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海拉城最近的人类城镇还是未开化少数民族地区,这里的文明程度很低,甚至都没有通电,海拉并不像修普诺斯那么严格约束催眠师,海拉城的催眠师出入还是比较频繁的,所以有一些低阶催眠师生活在这城镇里,为离开海拉的催眠师提供便利来赚取钱财,所以这里是普通人类和催眠师混居之地,对于催眠师的异能,那些落后的民族反而不觉得惊讶,因为他们本来对这世界就充满各种迷信的认知。
罗纳和阿咕在这里已经等了十几天,终于等到弗雷安插在海拉的眼线现身,眼线惊讶的看着面前的青年和小女孩,他俩一个金色头发一个黑色头发还自称兄妹,眼线说:“你俩看起来连民族都不相同,这事你们知道吧?”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们不是修普诺斯派来接收消息的,我们要进海拉城。”阿咕对他招了招手,她拿出一张卡递给眼线,里面存着不久前她在人类世界使用催眠术弄来的钱,数目不小。
眼线收下卡后再也不在乎他们是什么人,进出海拉需要通行证,他去帮他们买了两本,然后把他俩带进海拉安置在市政厅对面的一个书店里,那铺子就是他名下的产业,之前的雇工因为要求涨工资被他开除后,铺子已经关了半年了。
一周后,阿咕坐在商铺外的橱窗前打着扇子,她刻意让扇子遮住半边脸,密切留意着市政厅大门的方向,罗纳看了许久终于忍无可忍,“别用打扇子来掩饰自己,这里是海拉。”
阿咕回头茫然的看着他,“为什么不可以。”
他提高了声调,“雪下那么大会有人扇扇子吗?还说要成为大脑什么的。”
阿咕哦了一声收起扇子,她发觉罗纳盯着她身后,她回头一看原来是荧惑现身了,他路过商铺的时候不知是什么吸引了他,他停在原地盯着他俩不走了。
“不好,他是不是看上我的天赋了。”阿咕扯了扯罗纳的衣袖低声说。
“你又不是高阶催眠师,是我比较危险吧。”罗纳故作镇定,但心里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阿咕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她提议:“他走过来的话我拖住他,你赶紧从后门逃走。”
他俩说话间荧惑真的走了过来,阿咕一个箭步冲去上热情的拦住他,“先生要买点什么,今天的苹果很不错。”
荧惑看了看她身后那一屋子书,根本没有看见苹果,趁他注意力被牵制罗纳正准备离开现场,却听见荧惑说:“你们为什么会以为我不认识你们?罗纳和阿咕。”
原来荧惑只让自己忘记了林甚喜,而修普诺斯其它他不太在乎的人都还记着,他俩这才松了口气,荧惑无奈的看着他们,一个曾经想嫁给他一个拿他当宿敌,都是不怎么聪明的家伙,他们来有什么用,难道最近修普诺斯的青少年把潜入海拉当成潮流了吗?他本来不想管闲事,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不是海拉人?”
听了这话罗纳一把拉过阿咕仔细检查,并没有发现破绽,他茫然的看着荧惑,荧惑说:“你俩都没戴面具。”
被他提醒罗纳才想起海拉有戴面具这风俗,他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走得急,没准备。”
荧惑看这情形只好走进他们屋里,他俩跟了进来,荧惑提醒了他们待在海拉的一些注意事项,他着重提醒了他们林甚喜现在是其它人的消息。
“我知道,你有办法驱逐她吗?”罗纳问。
荧惑摇头,“我办不到。”
“加上我呢?”
“也远远不够,但其实是林甚喜故意这样做的,为了对付乌拉诺,我和裘央已经合作暗杀过乌拉诺几次,都失败了。”
罗纳惊呆了,“暗杀过他几次他都放过你们,太狂妄了!”
“他很难对付,所以你们来这里根本没用。”
对荧惑这句话他俩人都不置可否,荧惑要离开的时候罗纳说:“让我见见林甚喜。”
荧惑诧异了,“不是说了她现在不是她自己吗?”
罗纳仍在坚持,“远远看一眼就行,看看她的身体状况。”
“我以为你是来办正事的。”荧惑连连看了罗纳好几眼,他不记得林甚喜的事也就忘了罗纳和他们的纠葛,但他隐隐约约猜到一点。
当天傍晚的时候白夜和乌拉诺坐在一块吃晚饭,他告诉乌拉诺,荧惑今天和大门对面书店里两个可疑的年轻人讲过话,三个人谈了很长时间。
乌拉诺嫌弃的看着他,“你好无聊,竟然让人监视我儿子,他们有什么可疑?”
