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客栈之中,坐在桌边的东宫碧瑶托着下巴,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大街眉头轻皱。
“臭小子!买身衣服怎么这么慢?”东宫碧瑶不悦地嘀咕道。
“小姐,林书航那小子肯定是拿着银子赌博去了!”一旁的阿花撅着嘴说道。
东宫碧瑶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赌博?那臭小子会赌博吗?我怎么不知道。”
阿花起身为东宫碧瑶斟了一杯茶,不屑地说:“男人不都爱吃喝嫖赌嘛!给他那么多钱他不手痒才怪。”
东宫碧瑶皱着眉头生气地说:“臭小子,不会真的去赌博了吧?”
阿花嘟着嘴说:“那也说不定啊,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回来。”
“臭小子,回来看我不收拾你!”东宫碧瑶生气地说。
“夫人,夫人!不好了!”正说着,门外突然传出马夫二子的叫声。
东宫碧瑶转头间,那二子便已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屋子,怀中还抱着神情焦急的小蛮。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慌张?”东宫碧瑶皱着眉头问道,突然看见了二子怀中的小蛮。
东宫碧瑶微微一愣,疑惑地问道:“二子,小蛮它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般虚弱?林书航呢?”
二子道:“这小家伙受了伤,刚才只见它自己回来,方公子可能出事了!”
“你说什么?林书航出事了?”东宫碧瑶与阿花同时惊叫道。
二子点了点头说:“刚才大街上就有人议论纷纷说几名锦衣卫在大街上抓走了一个少年,想必就是那方公子了!”
“锦衣卫?”东宫碧瑶皱紧了眉头。
一旁的阿花叫道:“肯定是缉卫干的!”
阿花口中所说的辑卫便是身穿红色蟒袍的锦衣卫,北雪王朝的锦衣卫依靠服饰及职能的不同分为黑衣刑卫、白衣侦卫、红衣缉卫,以及金衣护卫。其中身穿红色蟒袍的辑卫被朝廷赋予缉捕之权,其权之阔,上可缉臣子,下可拿百姓,只要是对朝廷不利的人无论是谁都可不经刑部批捕直接缉拿。
听说林书航被锦衣卫抓走,阿花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红蟒缉卫’,因为在四种锦衣卫中,只有红蟒辑卫具备缉拿职责。
东宫碧瑶道:“现在还不能肯定是不是辑卫抓走了林书航,因为在宫中与我们侦卫做对的并非只有辑卫。”
“奇怪,无缘无故的,锦衣卫为何要抓走林书航?”东宫碧瑶皱着眉头在屋中走来走去,神情说不出的凝重。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东宫碧瑶便转身对阿花与二子说道:“走!我们赶快去相王府!”
一行人慌慌张张出了客栈,上了马车后便直奔皇城奔去。
国都安庆共分三城,分别为外城、皇城与宫城。其中外城包围着皇城与宫城,主要居住普通的平民百姓、是皇城与宫城重要的依托保障。
在往里行便进了皇城,皇城包围着宫城,主要居住达官贵人与王侯将相,是宫城的依托屏障。而宫城则是一国之君处理政事以及居住的地方。
“相王府”是北泽雪域八皇子‘北雪百里’的皇子府邸,因为不是太子,所以相王府并不在宫城内,而是在宫城之外的皇城内。【在北泽雪域,成年皇子一般会被封王封侯,所以除了太子会居住在皇宫内,其他皇子一律居住在外。】
一炷香的时间后,相王府内,听说‘侦卫都督’从外而归,八皇子北雪百里终于松了口气,慌忙放下手中的书卷披着衣袍从书房中跑了出来。【侦卫,在皇宫内外负责收集密报的锦衣卫】
这八皇子约有二十三四的样子,长的很是俊朗,只不过因为性情冷傲,脸上始终没有笑容。
一见面,八皇子北雪百里便神情激动地问道:“东宫都督,一路辛苦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东宫碧瑶点了点头:“都办妥了,不过刚才突然出了点意外。”
八皇子北雪百里一愣,焦急地问道:“出了什么意外?!”
