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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学医 275 大头瘟下

朱运来凑近时诚信说:“时诚信,你看看我们,不是都挺好吗?”时诚信从床上翻过身子,用手扯开眼皮,努力睁开眼。他望见朱运来神采奕奕,完全不像是生过病的样子,看旁边白庆安,好像也挺精神。

时诚信说:“你们好这么快,是不是生的病与我的不一样。”朱运来说:“一样,也是嗓子痛,发热脑袋大。”

时诚信奇怪问:“你们这是在哪里治疗的,怎么好这么快?我可是在天华医院,全清水最好,不,是东洲省最好医院。”

朱运来说:“昨天我们也是去天华医院打的吊瓶,效果并不好,不要再相信医院了。”

时诚信说:“不相信医院怎么可以,胡凌风他相信中药,不是越喝越严重了吗?”

胡凌风走过来,叉着腰站在时诚信面前,说:“时诚信,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哪里越来越严重了,告诉你,我现在可是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了。”

时诚信不相信,他用手再次努力把眼睛撑开。透过肿大,满是分泌物的眼睛,他奇怪说:“怎么回事,你的脸真的不肿了?”

胡凌风凑近他,满带嘲笑地说:“你看好了,不光脸不肿,眼皮也不肿,嗓子也不疼,我已经健健康康了。”

时诚信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说:“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和我生的是同样的病吗?医生说了,这是病毒性感染,厉害的很。昨天有个老太太,因为看病晚了,喉头水肿,用上呼吸机也没有把命拉回来,现在估计已经躺在太平间,等着明天去火化了。”

胡凌风说:“喉头水肿会呼吸困难,会发出哨笛一样的声音,你听我说话像吹哨子吗?”

时诚信除了惊讶,就是摇头,他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他揉了揉眼睛,用手把眼皮撑得更大一些。

胡凌风挑衅似的配合他,弯下腰,凑近他,瞪着眼睛盯着他,说:“怎么样,看清楚了吗?”

时诚信说:“胡凌风,你是怎么好的,难道没有打吊瓶吗?”胡凌风说:“当然了。对于一个学中医的,怎么可以一生病,就随随便便去打吊瓶呢!”

时诚信说:“不用打吊瓶也可以看好这么重的病,这,这不可能啊。”时诚信气息急促。胡凌风说:“难道没有吊瓶人类就没法生存繁衍了吗?”

时诚信问:“你到底是怎么好的,求求你告诉我吧!”

郑好插嘴说:“饮用普济消毒饮是治疗这次大头病的最好办法。”时诚信转向郑好。郑好把方剂书翻到普济消毒饮那一章递给时诚信。

时诚信揉揉眼,然后再用手把眼皮撑开,逐字逐句的看。看完后,他问胡凌风:“你真是喝普济消毒饮好的?”

胡凌风说:“那当然。”时诚信接着问朱运来:“你也喝了普济消毒饮吗?”朱运来点头说:“是。”

他又问白庆安:“你感觉是喝了普济

消毒饮好的病,不是因为打了吊瓶,你确信?”白庆安说:“当然确信。”

时诚信把书撂到床上。呆了半晌。突然他说:“郑好,你现在身上还有钱吗?”郑好认为他要去买中药,就掏出钱,递给他五十,时诚信看见郑好还有一百,就说:“把剩下的钱也给我!”

郑好说:“买药用不了这么多钱,五十也用不了。”时诚信说:“都给我。过几天我就会还给你,再给你拾元利息。”

郑好当然不在乎他的利息,把剩下钱给了他,时诚信又向朱运来借了二百,白庆安借了一百,胡凌风也借给他三百。对于借的钱,时诚信都承诺了利息。

郑好问:“时诚信,你借这么多钱打算干什么?”时诚信一边把钱揣进怀里,一边说:“我去天华医院住院。”说完下床,取了围巾包上大脑袋,关上门走了。胡凌风、郑好、朱运来、白庆安几个人面面相觑。

白庆安说:“这家伙是不是疯了,都明白告诉他普济消毒饮可以治疗这个病,他还去住院干什么?”

胡凌风愤怒地说:“其实对西医的执着有时候也是一种迷信。”朱运来说:“他可真老太太跳井—(尖脚)坚决到底啊!”