“都没戴面具,脸都晒得很黑。”白夜这样回答,虽然乌拉诺没让白夜盯着荧惑,但他始终有些担心,所以派了亲信跟踪荧惑,荧惑的大部分行动他都看在眼里,包括和裘央的每次会面密谋,但关于裘央的部分他没有讲给乌拉诺听过。
乌拉诺看起来毫不在乎,“来了一个又一个,这简直是修普诺斯观光团,我打算收门票了。”
白夜自然是不知道那两人的骇人身份,只当是荧惑吸引来一大串愚蠢的小伙伴,眼看着乌拉诺对间谍什么的一点也不在乎,他若有所思的看着乌拉诺,直到把他看得很不自在,白夜说:“像你这样的老伙计到底还在乎什么,第五级催眠术?”
乌拉诺摇头,“无聊。”
“统一催眠师世界?”
“更无聊。”乌拉诺仍然是摇头,白夜不耐烦的追问:“到底是什么?”
乌拉诺认真的思索,“娶了你母亲后大概就无所求了。”
白夜瞪了他一眼,他头也不抬的对白夜说:“有空多去看看裘央吧,她也挺不容易的,你去找她我不会介意。”
“对我们这样的怪物来说这种事还值得在意吗?血缘有任何意义吗?身体发肤换过多少回你还记得吗?什么母亲,我这身体的母亲就是我上一任妻子啊,给抹掉记忆送走了那位。”白夜越讲声音越大。
乌拉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在意你这么激动干嘛?”
白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激动起来,他也觉得有些羞耻,最近他想起裘央总觉得有些内疚,但是在内疚什么呢,他也说不上来,他转移话题问乌拉诺,“那像你这样的恶魔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现在就担心着怕你冷怕你饿,前些天担心裘央的身体不好,现在担心她过得不开心,我这个恶魔成天想的就是这些而已。”
在裘央的房间里,她对着镜子正在抹粉,她还是习惯用古代的那种粉和那种胭脂,这个新世界的化妆品对她来说都太淡了,用起来着急,荧惑带来的两个人耐心的等着,眼睁睁看着裘央把脸抹得煞白嘴唇抹得血红,阿咕羡慕的看着她的妆容,心想回去后一定要模仿。
裘央照着镜子,脸上的表情显得对自己很满意,她漫不经心的问:“所以只是想来看看她身体状况,没什么重要的事?”
罗纳点了点头,然后猝不及防的看着她的睡衣从肩膀滑到地面,阿咕倒抽一口凉气,赶紧踮脚捂罗纳的眼睛,她不满的对裘央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林甚喜?”
裘央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黑丝绒连衣裙披在身上,“你们说想看看身体状况啊,那就好好看看,我可是很随和的。”
罗纳小声问阿咕:“为什么只捂我的眼睛?”
阿咕看了荧惑一眼,“因为他们订婚了啊。”
“你站在谁那边?谁把你带到海拉来的?”罗纳低声威胁她。
阿咕咬着手指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这一路上罗纳很照顾她,在城镇里等人的时候烤火的木柴不够,他全都让给了她,他这个没吃过多少苦头的人倒是冻肿了脚,潜进海拉这几天她有些惊吓睡不好觉,他就答应在她门口守夜让她安心,他们现在是患难朋友的关系,但阿咕也很清楚林甚喜在乎的人只有荧惑,到底要站在谁那边,对阿咕来说有些为难。
在阿咕纠结的时候裘央已经系好了衣扣,她打算出门逛逛,她现在除了花乌拉诺的钱已经没有别的乐趣,她微笑着向门口走,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她伸手拍了拍罗纳结实的胸口,“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晚上可以来找我。”
荧惑愤怒的瞪着她,她哈哈大笑起来,“我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别紧张。”
笑完后她沿着旋转的楼梯小跑着下楼,黑色的裙摆好看的在身后飘着,她离开后阿咕评论,“看起来她好像是死了丈夫多年的样子。”
“她本来就是。”荧惑回答了她一句,又态度恶劣的对罗纳说:“看到了,满意了?”
“竟然被这种女人附身了,林甚喜真可怜。”罗纳叹息着摇了摇头,极力表现得对裘央不齿。
阿咕在一旁吐槽他,“但是你明明笑得很开心。”
“我一直都随和爱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难道这也成了缺点吗。”罗纳委屈的抗议,他仍然控制不住嘴角上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