东宫碧瑶神色不安地说:“一个时辰前,那名少年被锦衣卫给抓走了!”
“什么?被锦衣卫抓走了!是刑卫抓的还是辑卫抓的?”八皇子皱着眉头问道。
东宫碧瑶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清楚。”
八皇子眉头紧皱,不安地问道:“那乾坤图呢?”
东宫碧瑶道:“殿下放心,乾坤图碧瑶已经全部得到,稍加时日便可破解乾坤奥秘。”
八皇子北雪百里喜道:“太好了!只要乾坤图未丢就好。”
看到八皇子的喜样,东宫碧瑶有些不悦地说:“殿下高兴的太早了。”
闻言八皇子一愣,挑了挑眉毛问道:“都督这话何意?”
东宫碧瑶道:“殿下还曾记得碧瑶对乾坤图的比喻么?”
八皇子点了点头:“记得,都督曾说过乾坤奥秘是一个藏宝箱,而打开宝箱的钥匙便是乾坤图。”
东宫碧瑶道:“是的,如果将乾坤奥秘比作藏宝箱的话,那么乾坤图便是打开这个宝箱的钥匙。”
东宫碧瑶突然话锋一转神情严肃地说道:“不过,先前碧瑶也曾和殿下说过乾坤图这把钥匙并非人人都能使用。”
八皇子一愣道:“都督的意思是……”
“特殊的宝藏需要特殊的人用特殊的方法和特殊的钥匙才能打开,而那特殊之人便是被锦衣卫抓走的那个少年。”
八皇子不说话了,眉头越皱越紧。
东宫碧瑶继续说道:“碧瑶的师傅曾经告诉过碧瑶,想要解开乾坤奥秘必须要等到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聚,如今天时未到,地利未知,人和又不在纵然我们身怀乾坤图也终是无法解开乾坤奥秘。所以我们必须救出那个少年,因为他是我们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少了他我们将一事无成!”
八皇子北雪百里的脸色愈发阴沉,东宫都督的一席话让他不仅担心了起来。
“东宫都督,走,我们要人去!”八皇子说着穿好衣袍向府外急匆匆地走去。
不得不说八皇子这人平时平时行事为人低调内敛,但在关键时候还是挺气派的。
为了给刑卫与辑卫施加压力,这次八皇子破例带上了锦衣卫中最神秘也最特殊的侦卫营,一共五百人。
其实这五百名侦卫只是北雪侦卫总数的十分之一,只是因为其他侦卫现在散布在各处执行情报任务,同时也因为八皇子不想动静太大惊了父皇,所以这次八皇子便只带了一个侦卫营。
千万不要小看这五百人的侦卫营,说实话,就这五百人的规模已是惊动了皇城内的各个皇子,因为知情的人都知道,这五百人的侦卫营绝不比一支五千人的正规军弱!要知道一名侦卫从初期选拔到最终成为一名合格的侦卫,其过程的艰辛与残酷是所有人无法想象的!
因为侦卫是所有锦衣卫中最特殊的一种锦衣卫,所以他们所执行的任务也是最危险最艰难的任务。这就导致了侦卫的选拔难度。
作为四卫中最神秘特殊的一种锦衣卫,侦卫的选拔及训练异常残酷,必须习武修气学习各种斗技!
通常情况下,一名侦卫初期必须要经过五到十年的训练与学习,然后优胜劣汰。劣者遣返回家,优者以‘支援盟邦为借口’被北雪军方送往各国战场经历血的洗礼,最后幸存下来的侦卫方能回国正式执行任务。这个比例是一千比一,也就是说一千人中最后只能有一人成为侦卫,可以说每一名合格的侦卫都是一名全能型的武才。如今五百名侦卫齐聚一堂,这样的动静如何不让众皇子惊慌?
所以当八皇子一脸阴沉地带着侦卫营来到“靖西候”的府邸后,闻讯出府的五皇子与七皇子不仅为之一愣,神情立刻变了。
看着府外密密麻麻的白衣侦卫,五皇子突然皱着眉头怒道:“八弟!你这是何意?为何要带着侦卫来我候府?”
