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没想到会见到那么憔悴的一个宸耳。
进了客厅就见尚熵坐在沙发上抽烟,面容潦倒,极其颓废,看得依依于心不忍。尽管他威胁过自己,又害自己丢了工作,依依还是同情他。
求不得,要多残忍有多残忍!
瞧见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依依往项简跟前靠靠,“简简,还好你不抽烟。”
项简倒是理解尚熵这么一副潦倒样子,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可一个高高在上的老总,悲伤难过只能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显然自己和依依来得不是时候,暗中捏捏依依的手,凑近她耳边,“你这是幸灾乐祸啊。”
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尚熵弹弹烟灰,直起身子靠在被椅,神色淡漠,“你们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宸耳,项简平安,不知道尚武怎么样。”
“尚武,”尚熵不屑的重复着这名字,“尚武命可真不好,”看看依依,“你们怎么都喜欢他,难道因为他无所事事吗?”
听出尚熵话语里的嫉妒,依依难以理解,“你这话说的,尚武跟我们那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你难道没有自己的朋友吗?你的朋友也会一样对你的。”
“朋友?”一口吸尽手中的烟,将烟头狠狠的在烟灰缸里转了几圈,“你的朋友在楼上,找她去吧。”
不信的看着他,好久不见,尚熵怎么变得慈善了,“这么好说话?”
随意的拍拍腿上的灰,“项简,项简别上去了,我有事跟你商谈,是商谈,不是商量。”
“这,”看看项简,“简简,他说什么都别答应,我工作就是他弄丢的。”
“嗯。”项简点头,笑笑,“你上去看看宸耳吧,不要担心,我会自己判断的。”
“哦,”
找到宸耳的房间,敲门没人应,依依只好自己开门进去,只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地上扔的到处都是纸巾,貌似都不是一天的,依依的心突然生疼。她宝贝的朋友宸耳也会半夜抹泪。
意外的在尚熵屋子见到宸耳。
床上摆大字的宸耳面黄饥瘦,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尚熵,嘲讽的笑笑,“你就是伪君子,说有多爱我,为什么不要我?呵呵,不过是嫌弃我。我告诉你,就算尚武死了,他还是我第一个男人,你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越说越激动,宸耳猛的转头,没有她嘲讽的尚熵,只有心疼她的,泪流满面的依依。
急忙坐起来,朝依依张开双手,“依依。”
不顾一切的奔向她,抱紧她,瘦弱的宸耳骨头咯得她生疼,“宸耳,我不该这会儿才来看你的。”
“哪儿的话,你也担心项简,我能理解。”
“你刚刚说尚武,有他的消息吗?尚家有没有派人去找?”
“尚熵私底下派人去找了,但是没有告诉老爷子。要是尚老爷子知道的话,肯定会全力去找的,他很疼尚武。”
“宸耳,等待是痛苦的,你要坚强。”
松开依依,细心的给她理好耳边垂下来的发丝,宸耳笑了,“依依,我没有那么脆弱,别担心。”
“说得也是,你是谁啊,你可是我们四个当中的小领导大霸王。”
往事已往,留下的只有记忆,记起那时的年少,依依只有唏嘘。
高一进校,老师排座位,跟宸耳坐同桌,项简和一个男生坐她们前面。两人皆是长发马尾,性格开朗,很快就玩到一起。课间看着两人笑得没心没肺,这让做了依依多年同桌的项简很是郁闷,这丫头片子怎么能跟自己抢依依!
头脑一热,跑班主任办公室,说坐后面的依依和宸耳上课老说话,干扰他学习,要求跟宸耳换位置。项简在第一次周考考了第一,老师卖他面子,让他如愿和依依又成了同桌。
依依不愿意了,上课不能跟宸耳说话,下课就扒着宸耳猛说,让项简还是郁闷。很快,他就找到方法,下课主动跟依依说话,抢了先机,宸耳只有在一边听着的份儿。
闲来没事,跟自己同桌瞎扯,扯了半天,宸耳才知道自己新同桌叫尚武,说话腼腆得不行,是从熙回市转学过来的。发现这么好玩的人,宸耳当然是喊依依一起调戏,项简自然不例外。
时间一久,尚武也不再腼腆,跟他们有说有笑。四个人,宸耳最闹腾,节假日一起出去玩,去哪儿算是宸耳说了算。
有的时候想玩通宵,又不能去网吧,几人就合资在学校旁边租了一间小公寓,通宵打牌什么的,买些食材,项简做菜,依依打下手,宸耳尚武负责洗碗收拾。活脱脱一个和睦有爱的家庭。
再后来,项简跟依依表白,再后来,尚武居然主动牵了宸耳的手,再后来,宸耳出国了,再后来,就是现在。生死不明的尚武,婚礼拖拉的他们,面容憔悴的宸耳。
人生,玩笑永远都是真的!
把玩着依依的手,宸耳说了自己知道的,“依依,尚武这事不是那么简单,警察来了好几趟,他的屋子也翻了好几遍,我隐隐的不安。”
“别担心,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怕你乱想,你还真的乱想。”捏捏她的手,宽解她,“宸耳,好好照顾自己,真的,我是明白,自己好,才有力气去为别人担忧。也许他逃出来了,只是受伤没法回家,我们要有耐心。”
“我反正哪儿也去不了,上次跑出去,尚熵生气得不行,又是威胁又是摔东西的,你说,他究竟要干什么,我又不是他的奴隶,我爸妈见我还得通过他的同意,最要命的是我爸妈还一副看女婿的表情,对他好得不行,他们不知道我被他抓来的吗?真是的!”宸耳说得眉飞色舞,看得依依直笑,“笑什么?好笑吗?”
笑够了,依依正色,“难得听到你这么多抱怨,鲜活的你才让人放心。”
“……”鲜活的她,宸耳噗嗤笑了,“依依,鲜活,你在买鱼吗?还鲜活!”
“哎呀,就是一个形容词,别多想”还想说什么,被项简的敲门声打断。“你怎么上来了?”
项简显然欲言又止,转念想想,“咱们回吧,天黑了。”
项简让回家,依依不大愿意,拽着宸耳的胳膊,“我还没跟宸耳说够呢!”
瞥见项简身后的人,宸耳拍拍依依的手,“回去吧,阿姨会担心你的。”
见依依一脸不情愿的跟着项简离去,宸耳咧嘴笑了。这个依依,表情搞得项简贩卖人口一样。
抱臂靠在门廊的尚熵始终没有进去,她的笑容,越来越难看到,还是不要打断她的开心,至少让自己心里舒坦一些。
想法油然而生,尚熵有些好奇,这是罪恶感吗?为什么自己会有罪恶感?他不过是用自己的方法把她留在身边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