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还没告诉我呢,师父他到底是不是本教中人?张昭铭追问道。”
“现在告诉你也无妨,现在他已经表明身份了,正在南方一带活动,和徐法王一起发动起事,你师父他是本教的客卿,这件事,在以前是没有人知道的,”韩山童道。
“客卿?”张昭铭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客卿是什么他倒是知道,可是白莲教难道也有客卿吗?“什么意思?”
“在教中,他的地位相当于副教主或者是执法使,位在四大法王之上,”韩山童介绍到,“除了你爹我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让他去做任何事情,就算是我,也不能勉强他去做他不喜欢的事情,但是同时,他也没有资格命令堂主以上的教众。”
“哦,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他虽然地位高,但是手里却没有实权是吧?”张昭铭做恍然大悟状,看来果然彭莹玉和韩山童都是一起的,否则为什么他要和邹普胜一起起义响应韩山童呢?从白莲教的那几大巨头便可以看出来,这些人在历史上都是借着白莲教的名头起义,但是却力量分散,各自为战,因而导致最后很多势力都被朝廷灭掉,看来这多半是因为起义初始韩山童便死了的缘故,韩山童一死,这些豪杰群龙无首,想必是谁也不肯听谁的,刘福通的威望还没有那么高,因此才会出现历史上的那一幕吧,看来强人太多也是不好,看来现在白莲教的情况就像是小说中的明教一样,教主一死,一个偌大的教派就毁了,连些小门派都敢来欺负他们,看来,无论如何,韩山童还不能死。
“你说的对,他确实没有实权,但并不是爹不给他,只是他不愿意要,你师父的身世十分神秘,就连我也查不出来,他性格十分古怪(张昭铭:这个我当然知道了…),从来不争权夺利,当年他和周子旺在袁州起义,周子旺是他的徒弟,可是他却不肯为王,把王位让给了周子旺,他也是信奉弥勒的,只是从前并不和本教一起而已,他们起义失败后,他就来到了本教,他知道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推翻朝廷,所以想要借助本教的力量,于是他才算是入了教,可是他却提出了一些条件,比如不听本教调遣等,当时大家都反对的厉害,虽然彭和尚的名头在江湖上够大了,可是这样一个不听本教调遣的人留在教中,岂不是等于一个祸害?但是我当时力主他留下,邹法王也是一样。”
“邹法王?他也是师父的弟子是吧?”张昭铭突然插嘴道。
“咦?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韩山童微微一惊,邹普胜是彭莹玉的弟子这件事,教中都少有人知道,只有那几个核心人物才知道的,为什么…
“这您就别管了,总之,我知道的比您知道我知道的还要多一些,通过某些途径,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可不是吗,要是他说明自己知道这些事情的原因,还不得被人误以为是疯子啊,当你身边的一个人对你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来自于几百年以后的,你会不会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
“跟爹还有秘密?还外人?”韩山童笑骂道,在张昭铭的头上轻轻的拍了一巴掌,“罢了,你也这么大了,有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韩山童很是大方的“放过了”张昭铭,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经常会有惊人之举,有时候连自己都看不透,既然看不透,那就不要看了吧,他应该会有自己的打算,应该有自己的想法,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韩山童顿了顿,继续道,“邹法王当年曾经师从你师父学艺,可是他不同意你师父的想法,因此闹了点小矛盾,两人分道扬镳了,后来我才知道,就是因为邹普胜想要加入本教,而你师父则想要自己单干,后来既然你师父来了,他们的矛盾也就不存在了,我和你师父相交已久,比别人知道的都还要早,所以我了解他的为人,他加入本教,只会给本教带来好处,而不会带来坏处,因此我就力排众议,让他入教了,并且给了他如此高的地位,这些年来的事实证明…”
“事实证明,您的决定是对的是吧,”张昭铭笑道,可不是嘛,这样一个有影响力的大高手,加入白莲教之后,只会将更多的人带到教中来,并且就算是再不济,这也是一个上好的打手啊。
“不错,你师父这么多年来,为本教做了许多事情,却没有对本教有过任何要求,所以我允许他便宜行事,有些事情可以不必来禀告我,这么多年来,他在南方发展了无数教众,为本教增益极大。”韩山童略有些得意的道。
张昭铭算了算,怪不得当年彭和尚教自己武功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就消失许久,原来是跑出去发展“会员”了啊。
“爹,您和师父,谁的武功高些?”张昭铭有些好奇的问道,他总感觉彭和尚有些神秘,他在江湖上偌大的名头,可是为何齐凤鸣都不怕他?却怕老爹怕的要死?难道他和老爹的差距很大?这应该不太可能吧,当年也嘘还看不来什么,可是现在回想起当年学武的事情来,张昭铭这才明白了师父的高明,彭和尚的武功就算是比不得老爹,应该也要在齐凤鸣之上吧?齐凤鸣应该和教中的四大法王相近,甚至还要稍差一点,可是彭和尚是四大法王之一的邹普胜的师父,应该比起齐凤鸣要高一些吧?
