格局稍微小了一点,房间可能没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那么多而已,其他的装潢,基本上是相同的。衡王虽然是旁支的亲王,终究还是亲王,王府的规格绝对是最高的。
根据相关的史料,当初建造衡王府的时候,可是花了不少银子的。如此华丽的一座王府,没有三百万两的银子,根本建造不起来。要是放在后世,这样一座王府,圈起来,划为风景区,每天收门票,一年下来,收个几千万人民币,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惜,张准是冲着银子来的。所以,这些不动产,根本不在他的眼里。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衡王府的库房。遗憾的是,虎贲军一直没有发现衡王的踪影,衡王府的所有骨千人物,都没有发现。根据推测,应该是躲藏在所谓的地下洞穴里面去了。
根据袁心永提供的情报资料,在衡王府里面的某个角落,衡王修建了一个地下王宫,作为避难所。在结束战斗以后,虎贲军的战士,四周找寻地下王宫的踪迹。同时,被抓到的王府下人、奴仆、婢女什么,也被仔细的询问,打探有关地下王宫的消息。
这么一座地下王宫,当然不可能完全不留下一点的蛛丝马迹。袁心永本来就是很聪慧的一个人,综合各方面的情报,很快就断定了地下王宫的大体方位所在:在衡王府西北方的庭院中,在一个假山的下面。
张准等人立刻赶到这个庭院,展开仔细的搜寻。果然,这里的确有一座孤零零的假山。从假山周围的脚印来看,的确是有人员从这里逃进去的痕迹。假山的周围,还有些零散的金银珠宝,应该是在匆匆忙忙撤离的时候,不小心遗留下来的。但是,从假山的外面,看不到明显的机关所在。
袁心永仔细的核对情报资料以后,肯定的说道:“都督大人,应该是这里。”
张准点点头,缓缓的说道:“有办法打开吗?”
袁心永想了想说道:“孙歃可以。”
当即叫来一个老头子,请他将假山的机关打开。这个老头子,名宇叫做孙歌,原来是盗墓出身,也就是传说中的摸金校尉。
马轶的猫眼司,还有耗子的情报司,其实都是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一本正经的人,是根本搞不好情报工作的。所以,只要情报工作有效率,张准也不过问里面到底有什么人。无论是正式编制,还是拿钱办事,只要你能办事就行。这个孙歃,应该属于拿钱办事的那种。
孙歌仔细的查看周围的地形,确定了开启机关的位置。果然,假山的机关十分的巧妙,就在一个很不起眼的眼睛大小的花纹上,要不是专门的摸金校尉,根本察觉不出来。不过,虽然找到了机关,却发现机关已经被封死,从外面无法打开。想要进去,必须将整个假山都推平。
张准当即}整理]安排一个小队的虎贲军战士,帮助将假山推平。担心造成破坏,张准没有使用**。几十个战士一起动手,倒也不是很难。他们找来锄头、撬杆、铁锹、大铁锤、绳索,乒乒乓乓的忙碌一个多时辰以后,这座假山就被夷平了。
假山推平以后,下面果然有一条斜向下的楼梯,想必就是通向地下王宫的所在了。仔细检查,发现楼梯的上面,也有散落的珍珠,想来应该是逃亡的人不小心掉下来的。顺着楼梯下去,光线逐渐的阴暗。谢志友等人举着火把走在前面,仔细的捏索。
很快,一个沉重的石门出现了。
石门从里面被反锁,孙歃也无法打开。
“炸!”
张准毫不犹豫的说道。
于是,数百斤的黑色火药,再次被堆放上来。
一切准备妥当,所有人都距离假山远远的,以免造成误伤。
“轰隆隆!”
片刻之后,青州城内,再次传来巨响。
爆炸过后,石门被炸塌,周围一片的狼籍。强烈的硝烟味道,呤得令人不断的咳嗽。几百斤黑色**的威力,非同小可。等硝烟逐渐散去,谢志友等人才用湿毛巾捂着鼻子,带着战士们进去慢慢的拨索。一会儿,谢志友出来报告:“都督大人,里面的人都被震死了。”
张准皱眉说道:“看看后面!应该还没有没死的。”
等硝烟继续散去部分以后,谢志友继续入内,仔细的捏寻地下王宫的最里面。果然,在地下王宫的最里面,还有一些活着的人,都全部被震晕了。这些人的衣衫华丽,想必就是衡王朱由取等人了。
“都抓起来!”
张准淡淡的说道。
很快,这些活着的人,就被提出来,摆开在庭院丰间的空地上。总共是三十多人。每个人的衣饰,都相当的讲究,应该是朱由取和他的子侄、姬妾等。当中的一个人,肥胖的几乎走不动路,身上的肥肉最少有三百斤,虎贲军动用了四个战士,才将他抬出来,想必就是衡王了。战士们端来一盆盆的清水,直接倾泻在他们的身上,那些人自然很快就醒来了。
张准看着黄色装束的肥胖男子,不动声色的说道:“衡王?草民张准,向王爷行礼了。”
此人正是衡王朱由取,他蓦然被冷水浇醒,惊恐的看到眼前的一切,再看看自己面前的人,惊骇得情不自禁的向后退开两步,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要做什么?”
