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护卫护着萧靖寒后退,赫连傲更是在这两人刚有动作时,就勃然而怒,几乎是在分别击出两掌,将两人击毙的同时,振臂而起,急速后退。
“若桐!”高冥河却忽然心胆俱裂地大叫一声,“小心!”
半空中的赫连傲猛看将过去,瞬间煞白了脸:竟在眨眼间,有不下一百枝箭同时射向若桐坐着的马车,根本就无可阻挡!他瞬间明白过来,原来之前所有的攻击都是假的,敌人就是故意装做目标是高王爷,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开,而后在自己这边以为局势已经稳定下来的时候,用另一批埋伏的弓箭手除掉若桐!
这计谋虽然说不上高明,但胜在令人万万想不到,眼看着所有人都抢救不及,凤若桐这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赫连傲已顾不上怒,尽管可能抢救不及,但他还是在半空中生生一个折身,双掌尽可能地凝聚起内力,猛力击出。
与此同时,其余侍卫也都飞身过去,用尽所有的手段打落冷箭,他们都不敢想像,若是王妃有个什么好歹,王爷会有多疯狂。
不幸中的万幸是,凤若桐上了马车之后,因为不放心高冥河和赫连傲,所以并没有放下车帘,所以当冷箭射过来时,她总算是最短的时间内看到了。可她不会武功,无法可想的情形之下,也是求生的欲望激发出的本能反应,说时迟那好时快,她忽然用力往前一趴,以极不雅观的姿势,从马车里重重摔到了冷硬的地面上,疼的叫都叫不出。
但好在她这一下摔出来的及时,所以那马车被射成另一只刺猬的时候,她却一枝箭都没有被射到,还真是奇迹。
高冥河长长松了口气,刚刚他感觉自己就要不会呼吸了,还好若桐没事!
而萧靖寒则越来越发现,赫连傲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要想消灭天龙国,必须先除了铁王才行,否则一切都是空谈。而要除掉他,就绝对不能硬碰硬,得另外想办法。“舅舅放心,有铁王在,若桐不会受到伤害的,这不是没事了吗?”
“这次真的是侥幸,”高冥河摇了摇头,兀自心有余悸,“如果不是陶跃他们挡下了大半的箭,而若桐又反应快一步的话,她现在恐怕已经……”当然,大意的并不只是女婿,他也万万没有想到,敌人还另有埋伏,差点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赫连傲忽然就觉得,要从嘴里跳出来的心“扑通”一声,落了回去,这一下缓得一缓,他眨眼间即扑到近前,将凤若桐护在身下,而后抱起她,几乎是贴地飞行,瞬间离开马车,并纵身而起,跃上了近前的一棵大树。“若桐,伤到没有,给我看看!”
凤若桐惊魂未定,膝盖摔的生疼,她根本就站不住,只能虚弱地靠在赫连傲怀里,哀哀地道,“好疼……”
“哪里疼,给我看看啊!”赫连傲急的要冒火,上下其手,“到底哪里疼,是不是中箭了,快,快给我看看!”
凤若桐赶紧压住他的手,知道他也是真着急了,忙一迭声地道,“没事没事,我没有中箭,王爷,我只是刚刚摔下来的时候,摔疼手和腿,我要是中箭了,哪还说的出话来呀!”
没中箭就好。赫连傲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用力呼吸着她发间的清香,整个人都在颤抖,“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差一点!刚刚差一点就要永远失去若桐了,那种恐惧几乎将他击溃,他无法想像,以后的生命当中如果没有了若桐,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没事了,我没事了,”凤若桐感受得到他的不安和恐惧,也知道他堂堂七尺男儿,必定是生平第一次说出“怕”字,全都给了她,她怎可能不感动,赶紧跟哄小孩子一样,拍打着他的背,“王爷,不要这样,别怕,我没事。夫君,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了好不好?”
赫连傲好笑莫名,忽地放开她,嬉皮笑脸地道,“若桐,这声‘夫君’叫的真好听,再叫一声?”
凤若桐顿时想要翻白眼,他果然是本性不改么,正经不了多少时候,又本相毕露了。“不要闹啦,快点下去看看。”底下的局势还没有稳住呢,哪是打闹的时候。
赫连傲向下看了眼,其实已经差不多了,他无声冷笑,问道,“若桐,你撑得住吗?”
凤若桐摸了摸膝盖,“就是腿和手脚摔的疼,其他没什么。”
“好。”赫连傲抱着她,飞身而下,这下是片刻不离她左右了,“陶跃,如何了?”