八皇子脸色阴沉地道:“五哥,七哥,先前八弟听人说有锦衣卫在大街上抓了八弟的人,八弟很是生气,所以便来你这询问询问,还望大哥放了那名少年,他对八弟很重要。”
二皇子怒道:“带着侦卫来我候府询问?你眼中还有我这个二哥吗?再说你无凭无据何以认定人是我们刑卫抓的?”
八皇子冷笑道:“呵,五哥,在八弟面前跟我提证据?你不觉的这很可笑吗?难道五哥你忘了我侦部是做什么的了吗?”
五皇子当然明白侦部是做什么的,要说这秘密世上再无哪一个组织比侦部知道的多了,跟擅长收集情报的侦卫提证据就像是在关公面前提胡须一样可笑。想到这五皇子一愣,眼中立刻有了丝惊慌。
“该死的,怎忘了侦部擅长收集情报?”想到自己府内可能藏有潜伏的侦卫,五皇子的脸瞬间就变了颜色。
“呵,好大的排场啊?”正不知所措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
众人一惊回头看去,见一中年人手持折扇信步而来。
这中年人莫约三十岁的样子,国字脸,八字胡,一身华贵的衣衫尽显雍容,竟是大名鼎鼎的二皇子北雪康庆!
“二哥!”五皇子与七皇子喜道。
二皇子北雪康庆对着两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摇晃着折扇来到了八皇子等人面前。
二皇子北雪康庆对着八皇子北雪百里笑道:“八弟,今个怎么这么有雅兴?竟然带着侦卫来五弟的候府串门?要知道你们侦部的人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的很呐!”
八皇子北雪百里抽了抽嘴角地回应道:“呵呵,要说雅兴我们兄弟中谁也比不上二哥你呀,为了见上一下五哥和七哥竟然千里迢迢从南疆赶来。”
北雪康庆笑道:“呵呵,八弟真会说笑,他们二人有什么看头?听说父皇今日龙体欠安,身为皇子二哥怎能不来看望看望。”
“是呀!”北雪百里意味深长地看了对方一眼笑道:“最近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实在令人担忧呐!二哥还真有孝心,身在南疆心里还想着父皇。”
闻言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一旁的老五与老七显得有些不安,倒是那北雪康庆,不经不慌的很是沉稳。
北雪康庆轻轻摇着纸扇眯着眼睛笑道:“是呀,怎么了?同为父皇之子,难道八弟你不希望二哥我来京看望父皇?”
北雪百里轻轻哼了一下,心道,鬼才希望你来京!谁不知道你北雪康庆是父皇眼中的逆子?当年父皇健壮时怕你日后夺他江山,便将你调到南疆苦地以便隔离你,此时趁着父皇身体欠安时来京,不是明摆着没按什么好心吗!哼,狼子野心!
虽然心中愤然,但深知对方实力的北雪百里也不敢当众揭破对方面具,于是便话中有话地冷笑道:“八弟当然希望二哥来京看望父皇,说实话数年不见八弟也很是想念二哥,怎么样二哥,在南疆那边过的还好吗?”
北雪康庆心中骂道,好个屁啊!南疆苦地,遍地荒芜,十里无畜百里无人,数年陈兵囤粮兵力竟然还不如一个将军的多!想来就气!
北雪康庆愈想愈气,以至于竟然暗中紧紧握住了拳头,那双藏着无数阴谋的双眼也开始有些发红。
看到二哥北雪康庆憋屈的样子八皇子北雪百里笑道:“呵呵,二哥,说真的,南疆可是一处苦地啊!父皇深知你的能力,所以当年才将你调往南疆,数年未见,我想你南疆的封地内早已兵强马壮富裕非常了吧?”
北雪康庆冷哼道:“八弟这是在取笑二哥我么?”
“不敢,八弟怎么取笑二哥?是二哥多心了。”
北雪康庆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北雪百里转头对五皇子与七皇子道:“五哥、七哥,天色不早了,能不能将你们手下的侦卫叫出来让八弟问问他们?”
