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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衣钵(上)

在屋顶的瓦背上敲打出嘀嘀哒哒的晨曲……

屋外春寒刺骨,屋里却春意浓浓。袁世凯轻轻睁开睡眼,感觉自己与一个粉嫩的躯体紧紧缠在一起,那细腻的皮肤传上来**后的余温。为了缓解手臂的麻木,他轻轻动了一下身体,怀里的女孩立刻仰起头道:“主子您醒了……”

怀里绝美的女孩一脸娇羞,星眼樱唇中还带着消魂时的春情。袁世凯想起昨夜的暧昧缠绵,微笑道:“恩!你怎么醒得这么早?”

看见袁世凯嘴角的笑意,兰焰立刻含羞将目光垂下:“奴婢习惯了起早……”

用手抚过那如瀑的青丝,袁世凯问道:“那你怎么不起来?”

“奴婢怕惊了主子好梦……”

“哈哈……有了你谁还会做梦?”袁世凯用一只手托起女孩的下巴道:“你可真是个小妖精,昨夜将我迷得死死的……害我平生第一次起得这么晚。”

感受着袁世凯眼中暧昧的目光,兰焰脸上更是滚烫:“主、主子可是要起来了?”

看看窗外的天色,袁世凯不舍的道“恩,起来吧,一会我还有事要办。”

“那奴婢伺候主子梳洗……”说罢,兰焰用手支起身体,挣扎着要从袁世凯身上起来。不料昨夜的缠绵耗尽了了她的力气,而且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她手脚麻木,兰焰再次跌在袁世凯身上:“奴、奴婢该死,这就起来伺候主子……”

兰焰稍一起身,被子下的春光顿时跃入眼帘。两只玉兔几乎要脱跳而出。肌肤摩擦传来一种腻滑而酥麻的感觉,刺激得“好色”男人再次露出“本性”。袁世凯将兰焰拥入怀里,痛吻上那欲滴的双唇,如雪地颀颈,高耸的双峰……

在连连的挑逗下,兰焰变得双目迷离,只得用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娇喘着求饶道:“主、主子……奴、奴婢……此、此刻怕是受、受不得您的恩宠……”

袁世凯停下动作,柔柔的看着兰焰道:“从了我是否后悔?”

女孩摇摇头道:“自奴婢懂事来就知道迟早有这一天,跟了主子是奴婢的幸运……”

轻轻拭去兰焰眼角的泪珠。袁世凯说道:“等过一阵,我求王爷去你奴籍,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我今后会好好爱惜你的。”

兰焰自懂事起就是个私婢的身份,她知道自己最好地结局是被王爷看看上,恩宠了以后留在房中作个侍寝的婢女。若是王爷看不上眼,或者对自己腻烦了,那就有可能被送人用作玩物,最凄惨的莫过于卖入青楼或者充做官妓。因此当她得知自己被送给一个年轻人时,心里既是忐忑又有些憧憬。憧憬,是因为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第一次被醇亲王这样一个老头夺去;忐忑是因为不知道这个年轻人会如何处置自己。

此刻听袁世凯竟然要为自己摆脱奴隶身份,兰焰有些感动。将头轻轻枕在他的肩上道:“奴婢不敢奢望别的,有主子刚才那句话,奴婢就知足了……”

袁世凯轻轻抚摸她的后背道:“我答应了你的事情就一定做到!今后你不用起早,不用干活,我给你找几个丫鬟、老妈子伺候你……”

听了这话,兰焰连忙抬头拒绝道:“不、不,奴婢本就是个伺候人的身份,怎敢……”

袁世凯再次用吻打断了女孩的话,唇分地时候,他温柔的道:“我不仅要给你新地身份。还要给你新的生活!相信我,我会让你开开心心的活着!”

兰焰含着热泪道:“奴婢……奴婢服侍大人梳洗吧……”

当袁世凯穿戴停当走出房门的时候,迎上来的是昨夜负责“接收”兰焰的“管家”刘仲及:“少爷,昨晚可还满意……”

自从袁世凯花巨资将他儿子送入内廷后。刘仲及早已经真心投靠,此刻更是成为袁世凯手下头号间谍。袁世凯看着刘仲及暧昧的表情,冷冷道:“派两个人给我查清楚这女人的身世背景!”

看袁世凯一点没有“满意”的意思。刘仲及也收起笑脸躬身道:“是!小的这就去办!”

