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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花伏诛

抓住公孙大娘后,金九龄用得意的语气把如何自己栽赃嫁祸的手段十分炫耀地说了出来。

他已承认他便是绣花大盗。

他以为这事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他的身后还有一只耳朵在听着。

看到陆小凤面带微笑的对他说:“我是陆小凤,不是陆小猪。”时,金九龄的表情十分滑稽。

但在如此情况下,他仍反咬了一口,说陆小凤是绣花大盗。

是呀,在场就只有他们三人,谁能证明他是绣花大盗?公孙大娘本来就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女子,自然不能为陆小凤作证;他又曾是公门中人,六扇门大大小小的捕快都是他的徒子徒孙;他若说陆小凤是绣花大盗,又有谁会不信?

不过还是陆小凤棋高一着,他请来了被绣花大盗刺瞎双眼的三个瞎子:常漫天、华一凡、江重威。

瞎子的耳朵自然是很灵敏的,屋里的对话他们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有人作证,金九龄已经无法抵赖他就是绣花大盗这件事。

可他仍想到脱困的方法,他对陆小凤说:“薛冰的下落你不想知道了吗?如果你还想知道薛冰的下落,就和我公平比试一场,我输了,告诉你薛冰的下落,你不计此事,保全我在江湖上的声名;我赢了,任你处置。”

陆小凤道:“你知道薛冰的下落吗?”

金九龄自然不知道,他当日要挟蛇王去杀薛冰和叶秀珠;蛇王的手下都折了,薛冰和叶秀珠也失去了踪影;后来花满楼找到了叶秀珠,叶秀珠说薛冰被人抓走了;反正杀薛冰的目的也是为了把陆小凤的注意力往红鞋这边引,不管是谁抓住了薛冰,都方便他这边的布置,他也就没在意薛冰的事。他为了防止蛇王泄露他的秘密就杀了蛇王,顺便嫁祸于红鞋;他现在说他知道薛冰的下落,也只是为了脱困唬陆小凤而已。

所以他很自然的撒谎道:“当然知道。”

陆小凤道:“好巧呀,我也知道薛冰的下落。”

金九龄闻此一愣,他试探道:“你知道薛冰的下落?”

陆小凤道:“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出来吧薛冰,问问金捕头想到没有想到你就在他眼皮底下。”

闻此,扶着华一凡小丫鬟打扮的女孩撕去脸上易容的面具,笑道:“金捕头未卜先知,就知道小女子在这里;让小女子好生佩服。”

那小丫鬟自然是薛冰假扮的。

金九龄见此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他知道他这次是栽大发了。

陆小凤道:“怎么,金捕头不是知道薛冰在哪里吗,怎么还会这么惊讶?”

金九龄道:“薛冰没有失踪,是被你们藏起来故意引我上当而已;如此看来,叶秀珠也没有受伤。”

陆小凤道:“想让她那样的女人受伤自然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金九龄道:“你们是何时看出我的破绽的?”

陆小凤道:“蛇王给我的那张王府地形图太过详细,他只是一个市井的汉子,又怎么能拿到如此清晰地地图,除非这张图是王府中人给他的。”

金九龄道:“就凭一张地图你就怀疑上我了?”

陆小凤道:“最先怀疑到你的人不是我,是叶姑娘。”

金九龄道:“是叶秀珠?”

陆小凤道:“她刚见你就问你认识不认识绣花大盗留下的红绸来历,你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

他又道:“像你这样流连于花丛中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块红绸的来历?”

金九龄道:“所以你那天便故意拿福瑞斋试探我。”

陆小凤道:“我本不相信是你,因为毕竟,你是我的朋友;可就如叶姑娘说的那般,一次两次可以算是巧合,巧合太多了,却一定不是巧合。”

金九龄道:“什么样的巧合?”

陆小凤道:“你挥金如土,那些钱才是怎么来的?你流连花丛,却不知道有名的老字号丝绸店福瑞斋;叶秀珠住宿的客栈是你给找的,为什么一下子这个客栈就变成了杀手聚集的黑店?”

金九龄道:“所以你们便愈发的怀疑我了。”

陆小凤道:“我本来也是很怀疑公孙大娘的,可你却亲自为公孙大娘脱了罪;蛇王死的前一夜,薛冰带叶姑娘找到了公孙大娘,我和花满楼一路跟着,也见到了公孙大娘;整个晚上我一直和公孙大娘在一起,公孙大娘又怎么可能在我的眼皮底下杀人?”