郑好说:“时诚信不是傻瓜,他应该是有别的想法。”胡凌风说:“他去住院,他不是说的很清楚吗!”郑好说:“不会这么简单。”

接下来郑好对胡凌风说:“学校里很多人包括老师都得了这种病,我们应该让学校把这个方子公布出来,让大家及时喝上这个药。这样大家伙就不会再受病痛折磨。”胡凌风点头说:“这个方法可行。”

他们找到李文,李文也被传染了,虽然他是教中医基础理论的,但他也不相信中医可以治疗这种瘟疫,因此得病之初他就在校医务室给自己挂上了吊瓶。

治疗已经两天了,病情未见减轻,反有加重趋势,郑好他们进来时候,他正收拾东西打算去医院住院呢。

对于郑好他们说的普济消毒饮可以治疗这次疫病,他先还是半信半疑。可是等到照方抓药,喝过药,下午热退肿轻他才相信了。

接下来把情况汇报学校,于是派人药房批来药,在学校厨房大锅熬药,然后学校师生分喝。很快这次蔓延校园的大头瘟被压了下去。

时诚信五天后回来了。此时的他像是换了个人,病好了,昂首挺胸,精神矍铄,换了一身新衣服,买了一双新皮鞋,不仅是还清了众人的钱,还如约还回了承诺的利息。

朱运来说:“时诚信,你发财了吗?”时诚信只是神秘的笑笑,并不回答。背着手一步三摇的走了。

胡凌风说:“时诚信这家伙沐猴而冠,不知在什么地方多卖了几贴膏药,发了笔横财。”

白庆安说:“真奇怪,时诚信住了几天院,不仅没有穷,这还越住越富了。”

时诚信的确有钱了,不仅仅表现在穿上。吃的方面从前都是吃食堂最差的那份饭菜。现在可是买最好的

。隔三差五还要开个荤,买肉买鱼吃。

郑好晚自习时候把书忘在了宿舍里,回去取书时,看见时诚信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个烧鸡,正在大快朵颐。

郑好开门时候,时诚信正独自吃着鸡腿,大半个鸡在嘴里。手上满是油,嘴上也是油光光的。

听见有人突然进来,时诚信吃了一惊。猛地咀嚼几口把鸡腿囫囵吞下。可是太多了,咽不下去,噎在了嗓子里,上不来,下不去,顿时脸涨的通红,眼泪也下来了。郑好倒了一杯水给他,喝完水,才总算把鸡腿吞了下去。

他拿着仅剩的一个鸡爪子颇有些尴尬的对郑好笑了笑:“是你呀,也吃点吧。”郑好说:“我吃过了,你不要急,慢慢吃吧!”

说完拿了书就走。时诚信喊住郑好:“郑好,你等一等。”郑好转回身,时诚信说:“郑好,你知道为什么我这几天有钱了吗?我,我是……”时诚信欲言又止。

郑好说:“不方便就不要说了。”说完关门而去。他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欲望。

纸里包不住火,时诚信发财的秘密最终还是暴露了。

这天郑好与胡凌风在校门口遇到一中年人。他手里拿了个纸片,问:“时神医是不是在这学校里?”

胡凌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死神医?”接过字条一看,才发现是找时诚信的。搞不清时诚信什么时候成了神医。

交谈中从得知,原来这人是从天华医院一病人那里得知时诚信消息的。在天华医院好多得了嗓子痛脸肿的病人,因为喝了时诚信的中药,都奇迹般的好了。所以就打听过来了。

胡凌风看了看郑好,说:“这小子窃取我们的秘方了。”郑好说:“这本来就是李东垣公之于众的方子,谈不上谁窃取。”

胡凌风问对方:“喝他的中药多少钱?”那人说:“听人说二百块钱一副。”郑好讶然说:“这么贵?”对方却说:“不贵,据说喝了就能好,比西医打吊瓶效果好多了。”

郑好与胡凌风面面相觑,胡凌风说:“这小子心也忒歹毒,几十元的中药他敢卖二百。”

郑好问对方:“你这是替谁买药?”对方说:“我儿子,今年16了,也得了这样的病,打了多天针了,也不见好。在省立医院住院时候,有人给我了这个字条,说时神医的方子喝一副就好,神的很。”

郑好说:“你不用找时神医了,我给你开个方子,你照方抓药,几十元就可以解决。”

对方却不领情,摇摇头说:“你还是领着我去找时神医吧,我还是买他的药!”病人家属对郑好一脸的不信任,执意要去找时诚信。人的名,树的影,时诚信的确已经名声在外了。

胡凌风很生气,他说:“真是伤自尊,对这样不知好歹的人,我们还是不要管,走吧。眼不见心不烦!”

郑好心中不忍,毕竟来着年龄较大。最终还是领着对方找到时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