张准若无其事的说道:“王爷你说呢?”
朱由取更加骇然,语无伦次的说道:“你不要杀我。”
张准淡淡的说道:“那就要王爷你会不会做了。”
朱由取急忙说道:“我,我,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
张准漠然的点点头,慢悠悠的说道:“王爷你能给我什么?”
朱由取哭丧着说道:“什么都给你,整个王府都给你,只要是我有的,我统统给你,我身边的女人,也全部都给你,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张准点点头,满意的说道:“墨煜,好好的跟王爷聊一聊。”
墨煜兴奋的说道:“好!”
张准扫了后面的所有人一眼,若有所思的说道:“王爷平时大鱼大肉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从现在开始,暂时不要吃了,给他清水就可以,清理清理肠胃。”
墨煜笑着说道:“好!”
他明白张准的意思,是要将衡王府的所有资产,都全部刮出来。只要还有可能藏匿资产,都不让衡王吃饭。养尊处优的衡王,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磨,自然是每一分的银子都要吐出来了。偌大的衡王府是搬不回去莱州府,可是这里所有能搬动的东西,咱们都要全部带走。
衡王听到张准的说话,再次昏厥过去了。
不能吃饭,比杀了他还难受。
“统计物资!”
“运回去!”
坐镇衡王府的张准,迅速发布命令。
他到来青州城的目的,是抢掠财货,不是杀人,因此,捏刮这里面有价值的物资,是首要任务。青州府的府衙自然是要查抄的,十库也是要搜刮一空的。衡王府内的金银珠宝,粮食物资等,更是要洗掠一空。经过粗略的统计,虎贲军总共缴获白银二十三万余两,还有大约八百石的粮食,其他的各色物资,不计其数。
对于一个王府来说,这样的收获,的确有点少。当然,考虑到衡王府只是一个分支亲王,没有太多的资产,也是有可能的。何况,衡王那里,应该还有一些资产没有被挖出来。张准相信,墨煜一定可以将衡王的最后一个铜板,都全部抠出来。
金银财宝的数量不是很多,黑色火药的数量倒是不少,足足有十几万斤,质量还不错,刚好可以满足虎贲军的战斗需要。青州府一直都是战略要地,平时的驻军不少,各色武器配备也相当的齐全,火药的数量更是充足。不过,还是那句老话,战争的决定因素,是人。人不行,其他因素再好,都是白搭。
此外,缴获到的火绳枪的数量,也有上千只,都是逃跑的明军遗留的。至于刀剑长矛弓箭之类的武器,就更多了。这些武器虽然虎贲军用不上,却是全民皆兵的好武器,张准准备拉回去,给昌乐县的民众使用,在昌乐县组织一个前哨战,反击朝廷大军的进攻。
在炮轰了南京城以后,张准还将衡王府给挑了,不用问,朝廷那边,肯定又是要雷霆震怒的。说不得,正在中原作战的明军,都要全部调回来对付自己。同时,东江镇的明军主力,应该也会出动。暴风雨很快就要到来。不过,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个鸟!
所有的物资,很快就搬运上车,运回去莱州府。
张准本人,自然是在青洲城继续挖掘。好不容易才来了一趟,要是不将青州城挖个底朝天,张准是绝对不会离开的。除了衡王府之外,在青州城里面,还有很多的大水鱼。这些大水鱼,自然是青州城的这些大户人家了。他们个人的资产,虽然没有衡王府多,但是人数多啊,零零散散的加起来,积少成多,也是个不错的数宇。
在虎贲军的押解下,这些大户人家,全部都被集中在衡王府的卫队刮练场上。张准站在高台的位置,面无表情的看着每个人。在训练场的四周,全部都是虎视眈眈的虎贲军。只要张准一声令下,他们这些人,就要全部被打死在训练场这里。
“相信大家都知道我是谁。”
“相信大家也知道我为什么找大家来。”
“我是来要钱的,交出你们的钱财、地契、房契,你们就可以离开。”
“要钱,要命,随便你们选择。要钱的话,我免费赠送一粒子弹。要命的话,就按照我说的话去做。”
张准冷酷的说道,话语里丝毫没有转圈的余地。
下面的大户人家,你看看我,在惊恐之余,又暗暗感觉意外。没想到,张准还愿意放他们一条生路。虽然说所有的钱财,都要全部交出去,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有一条活路,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要是不交,他们相信张准是绝对不会吝毒那么一枚子弹的。很快,他们就交出了全部的浮财、地契、田契、房契。
张准的这次打劫,绝对是成功的。从这些人的身上,敲诈勒索到足足超过五十万两的银子,还有暂时无法清点的各种金银首饰。还有几百两的黄金。到手的银子,自然是速速运回去了莱州府。至于田契、地契、房契之类的,拿到手以后,就直接烧掉了。
一辈子甚至是数辈子的积蓄,全部都化为乌有,这些大户人家的心情可想而知。但是,在虎贲军的武力面前,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在灰溜溜的离开青州城的时候,他们都恨透了张准,发誓一定要说动济南府的山东巡抚衙门出兵,将张准消灭掉。然而,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什么信心。山东的明军,真的能够消灭张准吗?