陶跃单膝跪地,惭愧万分,“属下该死,没料到还有一批弓箭手埋伏,属下等已经将他们制住,听候王爷发落。”
“这次是对手太狡猾,不必自责,”赫连傲森然道,“一个一个审问,就算剥皮拆骨,也要让他们交代出幕后主谋!”
“是,王爷!”
陶跃和所有侍卫都过去审问他们,一时间鬼哭狼嚎,各种痛叫声不绝于耳,凤若桐都觉得浑身发冷,都要听不下去。
好在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刚刚那两名刺客一样,是硬骨头,宁死不招,不大会儿陶跃就走了过来,“王爷,他们招了。”
“主谋?”
“北堂馨月。”
凤若桐吃了一惊,“她?”随即又释然了,“难怪这帮人最终的目的是杀了我,原来是她。”
喀嚓,赫连傲盛怒之下,竟然生生将马车壁给掰下一块来!“北堂馨月,你竟然还不死心!好,很好,这次我要你死的很难看!”
“王爷!”凤若桐赶紧拉住他,“你不会是要折回京城吧?这一来一回要耽误很多时间,会赶不及琅琊国皇后的生辰。”
“若桐,你还要替那女人说话?”赫连傲冷笑,“你是不是非要她害死你?”
“不是,她这样下狠手,我也不会原谅她,”凤若桐摇头,示意自己不是滥施好心,“可时间真的赶不及了,你要再回京城,又得好几天呢。”
陶跃差点笑出声:依王爷的轻功,上次从边境赶回皇宫,才用了不到一天而已,还用得着几天吗?
赫连傲挑眉,自己倒是可以很快折个来回,不过没必要赶的那么拼命,待去琅琊国一趟之后,再回来慢慢跟北堂馨月算算账。“陶跃,吩咐人将相干人等带回京城,好好看着,本王到时自会处理。”
“是,王爷。”
凤若桐这才放心,对高冥河道,“父王,那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高冥河担心地道,“若桐,你没事吗?伤的重不重?要不先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我真的没事,”凤若桐笑笑,“让父王担心了,我就是摔痛了,没有伤到。”
萧靖寒也过来有些夸张地笑道,“若桐,多亏你刚才反应快,如果是本宫,都不一定能反应过来,你真了不起。”
凤若桐淡然摇头,“我只不过是被逼急了而已,若是萧太子也到我的境地,也会有同样的反应。想要活命,总会有办法的。”
这话说的多少有些不客气,而且意有所指,萧靖寒有些尴尬,更是暗暗恼怒,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了笑,赞同地道,“说的是。”
“王爷,马车没法坐了,怎么办。”凤若桐不欲与萧靖寒多说,回过头来问。
赫连傲宠溺地道,“放心,这些事情交给我,我已经吩咐他们去重新准备马车了,你也受了惊吓,到那边去,我帮你看看摔痛了哪里,好上些药。”
“好。”凤若桐一瘸一拐地被他扶着走,边问道,“王爷,我刚刚从马车里摔出来,是不是很难看?”大概那就是人家说的“狗啃泥”吧?
赫连傲笑道,“你怎么样都好看。”都到了保命的紧要关头了,还管什么好看歹看。
“骗人,一定很难看!不准说给人家听啊,免得他们笑话我。”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一边说着情话,赫连傲一边替她检查了下膝盖和手肘,摔的还真挺重的,青紫了不说,有些地方还破皮出血了,他自然又一阵心疼,仔细地给她上了药,趁机占了些便宜,稍稍缓解一下心痒。
不多时,手下重新准备好了两辆马车,再清点好人数,所幸这些人是来杀人,而不是来劫财的,所以贺礼一点没少,整理好之后,重新上路。
一路上再没遇到什么意外,平安到达了琅琊国。来到这生父生母出生长大的地方,凤若桐心里多了种异样的情愫,掀开车帘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再念及生母还在人世时候的事,自不免有些唏嘘。
萧靖寒因为要回宫向父皇复命,故半路就下了车,自有人前来接应他不提。
马车继续前行,直到进了卫王府,高冥河先下车来,“女婿,若桐,到了,下车吧。”
凤若桐忽地就一阵紧张,听说父亲的王妃萧氏是当今皇上的妹妹,而且当年与生母很是争风吃醋了一番,如果她知道自己就是生母的女儿,不知道会用怎样的眼光来看她,又能否容得她,继承卫王府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