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呼的吹。
众红衣夹着白合欢一路急行,时不时的换人夹,速度丝毫不减。
白合欢被夹的七荤八素,眼珠子都快被蹭出来,倒看着两旁的小树跟他说拜拜,心里那个苦凉更是一浪一浪的打上来。
现在他不指望天再将啥神兵来救他了,认识的统共没几个,玉艺已经歇的了,若是他四哥哥能来怕是早来了,如今只能猜测他被事缠身脱不开。
再来,这些人看着也是红楼中人,不伤害他却也不像救他,在他看来是处处透着诡异。
如今他又被点着哑穴,早知还不如跟意四老老实实的走,那待遇可比现在好太多了。
哎…懊悔啊懊悔……
懊悔没用呐,全身动不得喊不了,连放个屁都使不上劲。
一行人抄着小道,没多久就进了一个小村落,放眼看去,村中四处皆同样草房,炊烟袅袅,太阳高高升起,照的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清晰的似乎在眼前,处村落两旁潺潺流淌着两条小河,挑眼望去,便是与白合欢落水的那条河流衔接在一处。
清新的空气,朴素的坏境,原先呼呼大吹的冷风也成了现在的和煦微风,使得白合欢身上的冷意消散不少,在这般处处透着温暖的乡村气息中,似乎再寒的心仿佛也能被暖化。
穴道已经被解开,白合欢站稳脚步,伸伸脖子扭扭腰,抖抖屁股踢踢腿,好一会才将身上那股麻劲散开来,亲切微笑和蔼道,
“几位好心的红衣姐姐,我们接下来该往哪去啊?”
微笑挂了好一会,发现没一个理他,不干了,真当他这么好说话?
背着身把手伸进内衣里,他特意摸索过,最大的那块是兵符,稍小的是小普女帝给白曲宁的,他定义为他和他四哥哥的定情物,最小的那块便是红楼信物。
众红衣就站定看着他动作,到了这里就不怕他玩花样,她们可不像意四那个莽妇,有身手没脑子,抓这么个简单的人物还成功不了,幸得主子英明,让她们随后跟去。
白合欢一门心思摸着玉佩,对,就在右边胳肢窝的上边,捞捞抠抠使劲一拉,这线连的可真牢,手指都拽红了,可算下来的了,胸一挺头一昂,屁股一翘,兰花指一捏,手臂抬起,
“瞅瞅,瞅瞅,你们几个都过来瞅瞅。”另只手将掉下来的秀发往耳后敛敛,下巴微抬,
“别不识货,都给老子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别一个个当着小兵不识正主。”
又一阵微风吹过,秀发吹起,衣袂飘飘,白合欢自我感觉好极了,高人一等的滋味真是太棒了……
显然众红衣不给他面子,转头的转头,低头的低头,抬头的抬头,还有的干脆靠着泥墙闭上眼睛开始装深沉。
白合欢将希望放在唯一看着他的那个,人红衣双眸冰冷,无视柔弱小男儿一脸期盼神情,隔着面巾放出令他小心肝深受创伤的话,
“这物在此无用,好好收起,现在老实的跟我们走。”
此话一出,效果惊人,白合欢立即抿紧小嘴巴瞪着大眼睛,兰花指上的小玉佩抖啊抖的,僵持片刻,手臂最终还是落下。
看来,美人计完全没用!
挪着小步伐慢吞吞的跟在众红衣后边往村中间走,路程不远并且小道平坦,可白合欢硬是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才走至目的地,整个村落中最大的草房。
抬头四十五度望着蓝蓝的天,默念雷神保佑我一百遍,终于坚定了决心向屋内走去。
草房中宽敞不阴暗,屋顶开了个大顶窗,阳光直射进屋,肉眼能看到的灰尘在那束光线中打旋,屋中摆设简单大方,整洁干净,平常的布置却可看出所住之人不俗的品味。
“小皇子好悠闲的心呐。”
此女人存在感很强,白合欢一脚踏进屋时就已发现,死逼着自己无视她,尽量做出淡定的样子。
他是这样想的,实力比不了,那在气势上沾点优势安慰安慰自己。
显然他又错了,女人这句话说的相当慢,似是漫不经心中吐出,却字字通透的敲进他的心房,由不得他忽视,坚定目光抬头与之对视,
“想必你就是红楼的幕后大黑手吧?”
刚刚猜测的两个结论,要不就是这里的众红衣是冒充红楼,要不就是红楼还有个幕后大老板…不过见到这女人,他相信是后者。
一袭浅蓝长衫不羁的坐在一旁,墨黑的头发肆意的散在肩头,看不出真实年龄,脸孔凉薄如水,似月华般清冷,眉宇间不经意中透着孤傲和自信,气势上完全不输永勤女帝。
这些都不重要,主要是,这模样,白合欢看得贼眼熟,可又确定自己没见过她,左瞧右看,还是肯定的点点头,很眼熟!