“武功?我们没比过,”韩山童摇了摇头,“不过你师父不是很在意江湖上的名声,显露武功的时候也很少,跟高手过招的时候更少,有的时候甚至打着打着就不打了,莫名其妙的转身就走,所以很多人以为彭和尚名声虽大,实力却未必很强就是了。”
“哦,”张昭铭点点头,心中暗骂道,这可真是个怪脾气,跟人打着打着转身就走?难道您老人家就不怕有人背后偷袭你?还是太过自信了?不行,将来得挑动老和尚和齐凤鸣打一架才行,我的师父岂能被人看扁了?
韩山童似乎看出了儿子的心思,笑道,“你不用胡思乱想了,你师父他不会轻易和人动手的,他最大的兴趣是和朝廷作对,不知道他因何如此痛恨朝廷,他一心只是要推翻了蒙古朝廷,自己却别无所求,这样的人,除了他之外,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了。”
“朝廷?那岂不是正好?”张昭铭嘟囔道,齐凤鸣就是朝廷的人啊!正好让老和尚杀了他,现在自己碰到他恐怕还未必是对手呢,这个武功比自己强的潜在敌人,必须得除掉才行。
半个月过去了,在这半个月之中,整个颍上都沸腾起来了,白莲教的教众在这里聚集起来足有五万余人,颍上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身影,看起来像是一个军事重镇一般,颍上及其周围大大小小的官员要么已经入教了,要么被暗杀掉,然后找人易容代替了,所以颍上就像是大元领土上消失的一部分,没有人知道这里的情况。
在张昭铭的建议下,颍上变成了许入不许出的禁地,方圆一百里内设置了不知道多少道明卡暗卡,阻止一切可疑之人,警惕一切可疑之事。
一千多名工匠日夜不停的打造着兵器和甲胄,张昭铭第一次看到打铁,心中很是好奇,跟着在一旁看了好久,想看看是否能有倚天屠龙记中那般神乎其技的打造兵器的场面,可惜结果让他失望了,铁匠中不仅没有好手,而且他们所打造的兵器也都是寻常兵器,没有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出现,不过张昭铭还是弄了一副上好的铠甲和一柄长剑,一杆长枪。剑是用来防身的,长枪自然是用来做武器,马上战的武器。
张昭铭早就做好了一系列的准备,包括骑马,包括学习马上战,常遇春是个天才,单纯就马战而言的话,他从来没有骑过马,可是骑马的时候却像是从小在马上长大的一样,看的张昭铭和徐达羡慕不已,张昭铭还好些,毕竟武功的基础摆在那里,摔过几次之后,也算是很容易的学会了骑马,徐达却是吃了大苦头,不知道被战马摔了多少次,还有一次差点被战马活活拖死,弄得他差的得了战马恐惧症。
学会了骑马之后,张昭铭便是整日的缠着徐达常遇春过招,虽然他武功比起二人来都高上许多,可是真的打起来,他却远远不是常遇春的对手。看电视里面马战的时候,基本上就是靠力气猛砸,谁的力气大谁就赢了,可是实际上却远非如此,张昭铭虽然绝对力量不如常遇春,可是运起内力来,常遇春却远远不是对手,可是每次张昭铭的攻击却都被常遇春轻松说的避开,然后…结果自然是被常遇春一刀背拍下马来。
常遇春在战斗的时候,捕捉时机的嗅觉好的惊人,张昭铭和他战一百次,大概要输掉九十八次左右,赢得那两次还得是常遇春累了,不想和他玩了才故意放水的。张昭铭这个郁闷呐,后来他只能将这个归咎为常遇春野兽般的判断力和反应能力,因为当他问及常遇春马战的诀窍时,常遇春总是挠挠头,然后憨笑两声,“我也不知道,就像吃饭似的,自然而然的就会了。”
人说长枪是最难使的,初学马战的人用刀会比较好,可是张昭铭却不听,他从小就痴迷于长枪,小时候看的小人书啊,电视啊,电影啊,小说啊什么的,那些人既长得帅,武功又高强的,几乎都是用长枪的,比如张昭铭最为崇拜的赵云啊,或者是罗成啊,既然回到了这个时代,并且还有了上阵打仗,尝试真正的冷兵器的时候,他自然首选就是长枪了,并且他还为自己弄了一个白色的披风,而且,他的铠甲也是银甲,一身银盔银甲,加上一杆亮银枪,看起来倒是确实像那么回事,这让他臭美了好几天。