“八弟你什么意思?认定是我派人抓了你的手下?”五皇子北雪靖西叫道。
北雪百里笑了笑:“五哥别这么激动,我只是觉得你手下的某个人一时犯了糊涂。”
北雪靖西怒道:“哼,那你就拿出证据来,不然就是诬陷我刑部!”
一旁的北雪康庆这时笑道:“是呀,八弟,你要知道五弟他可是个爱面子的人,作为哥哥,二哥我可不想看着刑卫将把你抓进大牢受苦,要知道那些刑卫基本上没有什么好人。”
看到一旁的东宫碧瑶暗中给自己使眼色,八皇子抽了抽嘴角笑道:“二哥,看五哥说的这么肯定,想必是八弟误会他了。”
五皇子北雪靖西冷哼道:“那是当然!”
“呵呵,既然这样那八弟就不打扰几位哥哥叙事了,走,我们回府。”北雪百里笑了笑,转身带着五百侦卫往回走去。
“哼!敢来我靖西候府捣乱,早晚有一天会让你相王府鸡飞狗跳!”看着五百侦卫随着八皇子走远,五皇子北雪靖西咬着牙狠狠地说。
随后五皇子转头对北雪康庆道:“二哥,怎么就你一人来此?你南疆内的百万大军呢?”
二皇子北雪康庆面无表情地说:“现在还不是发兵的时候。”
北雪靖西皱着眉头道:“现在还不是发兵的时候?可父皇现在已经病危了啊!”
“父皇虽然病危,但是实权却还掌控在他的手中,我若冒然发兵叛乱,定会自讨没趣让其他皇子看笑话,所以现在我们绝不能心急。”
一旁的七皇子北雪飞云点头道:“大哥说的极是,谁不知道老三和老四也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二哥首先发兵,岂不让老三和老四渔翁得利?哎,现在想来,父皇真是糊涂透了,竟然让老大这个低能儿当皇子。若是让二哥你当太子,现在的天下不早就是二哥你的了吗?”
北雪康庆瞄了北雪飞云一眼道:“七弟,可不能这样说,大皇子当太子这是自古以来便有的规矩,另外,难道你不觉得让一个傻子当太子比让一个聪明人当太子要好得多吗?”
七皇子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呵呵,是呀,我怎么没考虑到这一点呢!幸亏老大是个傻子,不然肯定不会给二哥你陈兵囤粮的机会。”
北雪康庆点了点头转头对五皇子北雪靖西道:“五弟,听说你抓了老八手下的密探?”
五皇子北雪靖西点了点头:“是的二哥,人是今天下午抓的,只不过那人不是密探,而是密探身边的一个随从,是个少年,已经被我关在黑天牢中了。”
“那少年的嘴很硬,无论我们怎么恐吓那小子就是不肯说出老八派侦卫去泽州的目的。”
北雪康庆问道:“不是侦卫?那个从泽州回京的侦卫呢?怎么不连同他一起抓回来?”
五皇子苦笑道:“二哥,那名侦卫可抓不得。”
北雪康庆皱着眉头问道:“抓不得?为什么?”
七皇子北雪飞云接口道:“因为那名侦卫不是普通的侦卫,而是密部的侦卫都督,哦,就是刚才老八身边的那名女子。”
“侦卫都督?怪不得你们刑卫的人不敢抓,看来这次的事情不一般啊!”北雪康庆犯了抽,沉吟片刻突然神情凝重地说:“必须让那名少年说出侦卫密探前去泽州的目的,这对我们很重要。要知道只要老八派密探外出肯定没什么好事!更何况这次派去的还是一位都督!”
“嗯,明白!”五皇子和七皇子点了点头。
“老八这人可不普通,尽管做兄弟那么多年,可直到现在我对他还不是十分了解,他的城府很深呐!必须小心防范!走,我们去黑天牢逼那少年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想到那老八意味深长的微笑,北雪康庆总觉得有些不安,于是便带着老五和老七向黑天牢匆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