随后,张准出现在青州府的知府衙门。这里面,有很多的公文,是张准需要的。这些公文上记录的信息,涉及到方方面面,张准要全部带回去,交给柳如是慢慢的研究。
他首先看到的信息,就是凤阳府的战斗结束了。起义军最后没有攻下凤阳府,遁去了。向桐城方向遁去。杨一鹏等人虽然勉强守住了凤阳,自身的损失也很大,根本没有能力追击。心有余悸的杨一鹏一怒之下,参了洪承畴一本,说洪承畴动作太慢,乱军都打到中都了,他还在陕西磨蹭,明显是不敢和乱军对阵。
杨一鹏在奏章里,用上了“国贼,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语句,火药味十足。崇祯接到奏章,觉得有道理,于是申斥了洪承畴几句。洪承畴勃然大怒,随即上奏章,指责杨一鹏无能,统帅数万精锐,居然抵挡不住乱军的攻击,还差点儿丢了中都,惊吓皇陵,同样是灭九族的大罪。结果,杨一鹏和洪承畴之间的梁子,就这样结下来了。
第二份引起张准兴趣的信息,却是有关史可法的。原来,史可法在回去北京城以后,将自己在扬洲城的经历,如实的上奏皇帝。同时,还附带了一份统计数据。数据的内容,说是崇祯八年新饷,除镯羌外,酌解部六百八十万石,岁出七百八十六万石,额少七十万余石。换言之,就是以前的财政赤字,进一步扩大了。
“这个史可法,真是个愣头青。”
“崇祯不找你的麻烦,找谁的麻烦啊?”
张准感叹的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一方面跟皇帝说我到了扬州,搞不到钱,另外一方面又说,户部的财政赤字越来越大了,这不是故意刺激崇祯生气吗?崇祯本来就因为钱粮的事情,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不贬斥你贬斥谁啊?
其实,在此之前,崇祯八年正月二十五日,崇祯就出爷金二十万两助剩饷,贮于开封,为会兵适中之地。出太仆寺金十万两输西安,又留本省饷十万两。其湖广饷十九万两资镇算等兵。四川留四万两,又盐课二十万两贮于淮扬,防寇逸。
从上面这些数宇可以看出,崇祯的内常库房,也是非常空虚了。剿灭起义军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只赞助了几十万两的银子,还不如扬州的一个盐商的家产的一成。他这个皇帝,也的确是做得够悲哀的。提到扬州的盐商,张准就忍不住心动。什么时候去打劫一下这些盐商呢?那可是富可敌国的存在啊!
三天以后,衡王也终于忍受不住了。在这三天的时间,墨煜的确只给他喝水,不给他吃饭,还故意端着香喷喷的饭菜,在衡王的面前引诱他。衡王饿的两眼发绿,脸色都青了,不断的噎着口水,差点要将自己的舌头都吞下去。没办法,他只好在多个地方,又陆陆续续的呕吐出大约十五万两的银子。
一见到张准,衡王就哭丧着叫道:“张准,我什么都给你了.你饶了我吧!你给我一顿饭吃,我快要饿死了!你给我吃几块肉吧!我每天没有肉吃,不行啊!我从小就是吃肉长大的啊!张准,给我一点肉吃吧!”
张准一本正经的板着脸说道:“对不起,王爷,我们没有准备你的饭菜。你的胃口太大,我们招待不起。你要是想吃饱的话,就到济南府去吧!来人,来送衡王出境!”
朱由取微微一怔,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有机会活下来。这个张准,看起来并不像是传说中的那么凶残嘛!可是,想到衡王府辛辛苦苦几辈子积累下来的资产,都全部被张准搜刮一空,甚至连最后的一个铜板都没有留下,衡王又心痛得要命。
张准冷冷的说道:“告诉你们家的崇祯皇帝,要是他不远离小人,我们就杀到北京城去!将他拉下来!”
朱由取当然不敢接口。
这种大逆不道的语言,他怎么敢接口?
很快,朱由取一家子,就被撵出了青州城。张准果然是说到做到,只要他们的钱,不要他们的命。朱由取根本不敢埋怨,狠狠的吃了几个粗大的饼子,急忙向济南府奔过去。
“大人,怎么不杀了这个狗王爷?”
有人感觉到不解。
“杀他做什么?有必要吗?这么听话的王爷,哪里去找啊?下次再抓他,再问他要银子。这样的废物越多越好。这样的废物越多,我们就越是省事啊!”
张准意味深长的说道。
众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