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o12章喜逢故人
?秋风萧瑟，载着沉重货物的商队辗着铺满落叶的古道，左右摇晃，朝着前方驶去。
在其中的一辆马车，一位布衣青年静静躺在高高的货物之上，翘着二郎腿，脸上盖着一草帽用来遮挡阳光，身旁搁着一根用布条缠绑的长枪。
“我只用双节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布衣青年翘着的二郎腿随着马车摇晃而有规律地抖动，嘴里唱着落在外人耳中异常奇怪的词调。
“哥，你唱的调儿好生奇怪，老头我走马运货也算走遍中原，却未曾听过如此怪腔调的歌……”马车夫是位年过半百的老汉，挥了一下马鞭，回过头望着货物上的青年笑道。此老汉身材中等，脸容虽然多有皱纹，却慈眉善目，待人善厚，否则也不会让这位青年顺途搭乘马车，而不收分文。
布衣青年也不起身，只是拿开盖在脸上的草帽，露出了俊秀容貌来，此青年正是辰伟。和大哥赵云一别，他日夜兼程，又遇到这顺途走货的车队，走了半个月，望着万里无云的蓝天，想到近日便能到底长安，他心中就开朗了许多，便微笑道：“周伯，这是我家乡流传甚广的曲子，年轻人都喜欢唱，巧得很，作这曲儿的那厮和您同姓。”
周伯朗声而笑，“这调儿虽然奇怪，听久了又有心痒痒，总觉得有一种……一种……”
“韵味？”辰伟笑道。
“对，就是韵味。老头大字不识几个，哥莫见笑。这个韵味呐老头我也太懂，不过我曾有幸在长安城里的凤鸣阁听过里头那些烟花姑娘唱过几香词，那腔调九转十八弯，让老头舒服得就像洗了个热水澡，很久很久都不能忘记……”周伯挥着马鞭，闭着眼显然是回味无穷。
“这凤鸣阁是什么地方？”辰伟忍不住坐了起来，颇感兴趣地望着周伯。
周伯哈哈一笑，道：“哥连凤鸣阁都不认识，肯定头一回来长安城了，这凤鸣阁呀是长安城最为有名的窑子，达官贵人都喜欢到此处寻花问柳……”
“原来是妓院。”辰伟恍然大悟，颇感兴趣地自言自语：“以前一直遗憾没嫖过妓，来到这时代倒得去见识见识古代的风月场所……”
“哥儿心动了？可是没殷实家底，这凤鸣阁也不是那么容易进。光坐下不姑娘，都得五十两的茶水费，没银两，谁人都不敢进去找姑娘。当年老头也是跟着老板进去，才有机会看上几眼，那些姑娘个个貌美如花，光个眼神都能勾死男人……”
辰伟不由捏了捏干瘪瘪的钱袋，摇头苦笑，不过想到貌若天仙的三娘，他又何用去到妓院找女人呢？不过想到阳山一役，他和三娘已经分离两个月，不知她状况如何。想到这乱世之中，性命如草芥，更别卑贱的女人，他不由开始担心起三娘来。
“周伯，离长安还有多少日的路程？”辰伟不由有些焦急。
“不急不急，等过了大兴县，再走半日路程便可以到长安城！”周伯笑道。
听到只需半日路程，辰伟才稍微安心。
车队前进了两个时辰，便到了大兴县。大兴县在长安城西，古代丝绸之路是以长安为始，而大兴县因为地理位置成为了前站，一般从西域回来的商队都会在大兴县稍作停顿分理货物后，才会进入长安城。
赶了这么长的路，商队的马夫商人都暂时在大兴县歇脚，顺便补充一些干粮和水。
背负着“龙胆亮银枪”的辰伟走在街上，和之前所在的陕县相比，大兴县更加繁华，但是这里只不过是长安城的一个县，等到了长安城，繁华自然更胜。
辰伟见到街边摊有灵巧饰卖，虽然囊中苦涩，他也挑了一支钗，等见到三娘赠送给她。
而这时候，他只听见饰摊旁边的茶馆传来人们谈话声，先前并不在意，可是当他听见“牛将军”三字，不由一顿。他转头望向茶馆，只看见三位汉子围坐一桌，喝着茶水。
其中一位布衣装扮的书生道：“牛将军在阳山中伏，三千人被朱隽叛军八千人马重重围在峡谷之中，没想到竟然被他突围而出，兵马只损失三成……”
坐在书生左侧的是一位缠着头巾的汉子，他摇头道：“朱隽虽然叛汉，但以前也是咱们大汉名将，那牛辅有勇无谋，只不过因为是当朝太师董卓的女婿才当上中郎将，他又如何敌得过朱隽将军？”
书生微怒，道：“我话又怎么是假，当时我就有个弟兄在牛辅麾下当兵，他亲口告诉我，牛辅将军身边有一位步兵校尉名辰伟，智勇双全，凭着三百兵马硬是抵挡住朱隽五千伏兵，才让牛将军全军而退，否则定是全军覆没……”
坐在书生对面的同样是文士装扮的中年男子却道：“哪里有三百兵马，我听闻是他单枪匹马杀入敌阵之中，不用一回合便将朱隽手下副将赵腾砍于马下，敌军军心打乱，凭着一人就把五千叛军杀得落花流水，才让牛将军趁机逃脱出来。”
“这辰英雄此战后，杳无音讯，生死未卜啊！”
……
辰伟静静倾听，听到自己的事迹竟然在长安城传开了，连县中的百姓都得知，而且有以讹传讹，越传越夸张的趋向。
辰伟忍不住想向这三人打听消息，“你们好，请问牛辅将军回到长安后，如何情况？”
那三人望向辰伟，打量两眼后，忿忿道：“牛辅全军而退，回到长安自然得到赏赐嘉奖。正所谓天妒英才，辰校尉舍身大义，尸骨未能寻到，㊣(5)牛辅却封官加爵，成全了竖子之名。”
辰伟低头暗忖，心想既然牛辅安全回到长安，那明三娘应该无事了。
“子，看你风尘仆仆，应该是从西边而来吧，不知是否听见阳山一战的消息？”那书生朝辰伟问道。
辰伟微微一笑，也不道出自己身份，轻轻摇头，便是不知。
那三人见辰伟不知，便不再搭理，又开始谈论起来。
而这时候，忽然县城东边跑出一支轻骑，路人纷纷躲避。
“应该是从长安城出来的将兵，莫非又有大战生？”那书生摇头晃脑地道。
辰伟一听，抬头望去，当他看到那骑兵领头之人，心中大喜，朝着那人大喊：“泰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