看刘仲及去办事,袁世凯走到文增瑞房中道:“二哥,护国演武堂是不是收过几个女学生?”

文增瑞本来还在纳闷袁世凯怎么不留在房中“享受”,此刻一听他地话顿时明白过来:“尉亭你是想……她们都是袁家留下来的孤儿,

有地方安排,所以才听你的吩咐召她们进学堂。不到几位太太身边做丫鬟了……”

袁世凯答道:“恩,立刻选两个机灵而且忠心的过来,今后好好‘服侍’兰焰。”

文增瑞会意道:“好,我马上要回南方了,到时候立刻亲自去办!”

虽然安排好了兰焰,不过袁世凯心里却涌起一种失落。曾经他可以自由自在地驾驭潜艇遨游大海,他可以痛快淋漓的与武猛等人全力比试,如今却要防备着一个睡在枕头边的女人……难道这就是得到权力必须地代价吗?看着屋外绵绵的霏雨,袁世凯好像有什么东西丢在了遥远的天际之外……

在袁世凯遥望天际的同时,在同一个城市的另一端,有一个老人和他做着同样的动作。这老者矗立窗前,凝视着霏雨蒙蒙的天空,仿佛远方也有他失落了的东西。老人已经鬓须花白,虽然他的身形还如苍松般挺直,虽然他的双眸中依然透着倔强,不过岁月没有对他格外开恩,无情的将一道道年龄的印记雕刻在他的脸上。他被人称为这个国家的顶梁柱,可惜这根柱石如这个国家一样走进了暮年。

每到这种天气里,老人全身的骨头都会疼痛无比,可他却从未因为疼痛而弯下铮铮的铁脊梁。他一边感觉着每个关节传来的疼痛,一边回忆着留下这些病痛的地方:嗯,左手关节是同治三年,克杭州时留下的病根……呵呵,最疼的右腿,是同治六年督办陕甘军务,剿灭西捻时留下的念想……这后背嘛……想起来了,这是二年伐阿古柏时,从马背上摔下来受的伤!这阿古柏真他***废物,竟然服毒自尽,让我白白纵马狂追百余里……

“爷爷,您今天身上可还疼痛?”孙子的关心打断了老人的思绪。

“我没事,你去吧!”看着懂事的小孙子,他淡淡一笑。

“好,那我先去读书,您有事情就招呼我!”

虽然自己朋友,子孙不少,不过老人却常常感到孤独。之所以孤独,是因为他看得太远,在大众中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他走得太快,常常环顾四周却现空无一人;他想得太深,冥思苦想之至旁人难以企及。孩子们都很懂事,这是让他非常放心的地方。可是他却有一桩心事,数十年来难以了却……

“……如今却不得不防敌人大海东来……”

“……我大清为何就不能在众强国之间施以纵横之术……”

“天时是天予,地利与人和却是人为……”

年轻人自信的表情,敏锐的目光,再次浮现在老人眼前,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似乎让他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老战神长出一口气,从怀中拿出几片泛黄的纸张自语道:“‘将来东南洋夷,能御之者或有人;西定新疆,舍君莫属’……文忠公,今日我方体会你真正的用心啊……咳~可惜季高也已经迟暮,若是能早十年体悟,我大清何至于此?如今只得将你的衣钵传于后人……”

此时另一个老者走到左宗棠身后道:“季高兄,看来你已经决定了!”

左宗棠回头看看那老者道:“筠仙,恐怕我们前十年所说的话都没有昨晚多吧?”

郭嵩焘笑道:“呵呵,这不是正好,一口气说完,省得天天见面。”

左宗棠将目光投向远方,有些沮丧的说道:“咳……要是十年之前我能想通……”

郭嵩焘走到他身边,平静的道:“十年前,我曾苦劝你数日,可惜我两最终还是由至交变成绝交。没料到,如今一个弱冠少年,却能解开你的心结,甚至你还把我这把老骨头从湖南召到京城!我对他真是期待……”

左宗棠笑道:“筠仙可还记恨愚兄?”

郭嵩焘摇摇头道:“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还有什么好记恨的?只是……文忠公的遗物事关重大,我担心此人可否担起如此大任!”

左宗棠道:“如今只有他稍微合适一些,我们总不能将文忠公的心血和遗志带进棺材吧?否则到了地府,见到文忠公如何交代?”

“但愿吧……”

此时下人在门口道:“袁大人已到大厅!”

左宗棠一边拉着郭嵩焘往外走,一边说道:“筠仙,我们一同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