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内,陈风半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养神,又似乎是在思考问题。马超捅出的篓子太大,大到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若是放在以往,屠戮一支烧当羌并不算什么,可眼下这情况有点复杂,马超做的确实过分了。
“主公,末将相信,孟起这么做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前番大战汉中兵的时候,孟起数次冲锋陷阵,杀敌无数。
那时候就有消息说有烧当羌会协助汉中军作乱,我与孟起都生活在西凉之地,对羌人的习性甚至了解。
此次多半又是这些烧当羌要闹事,孟起不得已才采用如此暴烈手段,我相信,他的初衷是好的。”
马超是新投之将,之前的名声也一般,最重要的是,他在西凉的威望太大,威胁到了陈风的地位。
如此桀骜不驯之辈留在身边,其实是个危害,这一点很多人都清楚,庞德也多少知道点,所以,眼下闹出这个事情,极有可能会导致陈风对马超采取某些手段。
马超那性子,庞德不是不了解,若是真与陈风起了冲突,到时候可能会酿成刀兵相见的境地,所以,他现在才苦苦向陈风哀求。
良久,陈风总算是睁开了眼睛,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庞德,陈风笑了笑说道:
“罢了,孟起连番作战,必定也很是劳累,是我疏忽了,不该把他留在这里劳碌。
传我的命令,让孟起去长安述职休息两个月吧。另外,我们不是正在整合西凉骑兵嘛。
公明正为训练新兵的事情忙碌,他一个人管不了那么多事情,就让孟起去帮帮他吧。”
听到这话,庞德总算是松了口气,让马超回到长安,也算是暂时脱离了这风口浪尖,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一天后,马超亲自领兵来迎接陈风。或许是屠戮烧当羌那件事情确实惹怒了陈风,以至于他都没接见马超,就让他率领亲兵返回长安。
而后,陈风派人去安抚了附近的其他羌族部落,又向他们承诺今后的一些政策,并鼓励他们与汉人通商。
在陈风的一系列花言巧语的安抚下,附近其他羌族部落总算是暂时安稳了下来,视察完右扶风的情况后,陈风又继续率军朝前赶路。
“哈哈哈,陈风小儿,果然是中计了,马超被调走,徐晃又被留在长安,其身边仅有一个莽夫庞德。
只要你进了广魏城,岂有让你活命之理,哈哈哈,陈风,就用弄的人头,来铺垫我司马家前进的道路吧。”
得到了扶风境内的消息后,司马防可是开心至极,目前的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他也离成功不远了。
越往西走,陈风看到的情况就越复杂,幸好西凉境内的其他敌对势力已经被消灭,那些被迁徙来的百姓总算是没受到多大伤害。
再加上李儒下令让这些被迁徙来的百姓结寨自保,又在每个寨子里派遣数十名兵马驻守,如此一来,百姓的安全倒是不成问题。
可也正是这些手段,惹得当地的羌族部落有了不安的情绪,再加上那些羌族豪帅的怂恿,有不少羌族牧民,开始仇视起附近的汉人,甚至包括新的西凉之主陈风。
烧当羌、野狼羌等几个羌族的豪帅时不时的聚一下,他们必须为自己的将来考虑,毕竟,陈风很快就要来了,他们的命运,也要被宣判了。
当初跟随韩遂攻打长安的时候,这些羌族部落可没少屠杀汉人,劫掠来的那么多金银粮草,都沾满着汉人百姓的鲜血。
烧当老王虽死,但其麾下其他小豪帅还在,这件事情,必须给陈风一个交代。
野狼羌的豪帅没有白马羌豪帅那么坦率,再者,白马羌更加倾向汉人,在之前的攻打长安战事中,虽说也抢劫,但没屠戮汉人。
所以,白马羌能得到陈风的原谅,但野狼羌却不一定行,无奈之下,这些羌族豪帅只能铤而走险了。
陈风一行人的阵势倒是不小,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不管是刚刚迁徙来的百姓,还是当地的原居民,都对陈风充满了畏惧和尊敬。
毕竟,陈风现如今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掌管他们的生死前途,某些寒门子弟,更是想寻找机会在陈风麾下谋得一官半职。
当陈风的阵仗抵达广魏边境的时候,司马防这边就得到了消息,被迁徙来的那些世家立马忙碌起来。
“哼,这贼子总算是来了,当初将我们从各地迁徙过来,本以为他会将我们安置在长安,谁能想到,这家伙竟然把我们强行迁徙到如此荒凉之地。
此贼不死,我等永无出头之日,诸位,不要再犹豫了,这次,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司马防的嗓音都有点颤抖了,毕竟,集结了这么多世家的力量,同时又联合了附近的羌族豪帅,这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
快靠近广魏城墙的时候,当地豪强和被迁徙来的世家的领头人都走出城门迎接,对于这个雍凉之主,他们还必须给出足够的尊敬。
“主公,前方是司马家、王家等世家的家主,他们为主公准备了酒宴。”
庞德走到陈风身边汇报情况,当初广魏历经战事,后又被曹真等人占据后,遭到马岱的围困。
一场场战事下来,这里的人口更加凋零,城墙也损毁不少,所以,陈风才将这些世家安置在此,为的,就是要利用这些世家的力量重新建设广魏。
同时,将这些影响力较大的世家安置在西凉腹地,也限制了他们的影响力,削弱了这些世家对陈风的威胁。
看着那些站在城门处的世家家主们,陈风的嘴角露出的一丝冷笑,这些人,目前还没效忠于他,陈风心里清楚得很。
“哼哼,摆出这么大架势,是想吓唬我?”
陈风并没有因为那些世家家主的恭迎而显得欣慰,面对这些世家家主,可比面对那些军事上的对手难缠得多,这些个老狐狸,一个个都阴险得很。
队伍突然就停了下来,陈风坐在马车内没有再说什么,远处的那些家主们,在寒风中发抖,他们对陈风这边的突然停留感到疑惑,也感到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