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结束之后,“天火行动”便正式地启动了,桓范的这个命名倒是恰如其分,投石球所抛射的火球,可不就是从天而降吗,称之为天火,真是名副其实,光是想想那六百辆投石车抛出的火球在陈仓的上空构成的那幅图画,就足以令人心旷神怡,赏心悦目了。
不过想要推动天火行动的实施,还需要魏军这方面做出大量的准备才行,首先是制做草绳球,这倒是比较简单的一件事,现在时值冬季,百草枯萎,魏军只需要派出人手,采割野草,编成草绳,再将草绳浸油,裹成绳球,火绳球便制作完成了。
草绳球制作简单,但魏军主要缺乏的还是油料,天火行动想要覆盖整个陈仓城,最关键的东西还是油料,由于陈仓城的防火性能优良,只有使有大量的油料,才能将陈仓给引燃引爆了。
为此,曹亮紧急地给关中各地下旨,让他们筹备尽可能的多的油料油脂到陈仓来,另外硫磺硝石这些易燃之物也在筹集的清单之中。
自从曹亮窥探陈仓之后,魏军进攻陈仓的行动便停止了,这让州泰是十分的纳闷,这是魏军知难而退了,还是有别的什么诡计?
于是州泰亲自登上城头,极目远眺,却发现魏军的队伍在各处收割干草,看着架式,是准备点柴草取暖了。
这倒让州泰没有什么意外的,毕竟现在天气一天天地冷了下去,天寒地冻的,身处野外的魏军自然是抗不住这刺骨的寒风,烤火取暖也是常理。
不过州泰暗暗地冷笑,西北冬天的严寒可不比中原,到了数九寒天的时候,那凛冽的西北风,就如同是刀子一般,能将寒意刮到人的骨头里去,魏军仅凭那些单薄的帐蓬根本就挡不住这来自地狱一般的严寒,到时候只怕会冻死一大片,魏军的进攻自然也就瓦解了。
魏军满世界去收拾野草,在州泰看来,那不过是一种愚不可极的行为? 如果想要烧火取暖,割草远不如砍柴,毕竟烧木头要远比烧野草效率更高,那怕再多的草? 也只能是燃一下就灭了,没有木柴那样燃烧地持久。
按理说这是一个最为普通的常识? 正常的人都会懂的,可州泰实在是搞不懂魏军为何要派兵大规模的去割荒草? 难道是要用荒草去喂马吗?
但州泰也清楚,马虽然是吃干草的? 但做为饲料的干草可不是随随便便割点野草就能喂马的? 许多野草还是有毒的,马吃了之后会中毒,通常马的胃口也比较挑剔,做为战马,是需要喂精饲料的,这样才能让战马始终保持旺盛的体力? 很显然? 魏军不可能随便割野草来喂马的。
但舍此之外? 这些野草没有什么别的用途了? 只能用来生火? 州泰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不过他既然整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魏军那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不威胁到陈仓城的防御,州泰才懒得去管呢。
魏军攻打陈仓已经二十多天了,几乎投入了全部能投入的兵力,所有的攻城武器也是轮番上阵,但在州泰的指挥和调度之下,陈仓的守军万众一心,誓死而战,挡住了魏军的疯狂进攻,始终没让陈仓有失。
魏军进攻的招数州泰已经领教过了,这无疑极大地提升了州泰的信心,原来魏军也不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只要陈仓守军能坚持下去,陈仓城就绝对不会有失。
这一点州泰是充满自信的,陈仓城兵精粮足,存储的粮草至少可以满足守军两年之久,节约一些的话,吃三年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州泰不相信魏军能将陈仓围上三年,所以这场胜利,一定是属于他的。
州泰给守军下令,让他们日夜监视魏军的动静,一理发现任何的异常情况便立刻向他禀报,现在魏军突然地停止了进攻,但并不意味着魏军会撤军,相反的,平静之中肯定孕育着大风暴的,所以州泰要守军时刻地提防魏军的突袭,绝不能给他们任何的可趁之机。
魏军的营地那边,却是一幅热火朝天的场面,大量的干草被收割回来,堆集如山,营地内则有专门的士兵负责搓草绳,这些一捆捆的干草被搓成了又粗又长草绳,而这些草绳则会被另一拨的魏兵拿去浸油,然后再缠成人头大小的草绳球。
魏军各部分的士兵分工合作,草绳球的生产进度非常的快,没过几天的时间,魏军营地内就可以看到堆得如同小山一般高的草绳球了。
而运送油指油料硫磺硝石的辎重车这几天也是络绎不绝,不断地从长安方向驶来,将一车车满载的物资运抵了大营之中。
这个时代没有石油之类的油料,但却也不乏一些动物的油脂,猛油火罐之中的火油,主要的成分就是獾油,一种叫獾的动物身上剥下来的油脂,具有引火快,爆燃效果好的特点,其他诸如猪牛羊身上的油脂,效果虽然不及獾油,但是大量使用的话,也可以达到一种好的引火效果。
除了动物的油脂之外,还有大量的桐油或松脂可用,这些东西也是良好的引火之物,其次便是硫磺和硝石。
其实曹亮是知道利用硫磺、硝石和木炭按比例调派,是可以生产出黑火药的,但曹亮只知道一个大概,具体得配比比例他却不太清楚,曹亮尝试过几次,但最多也只能是让这些混合物燃烧起来,达不到爆炸的效果,最终曹亮也只能是选择了放弃,看来没点化学的基础,还真是搞不出火药来。
不过如果在火焰之中加入硫磺和硝石的话,不但可以助燃,还可以产生大量有毒有害的气体,十分呛人,吸入过量的时候,还能导致人中毒,妥妥的化学武器。
曹亮在关中地区紧急的调运,没过几天的时间,就已经将关中一带能搜集到的引火物资运抵了陈仓大营,万事具备,就等发起进攻的那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