金九龄道:“是我疏忽了,我见到蛇王派去的杀手都死了,便一面杀蛇王灭口,一面在找薛冰和叶秀珠的踪迹;见叶秀珠重伤回来,薛冰生死不明,便真的以为是红鞋和她们起了冲突;没想到,这是你们设计我的一计。”

陆小凤道:“你没有想到薛冰是公孙大娘的姐妹,叶姑娘虽然和红鞋起了冲突,但总归已和红鞋和解。”

公孙大娘插话道:“虽然这和解是不得已的,我们仍然相看两厌;却也总归是和解了。”

金九龄道:“如此你们就故意设计公孙大娘被擒,惹我露出马脚;好计谋,金九龄佩服。”

他说这话时很镇定,不见一点紧张之色。

这样陆小凤很奇怪,因为向金九龄这样的人总是贪图财宝美人、功名利禄;如今东窗事发,他却仍不见慌乱,这让陆小凤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有后招。

果然,金九龄还是有后招的。

他对陆小凤说:“你还想不想追回被盗的财宝?”

他又道:“想就和我比试,我输了,我告诉你被盗财宝的下落;我赢了,放我走,算我无罪,不得把今天的事透露出去。”

公孙大娘冷笑道:“你真是好计谋,为了迷惑你,我是真的服下了千日醉散去了内力;陆小凤若是输给了你,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是你的对手;你离开这里,便又是你的南王总管、金大捕头,还能倒打一耙,把绣花大盗的罪名栽在我们头上。”

她又道:“不过我告诉你,如今我的功力已经恢复了六分;就算陆小凤输了,我也能抓住你,不让你逃。”

陆小凤却悠然道:“大娘不用紧张,不用担心他逃了;还有一个人能帮我们看住他,算算时间,她也该来了。”

公孙大娘道:“来的人可是叶掌门?”

陆小凤道:“自然是她。”

公孙大娘道:“如此我更是放心了,我虽然不喜欢她,但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极厉害的人。”

她话音刚落,一句她怎么也想不到的话便响起了。

“只是这次却要让你们失望了。”叶秀珠咳嗽着说道,她此时刚好赶到。

她的嘴角还残留血迹,衣摆已被剑气割破;神情有些颓废。

她这个样子真的是太狼狈了。

陆小凤讶然道:“叶姑娘,你这是怎么啦?”

叶秀珠道:“那要问金捕头了。”

众人都把目光移到金九龄身上,金九龄叹了口气,道:“没想到白云城主竟然真的找上了你,没想到你竟然能在白云城主剑下生还。”

叶秀珠道:“叶秀珠何德何能,竟然让金捕头这么忌惮,忌惮到以剑挑唆白云城主来对付我。”

金九龄道:“本想着蛇王的杀手就足够对付你,没想到白云城主的剑却也杀不了你,你确实厉害。”

陆小凤自然也听出来事情的大概,他道:“白云城主好剑,你那日在白云城主面前故意说峨眉新任掌门剑法的剑法很好,得到了西门吹雪的称赞;就是要引起白云城主的兴趣,引他去找叶姑娘。”

陆小凤又道:“蛇王的杀手,白云城主的剑,看来你对叶姑娘真的很是不放心呀。”

金九龄道:“可事实证明应该对她更狠些,她确实很厉害,我的第一分破绽,就是她看出来的。”

他又道:“不过叶掌门虽然躲过了白云城主的剑,却也受了不轻的伤吧?”

叶秀珠咳嗽了几声,她没有回答金九龄的话,可她现在的样子,说明了一切。

金九龄又道:“你已受了重伤,倒是方便了我。”

说完,他便向叶秀珠出手。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挟持人质;在场的人虽大多不是他的对手,却不是他一击便能中的。

叶秀珠此时受重伤,可谓是老天赐给他的最好的人质。

他出手够快,他相信就算是陆小凤也不能阻止他这一击。

他也相信已叶秀珠的状态,绝对时挣脱不了,她只能乖乖地做他的人质。

可是...凡是都有例外。

三百六十针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暴雨梨花针一针不落地打到了他的身上。

当他看到叶秀珠手中拿出暴雨梨花针时,他脸色变得铁青,想要收手;可他全力的那一击,却不是说收回去就能收回去的。

现在,金九龄躺在地上。

叶秀珠走到他的身边,蹲下道:“刚才听到你们在说你盗的财务的下落,现在你能把它们的下落告诉我吗?”