和张昭铭、常遇春不同的是,徐达并不痴迷于打斗,他更加关心的是兵法,颍上有一个上好的学习兵法的地方,那就是刘福通那里了,刘福通也是个兵法痴迷者,张昭铭便将徐达介绍到刘福通那里去了,开始的时候刘福通还未看得起徐达,把徐达当做自己的弟子来教,可是后来他发现,徐达经常会出惊人之言论,虽然听起来十分荒谬,但是仔细一回味,便会觉出其中奥妙,虽然和前人所言大相径庭,但却别有特色,而且很是有用,这让刘福通大吃一惊,再也不敢小看徐达,把徐达当做跟自己平等的人来探讨兵法,两人时常聊至半夜都不肯休息,几乎成天黏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执法使爱上了男人呢,一段时间内每个人都躲得他远远的,唯恐被他“看”上。
徐达和常遇春的才能一天天的表现出来,张昭铭在教中的地位也就跟着水涨船高,因为这两个人都是他所发掘出来的,要知道,这天下有能力的人多的是,可是就算再有才能,也只能一辈子给人打工,顶多做一个一代名臣或者是一代良将罢了,却永远都无法成为一个王者,作为一个王者,可以自己什么都不懂,但只要懂得识人善用就好了,这是领导者必备的素质,当年刘邦为何能夺取天下?论处理内政他不如萧何,论谋略他不如张良,论打仗他不如韩信,可他却懂得将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去,这就是他最大的成功,发现别人的优点,这才是最大的才能,星爷的国产凌凌漆里面有一句话,就算是一张卫生纸,国家都不会忘记的,因为就算一张卫生纸,也有它闪亮的一面,必要的时候可以提供必要的作用,孟尝君手下的一群鸡鸣狗盗之徒,不也帮他顺利脱险了吗?
到了第十五天头上,一切终于都准备好了,这一天,在颍上的所有人都早早的便起来了,静静的穿好衣服,披上甲胄,拿好兵器,满脸兴奋的走出来,往集合的地点走去。
颍上边上的白鹿庄,是这次举事的地点,韩山童、阳华、刘福通、韩林儿等人早已经早早的等在了白鹿庄中,看着从各个方向来的教众像是百川归海一般朝这边涌来,韩山童背着双手,身上穿了一副上好的精钢铠甲,腰间悬着一柄宝剑,身上散发着一股摄人的气势,平日里总是面带笑容的他,今天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像是一尊石像一样站在这里,刘福通和阳华分列左右两旁。
看着老爹,张昭铭心中暗赞,历史上关于韩山童的介绍不多,因为他在起义之初就惨遭不幸了,因此很容易被人认为这是个无用之人,可是当自己真正的参与到了历史之中,见证了这历史的一刻时,张昭铭才发现,原来平日里总是和自己嘻嘻哈哈的老爹,竟然有这等威严,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王者之气?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是要做领袖的,看来历史上韩山童的失败,只能归咎于他的运气不好,如果韩山童不死,历史将得以改变,朱元璋未必,不对,是一定没有机会出头。
“有我在,一定不会让老爹死的,”张昭铭这样想到,不是为了遏制朱元璋,只是因为,这个人是自己的亲人而已。
和韩山童等人站在一处的,还有杜遵道、罗文素、盛文郁等人,这些人平日里都是神神秘秘的,张昭铭跟他们接触的不多,而且张昭铭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和他们接触,也许在现在他们都不是寻常人物,可是韩山童、刘福通等人的光芒却完全掩盖了他们,在他们面前,这几个人都是小人物罢了,韩山童死了是一样,韩山童没有死也是一样,况且,在历史上杜遵道欺负韩林儿孤儿寡母,在大宋朝廷里面公然揽权,将韩林儿完全架空,最后被刘福通除掉,这种行为被张昭铭称之为小农主义,也就是见不得大世面,做不成大事,思想根源决定一切,他们的局限性太大,上不了台面,不过当然,现在他也不会太不给他们面子,毕竟大家都是在一起做事的嘛。
小小的白鹿庄,里里外外聚集了上万人,可是人数虽多,却丝毫不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韩山童等人身上,满脸的期待,这一刻,他们等了很久很久了。
“教主,准备开始吧,人到的差不多了,”刘福通小声道。
韩山童点点头,朗声道,“兄弟们,今天我们聚于白鹿庄,乃是为了…”话未说完,突然听到有人叫道,“教主!属下有事禀告!”声音十分惶急,张昭铭心中一惊,怎么?难道出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