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年少时总是要经受许许多多的伤害,然而却还是相信着能有光明的未来。这就是少年们为什么总是能够不顾一切去爱的原因,因为,他们都相信,他们的爱情会是甜蜜的。——题记
订婚典礼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收场,迹部夫妇自然不满意。璃的母亲蝶野澈是两人的好友,对这个孩子,他们自然而然存了一份疼爱之心,加之典礼上迹部的不告而别,更让两位家长为璃抱不平,所以,一待道歉的工作进行完毕,举办订婚宴的事情又被提了出来。
这一次,璃表现得平静得多。
没有期待,没有欣喜,静若止水。她已经懂得了如何在爱情中让自己少受一点伤害,懂得了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的道理。
这一次,真夜对于重新安排订婚宴的消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迹部以为,她已经懂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真夜的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她气恼自己无法进入迹部家人的眼中,气恼蝶野璃这么轻易就赢得了那么多人的认可。她付出的努力不比她少,为什么,她就该被藏在暗处,而她,就在阳光下面熠熠生辉?凭什么?凭什么她比自己幸运那么多?她所想要的,只是和迹部在一起而已,蝶野璃已经拥有了那么多,为什么还不放手?
她牵出冷漠的笑容。如果蝶野璃真的这么讨人喜欢,那么,就让她变得讨厌起来不就好了吗?那么干净的人,一点点肮脏也会显得格外刺眼吧?
她拿出手机,按下一连串号码。那个号码,没有储存在手机里,然而,却印刻在脑海中,甚至比迹部的号码更加让她铭记于心。
“我要是你,就不接受订婚。”听完璃的话,静藤安撇撇嘴。上次已经被伤得那么深,这一次还要重复吗?虽然她知道上一次的事情只是意外,可是阴影已然存在,璃真的不会觉得受不了吗?
“没关系的,我可以。”璃笑笑安抚炸毛的静藤安。她的脾气和她一点也不像,一个静如止水,一个热情似火。
“说实话璃,爱上迹部是一件很艰难又痛苦的事情,你真的不改变吗?”藤田纱绘有点担心的问道。璃对迹部的付出和牺牲,她看在眼里,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一件事埋怨过他。所有的事情,如果对她造成了伤害,她就一个人默默忍受,从不给他找麻烦。这样的女子,迹部怎么忍心这么对待?那个西园寺真夜,又有哪一点,比得上璃?
璃没有答话。
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爱上他,爱上一个眼里完全没有自己的男人。可是,那种爱已经深入骨髓,除非她死,否则即使是一小步的远离也让她无法下定决心。这样的她,是够没出息的,可是,她不后悔。
三人在校门口道了别,分道扬镳。
璃走得很犹豫。最近几天,她总隐约感觉有人在窥视着自己,可是左右环视的时候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弄得她心里忐忑不安。迹部向来要训练到很晚,西园寺真夜陪着他。她和网球部正选们的关系之亲近,好到让人难以想象。那是一帮骄傲的少年,不轻易接纳别人,可是一旦被他们认可,就会竭尽全力的保护,极其护短,而西园寺,就是这样一个被他们认可了保护着的存在,所以,璃从不指望迹部能和她一起回家,哪怕只有一次。可是,今天家里轮休,剩下的司机都被迹部晴调去帮忙筹办订婚宴,本来是嘱咐她等迹部一起回家的,但是她岂能那样做?别说网球部的成员因为那次天台的事对她有意见,就算没有,她也不能在西园寺真夜面前要迹部和她一起回家。她怕被拒绝啊!便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是她想太多,并且趁着天亮快些回家。
身后让人讨厌的视线更加胶着了,璃频频回头,就是瞧不出什么问题来,可是心里那种毛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加快了步伐向着地铁站走去。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她身后驶过,猛然在她身边停下,在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双钢铁般的手臂伸过来,用力将她丢进了车里,然后绝尘而去,速度快得连周围路过的行人都没觉察出任何异样。
车开到一间旧仓库,璃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重重的摔到地上。肩膀撞在坚硬的地面上生疼,她死死咬着牙没让自己□□出声。
很显然,她被绑架了。
随身的包早就已经被抢走,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如果是绑匪,无非是要钱,这应该不难解决,问题是,她总觉得这帮人并不像是冲着钱来的,这让她心里有点忐忑。如果不为钱,那又为什么要绑架她?