金九龄闭上眼,装没听到。

叶秀珠毫不介意,她仍然温柔地说:“也是,那可是你最后的保命手段;你得罪的人太多了;不说出财宝下落,官府为了财宝的下落还能保你一命;说出了,你绝对活不到明天。”

金九龄冷哼道:“你知道还问。”

叶秀珠道:“珠宝的下落我是一定要知道的,你不愿意说,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说。”

说罢,叶秀珠活动了一下手腕。

金九龄冷笑道:“我执掌六扇门那么多年,什么样的刑罚阵势没见过?你有本事就来吧,我要是哼一声,就和你姓。”

叶秀珠听闻睁大了眼睛,无辜道:“金捕头你想多了,我这么温柔的人,怎么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呢?”

陆小凤(内心):...你只会做出更残忍的事而已。

她从衣袖中拿出一根银针,道:“金捕头,放轻松;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想给你扎一针而已;扎一针之后,你立刻是身强体壮、百病不侵;只是,我扎地地方有些特殊,这一针的副作用是,你注定以后的生活会和大内的公公没什么区别。”

陆小凤(内心):...果然如此,暴力女只会更凶残而已。

说罢,她便缓缓地把针挪到金九龄面前,金九龄这下慌了,大喊:“你...你别过来!”

叶秀珠道:“不怕不怕金捕头,就一针而已,一点也不疼;比太监们受的一刀轻多了,你一定能承受得住的。”

陆小凤(内心):...(狂飙泪)这种事只要是男人都会承受不住好不好!

眼见叶秀珠手中的针是离他越来越近,金九龄忙喊道:“我说,我说!被盗的珠宝已经被我花光了!”

问他此言,叶秀珠手“不小心”一抖,手中的针刚好扎到管金九龄下半身\性\福\的那个穴位上;金九龄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此时陆小凤和众人的表情:(⊙o⊙)

叶秀珠倒是很淡定的站起来,她还埋怨道:“真是的,几天不到就花光了富可敌国的银子,这败家速度太吓人了,吓的人家手一抖,就...不过这事还怪你,你要是没有干出那么吓人的事,人家哪会不小心就...那个啦。”

众人:o(s□t)o到底是谁干了吓人的事呀!

看到脚下不断干嚎的金九龄,叶秀珠皱眉道:“真是的,也没有多疼,嚎什么嚎呀;听的人家好不忍心,不如让人家再帮帮你吧。”

说罢,她“轻轻”的踩了金九龄两脚,踩下去后,她的脚下发出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金九龄直接白眼一翻、口吐白沫,晕过去了。

陆小凤见此咳了两声,道:“你不是说帮他吗?”

叶秀珠理直气壮道:“对,我是在帮他呀。”

她又道:“他现在不是不嚎了也不疼了吗?”

陆小凤:...他真的有些同情金九龄了。

叶秀珠道:“如此一来,绣花大盗的案子也算结了;我准备去紫荆山和七童汇合,你呢?”

陆小凤道:“你等我一下,帮公孙大娘抓住红鞋内部的奸细,我和你一起去见花满楼。”

叶秀珠道:“好呀。”说罢她刚准备离开,又被陆小凤叫住。

“叶姑娘等等。”陆小凤道。

叶秀珠道:“还有什么事。”

陆小凤道:“陆某只是想告诉姑娘,女孩子,要温柔些,不要那么暴力得好。”

叶秀珠微笑道:“我暴力吗,只是脚步比较重,劲比较大而已。”

陆小凤扶额。

他长叹一口气道:“你一个人小心点,遇到什么事别冲动,等和我汇合了再行动;别中了别人的暗算。”

叶秀珠道:“放心,我手中有不只一打的暴雨梨花针。”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的是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自然明白她眼中的意思,她正色道:“公孙兰既然做出永远不与峨眉为敌的承诺,自然不会趁叶掌门之危。”

叶秀珠笑道:“如此,倒是秀珠小人之心了,公孙大娘且末见怪。”

公孙大娘笑道:“自然不会。”

她们两脸中都有笑容,可其中的意思只有她们自己明白。

金九龄没看出来,我可看出来了;什么重伤,那丫头明明就是受了一点轻伤而已;如果不是她这块难啃的骨头我会放过峨眉这块肥肉?——这是公孙大娘的心声。

呵呵,威胁到自己安全的人,怎么也想砍了呀;如果不是公孙大娘背后的主人太难搞,我会让她现在还活着?——这是叶秀珠的心声。

夹在两位佳人“温柔地”笑容中间,陆小凤只觉得好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