“不错,在下正是,小皇子可真让我吃惊,明明聪明的将事事都能看个明白,还能揣着明白做糊涂蒙过别人。”莞尔一笑,对白合欢知道自己身份一事毫不奇怪。
白合欢自信又来了,可不就是,只有那些个真傻的才会认为他笨,“诶,好姐姐不要这样说,合欢可经不起表扬,还是说说你将我唤来此的目的吧。”
女人哈哈一笑,手扶上额头,左右轻摇,“好姐姐?小皇子可莫要差了辈分,你四哥白曲宁还要叫我声姨呢。”
白合欢有些赧然,四哥哥还要叫她姨,那可就真差了辈分,摸摸鼻子不停的讪笑。
忽然啊的一声,一拍大腿,目光熠熠的望着仍在笑的女人,“我想起来了,你这小样可不就是酒父君的女人版嘛。”
他说怎么这么眼熟来着,分明就是和酒娘娘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眉眼跟他四哥哥也有些相似。
女人又是哈哈两声,“小皇子你可真可爱有趣的紧。”难怪宁儿那小子对他掏心相对,“本王正是你酒父君的同胞姐姐,你四哥白曲宁的三皇姨。”
白合欢无言,四哥哥家亲戚三皇姨,那就是小普国的三王爷,他有些印象,那次在酒楼中听过小道消息,似乎是说这三皇爷一心礼佛,不爱问世事。
上次是大玉国的皇太女,这次是小普国的三皇爷,个个外界描述的都与真实不相对,可见,舆论是多么的误导人!
不过现在她应该不会太为难他吧,搓搓手,咧着小嘴巴奉承道,
“原来是三皇姨啊?失敬失敬,久仰久仰,以往就听四哥哥说过这红楼由您一手创办,再传给他的,如今我能见到这么个伟大的人物,心里甚感荣幸。”
三皇姨挑眉,“哦?宁儿竟把这也告诉你了?”
没,没告诉过他,他猜的,白曲宁曾说过红楼存在有些年头又说红楼是别人传给他的,如今这里的众红衣不服他手中的信物,顺着思路猜的,没想着还真让他给蒙对了。
“那三皇姨您要我大驾到此找您有何贵干?”
三皇姨好笑的摇摇头,一张嘴可真能贫,倒也正适合宁儿那样冷漠的性格,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瞧瞧能让宁儿甘心送出兵符的可人儿是什么样,只是没想到那傻小子把红楼的信物也一并交予了你。”她的嗓音不粗厚,如同高山流水般,不经意间就能夺人注意力。
白合欢不乐意了,你说瞧瞧就瞧瞧吧,做什么搞出这么大的动作,害的他小心肝承受了那么大的伤害,
“三皇姨,你这样就不厚道了,你要见我可以把我请来或者让我请你去,是吧?”咽下口怨气,又道,
“咱们有话好好商量,你这样的行为会引起我的逆反心理,对我照成了莫大的阴影,当然,我没关系,关键是你这样也间接的伤害我四哥哥啊,所以说这样不好,不好。”
“本王没觉得这样不妥啊?”
“不觉得?你这样是很不妥好不好?”此时已是微笑成怒,每次都被轻易掳走,他就说中白的治安存在在很大的漏洞,莫大的危险。
一个个都忙着夺权,人家别国的俩王爷都嚣张的到此竟都不知道,还是他这个不谙世事的绝色小少年先发现。
三皇姨无视白合欢的怒气,“小皇子可否跟我说说哪里不妥?”
不妥之处多了去了,他都懒得讲,为什么有些人明明做错了事还坚持认为自己是对滴呢,这难道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要是有这个条件跟机会,他恨不得让这些无视他的人,罚抄好男儿经一千遍啊一千遍!
“那皇姨你现在看到我这个可人儿长啥样了,是不是可以放我离开了?”
“诶,小皇子不用这般着急,放心在此住下便可,相信你也见过红村大致的外观了,在这样的坏境中,小皇子就好好放松放松心情吧。”
“别啊,我认屋认床,不习惯住在外边,况且像我这样邋遢讨厌干净的人,肯定会破坏红村光辉的形象,您大姨还是放我离开吧。”
“莫要说了,意七,来将小皇子领去他的屋子,好好照料着,出些差池,小主子可会要了你的命的,哦呵呵。”
红果果的调笑声听的白合欢浑身不舒服,他怎么就认为这女人有强大的气势,摆明了是一老不正经,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再纠缠下去也搞不出个什么毛来,随即同唤作意七的红衣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