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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亢公子投资

黄一苗就是有一百个脑洞,也没有想过,两位著名的思想家,斯文人,第一次见面,却是来了一场比武。原来,一到钦州,傅鼎臣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见顾炎武和黄子琦,黄子琦却出去巡视去了,打听归顾二人,竟然是在军营里面,和十八卫及士兵们一起训练。

黄一苗带着傅鼎臣来到钦州在建港口附近的军营,就看见数千满身泥泞的人,在烂泥地里,哼哼哈哈地打斗。这是黄子琦按照后世海军陆战队的战法,新添的训练项目,在抢滩登陆的时候,派得上用场。费了好大劲,才从一堆泥人里面,把完全被泥水浸透了的顾炎武和归庄两人找了出来。

“喂,老顾,老归,我给你们带来了新朋友,嘿嘿,他的学问,可比你们强!”黄一苗看着两个泥人,笑道。

“学问,不比学问,要比,先比武艺,这位谁?会武不?敢来打一场不?”顾炎武指着傅鼎臣挑战。

虽然穿越前,看过一些武侠小说里,说傅鼎臣武艺高强,可是黄一苗一路接触,感觉傅鼎臣就是一个纯粹的文人,文质彬彬,每天就爱捧着书看,好像运动也不是特别多。一听顾炎武要与人比武,便叉腰大声说道,“人家是斯文人,不是你这样的蛮汉子好不好。”

傅鼎臣却挥手阻止黄一苗继续训斥,轻声说道,“黄小姐,这也挺有趣的,傅某也粗通武艺,便与顾贤弟比试一番。”说着,竟真的把外边的长袍脱掉,只穿贴身紧衣,也跳到泥水里,向顾炎武抱拳,“顾贤弟,请赐教!”

两个文化人,混在军人中训练,就已经让众兵士觉得诧异了,现在来了个更斯文的人,二话不说,脱了外套便跳泥水里和人对战,一众训练的士兵,都停下了训练,高声呐喊喝彩。然而,本来还有些嘲笑性质的喝彩,随着两人打斗渐入佳境,迅速平静下来。思明土兵也好,雷州民兵也好,海盗也好,看着看着,突然明白过来,这两个斯文的文化人,武艺竟一点不比他们这些老兵逊色,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力道生猛,反应也非常灵敏。许多人在心里都不由自主地思考,如果在战场上,遇到这两人,自己究竟会多快被放倒。就连思明十八卫,看了两人比武,也都不住点头,对两人的功力,很是认可。

两个人在泥水中拳来脚往,打斗了近百回合,最后还是两人对脚招时,重心失衡,双双滑倒,才宣告比武结束,竟然不分伯仲。两个泥人从泥泞中相拥而起,哈哈大笑。

黄一苗本来以为,两个人比完武,收拾干净利索,嗯,就应该像《三国演义》桃园结义一般,摆酒、设馔、祭天。加上归庄,还正好是三个人。然而,事实令她大跌眼镜,梳洗干净后两人碰面,第一句话,是顾炎武问傅鼎臣,“所治何学?”

傅鼎臣回答,“治学颇杂,然更倾心于老庄。”

“老庄之言,多虚妄怪诞,于经世济民无用,小国寡民,清心寡欲之说,现世皆不可能,读之聊作娱乐可也,若以之为主业,却是误了。”

然后比完武的两个人,又开始撸起袖子争论起儒与道,哪家学说更好。可怜黄一苗和归庄,只能摇头叹息,更为可怜的是亢一衡,不断被两人拿来做反面例子,不是饱食终日,一无是处,就是多欲寡德,害人不浅。亢一衡无数次想骂,你们吵你们的,把我拉上干啥勒,可是傅鼎臣是他的朋友里面最有学问的人,因而在他心目中莫名地高大上,又不敢骂,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黄一苗,黄一苗却两眼放天,懒得理他。

眼见两个人讨论老庄孙子,没完没了,归庄受不了,便喊道,“好了,好了,不吵这些,上千年了,扯来扯去,也没扯个明白。你们两个,有本事,去和黄大人比去,造钢船,会不?炼比细沙还细的精盐,会不?造出的火枪,可打五百步远,你们行不?一个个还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哼!”

“嘿嘿,不用和黄大土司比,就咱苗苗,你们两个也比不上嘛。你看苗苗弄的那镜子、香水、药膏,嗯,还有许多小物件,随便哪一个拿出来,你这两大粗人,也做不出来。”亢一衡也斜着脸,不屑地说道。

黄子琦的本领,顾炎武已经见识了,确实是逾越不过去。黄一苗的技艺,顾炎武了傅鼎臣两人,都很了解,也不敢比。刚才还斗得和公牛似的两人,都泄了气,低着头站黄一苗身边,不说话了。

黄一苗却很郁闷,瞪着亢一衡看,“谁是你的‘咱苗苗’,我是黄家的黄一苗,和你这亢奋的小纨绔,有一毛钱关系吗?”

“有的,有的,一毛钱太少,苗苗,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拿得出来,嘿嘿,只要你少骂我点,不赶我回去就好!”

“哼,有钱了不起吗?本大小姐缺钱吗?本大小姐只是……。”黄大小姐有点说不下去了,她还真缺钱,所有的可卖钱的东西,都被哥哥拿去换成粮食,换成工人的工钱了,她这个大小姐回来,发现整个思明府,不,是整个四方势力,好像都穷得丁当响。只好瞪着亢一衡,没好气的说,“哼,懒得跟你说,你觉得你有钱,你来建钦州城啊!”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亢一衡一听,还以为黄一苗真要向他借钱,便说道,“使得,使得,我这便修书一封,令我家在长沙的铺子,给我先调银十万两来,助你们建钦州城。若是不够,我再给我爹写信,让他再拨银,嗯,爹给我的权限,若是做正事,是一年可支银五十万两。”

土豪一张嘴,几位文化人都吓坏了,感觉这几十万两银,在这小土豪边里,完全不是个事啊。黄一苗还想说嘴硬的话,顾炎武却拦住了她,“使得,使得,钦州城初建,确实急需银两,亢小子,你去支钱来,多多益善,最好能支来百万两银。嘿嘿,你可知道,以后钦州城,商机有多大吗?我告诉你,仅是盐一项,便可令你亢家财产番倍,以后还有水泥、药材、海产、粮食、农具……”已经来了几天的顾炎武,很快就把黄子琦要做的事情搞清楚了,见有土豪主动送钱,哪能让他再反悔。

亢一衡虽然有些纨绔,但头脑却是精明的,不然他父亲也不会许他那么大额度的支出,这会听得顾炎武说起钦州的建设规划,以及黄子琦整合的四方势力情况,瞬间便明白了,这并不是顾炎武给自己下套,真的是一个天赐商机,是他们亢家布局岭南的绝佳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