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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东边有客

夜,司州,雒阳。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尤其是晚上,风呼呼地刮着,像是鬼哭一般,很是吓人,夜晚的大街上,已经很少有人出来了。就连司隶校尉那些巡兵也都窝在自己家里偷懒。

东街,这边是达官贵人的住宅区,越往里面,越是大官,三公的府邸就在最里面,官老爷们娇贵,府上的仆人也被惯出来了,受不得半点寒冷。

已是半夜,人们都已经睡下。此时的东街上空空荡荡,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吠声划破这宁静。

不对,好像那边有人。

一处府邸门前,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靠近。

在这种地方,大半夜如此鬼祟,莫非是蟊贼?只见那人悄悄地凑到那府邸门前。

“叩叩叩~叩叩~”

竟然不是蟊贼?看他敲门的样子很有规律,竟好像是暗号一般。

那人敲门之后,便站在原地等着,时不时地伸头四处看看。

“吱呀~”没多久,一个全身黑色衣服的人轻轻打开门,看了看那人装束,低声问道:“哪边的?”

“东边。”那人又看了看四周,轻轻地答道。

“进来吧。”黑衣人打开门让他进来,又伸出头左右看了看,轻轻把门关上。

进了府内,借着微弱的灯光才看清,那开门的人穿着短衣长裤,袖口皆是绑着,看样子是个武人。

而那个敲门的,则是小厮打扮,像是哪家的从人。

“跟我来。”那武人带着小厮来到一处偏厅,轻轻敲了敲门:“主人,东边的客人。”

“让他进来,你注意别让人靠近。”屋内传出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像是刻意压着嗓子。

“诺。”

那武人推开门让小厮进去,又从外面把门拉上。

“东边哪家的?”昏黄的烛火下,看不清那问话之人的脸庞,只有被放大的人影摇曳在墙上,显得有些阴森。

小厮低下头不再去看,低声答道:“兖州。”

“张孟卓?”那人有些不耐烦,这小厮有些太小心了。

那小厮犹豫了一下,答道:“曹公。”

“哦?”那人身子前倾,却意识到这样会被看见,便又靠回去:“找我何事?”

那小厮低声说道:“请大人帮个小忙。”

“要我做什么?”那人来了兴趣,曹操那样的人,也会来找我帮忙?

“刺董。”

“曹孟德疯了?!”那人身子一震,向前微倾,提高音量低喊道:“如今的雒阳什么情况他不知道?这时候让我刺董?他这是要我去死!”

那小厮低声解释道:“不是现在,曹公会给你创造机会。”

“机会?他要做什么?”那人心中一动,低声问道。

他觉得,如果真的有机会,这倒是个好买卖。

小厮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无可奉告。”

“还有谁参与这事儿?”那人想着,如此大事,却是不能提前告知,自己刚才有些鲁莽了。

小厮还是摇了摇头:“无可奉告。”

那人心中微怒,冷冷问道:“那时间呢?不知道时间我怎么准备?”

小厮依然是那一句:“无可奉告。”

那人深吸一口气:“好个无可奉告,曹孟德好大的威风,当我是他家下人吗?”

那小厮抬头看着他淡漠地说道:“曹公并无此意。”

“呵~”那人轻轻发出个鼻音,讥诮道:“那便是你的意思喽?”

小厮抬起头,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重重点头道:“是!”那人屡次对曹公出言不逊,他心中也有些怒气。

“曹孟德府上的小厮都这般能耐?莫以为有曹孟德撑腰,我便不敢杀你。”那人冷冷地说道。

那小厮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请公自重,我出手没有轻重,莫要伤了和气。”

“威胁我?”那人一字一顿的问道。

“是!”小厮直言不讳。

“砰~”那人一拍桌子,冲着外面喊道:“进来,拿下此人。”

“咔啦”一声,门被撞开,刚才的黑衣人窜进来便向小厮攻去,那小厮侧身闪过,劈手抓过他攻来的拳头,另一只手并起两指向着对方眼睛插去。

那黑衣人见拳头被抓,使了个暗劲将小厮震退,堪堪躲过插来的手指,又是一拳朝着对方脸面打去,小厮微微侧身,斜着手掌朝着对方脖颈砍去,黑衣人忙收拳后仰。

却不料对方脚下也不闲着,一脚朝裆部踢去,黑衣人一时失察,被踢了个正着。

黑衣人额头青筋乱跳,面部肌肉都有些扭曲,弯着腰捂着下面,艰难地喊道:“卑...鄙!”

“卑鄙?呵~”那小厮一招得手,拍拍手掌站定,挑着眉毛不屑道:“若是不卑鄙,在战场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劳资练的就是这卑鄙的招式。”

“你!”烛影后面的那人指着小厮,大声喊道:“曹孟德叫你来我府上行凶不成?”

喊声惊动了附近人家的狗,一时间“汪”声大作。

“小声点!”那小厮恶狠狠地冲他低喊道。

那人忙捂着嘴点了点头。

“行凶?我记得,似乎是你的人先出手的,而且,是你喊进来拿我的。”那小厮上前一步,轻声说道。

“你要做什么?”那人身子后退,慌张地问道。

小厮身子前倾,露出个阴狠的笑容,冷厉地说道:“我要告诉你,按曹公说的去做!一个月之内,机会就会出现,到时,你若是做不到,我会回来找你。”

“好好好,我一定做到,一定。”那人身子朝后缩着,语气慌张地答道。

“这就对了嘛,既然你已经应下了,那我就告辞了。”小厮转身看了黑衣人一眼,呵呵一笑,扬长而去。

“主...主人,那人...那人似乎是...武将。”黑衣人表情扭曲,艰难地说道。

“知道了,下去吧!没用的东西。”那人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

黑衣人皱了皱眉头,看了那人一眼,转过身一点一点地挪了出去。

烛影后的那人“滴答滴答”地敲击着身前的案几,喃喃道:“这曹孟德...究竟要做什么?董卓...曹操...”

伴随着“滴答滴答”的敲击声,昏黄的烛火下,被放大的人影摇曳在墙上,许久许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