劫匪一共四个人,璃的眼睛被蒙着,看不见他们的长相,把她扔进仓库之后似乎也没意思要她打电话准备钱似的,只能听见什么东西在地上拖曳的声音,像在架设什么一样。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这期间没有一个人问她一个问题,当她不存在似的,心头的疑云越来越浓,让璃几乎失去了镇静。
不能慌!她在心中告诫自己。一旦失去冷静,就什么都完了,她至少应该撑到有人发现她失踪找到她。所以,蝶野璃,相信你自己,不能惊慌。
“你们要多少钱?”她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在确定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开始和绑匪讨价还价。
没有人回答。
“处心积虑把我绑到这里,不是为了演哑剧吧?他给你们多少,我付双倍价钱。”幼时,她便经历过绑架,知晓绑匪只是想要钱大多数时候并不威胁到生命,这种时候,最明智的做法便是用钱来换回自己的安全。
“老大,好了。”正在璃以为他们又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一个男声说道,然后,她听见好几道脚步朝自己的方向走来,眼睛上蒙着的布被大力扯掉了。
璃眯了眯眼睛,看清了周围的环境。绑匪一共有5人,为首一个中年男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其余几人也挂着猥琐的笑容,让璃感觉汗毛倒竖。她的周围,架着几架照相机和摄像机,镜头齐齐对准她,诡异的同时让她深感诧异。为什么要弄这些东西?她可是人质,没听说过要人质当模特的。
正在狐疑,刀疤男的手已经伸了过来,竟然是直接扯开了她的衣衫!
“你干什么?”璃大惊,无奈双手被反剪,她无法反抗。
“我还从来没尝过富家千金的滋味呢!今天也算是走运啦!”事到如今,璃才终于明白,他们根本不是绑匪,而是一群流氓。天!她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那该死的自尊心。如果听晴伯母的话,找迹部一起回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现在,她要怎么办?
肮脏的大手撕开她身上的校服,领花被扔到一边,衣衫破碎,一边的照相机和摄像机无情地发出机器工作的低鸣,记录着她的耻辱和难堪。
那一刻,她甚至想咬舌自尽。
她拼命忍着不掉眼泪,用这样固执的办法维护着仅剩的尊严。闪光灯让人眩晕的刺目光芒让她越来越绝望。
为什么,一定要以这样的方式羞辱她?
仓库的门轰得被踢开,在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冲进来的警察将五人准确无误的铐上手铐,她惊魂未定的喘着气,呆呆的看着一名警员上前为她解开缚着双手的绳子,给她披上外套。
静藤安风风火火冲进警视厅问询室的大门,一眼看见披着宽大的警服坐在椅子里捧着水杯脸色苍白的璃,心疼极了。刚才她在家里接到在警视厅搜查一课任警视正的哥哥的电话,说璃在问询室让她过来看看,吓得她一路上不停的催司机快点开。
据说,绑架璃的那五人身上都背有贩毒的前科,搜查一课已经盯了好久,若不是这样,恐怕酿成大祸也没人知道。
她心情复杂的坐到璃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把她搂在怀里。
璃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可是却倔强的不肯掉泪。静藤安微微用手遮住她的眼睛,轻轻说:“想哭就哭出来吧。”
璃是骄傲的,也是倔强的,她宁愿自己独自舔舐伤口,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同情和悲悯。她认为哭泣是软弱的表现,所以从不在人前落泪。可是这样的璃让静藤安无比心疼。她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只因为家世比大部分人出众,便让大家忘记了她也需要人的关心和照顾而只看到她表面的风光无限。这是不公平的,她想。
蝶野璃闭上眼睛,感觉到眼帘前暗下来的光线,让眼泪无声的流下。她靠着静藤安,没有再勉强自己坚强,因为她知道,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无需担心她嘲笑。
没有调查到这起绑架案的主犯和幕后主使是什么人。那五人交代说,他们接受任务是通过手机单向联系,对方似乎用了变声器,每次打电话来号码都是不显示的,他们是看到账户上出现约定好的金额之后才开始按照命令行动,并不知道雇主是谁。
对于这样的调查结果,静藤安显然不满意。璃是她最好的朋友,受到这等委屈,竟然找不到主使!这让她很恼火。可是璃不想声张。毕竟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也不怎么好听,她也不想让迹部晴知道。既然没出什么严重的后果,她就将事情交给了警视厅调查,如果最后真的调查不出什么来,她也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