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家人欢送的齐天闻非常不高兴。
这回连表面上的微笑都懒得维持了,直接僵着脸快步走出了李家。
李家许多人面面相觑,但是看客厅中李老爷子什么话都没说,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于是,当齐天闻走出来的时候显得十分凄凉,孤零零的一个人,光天化日之下,只有脚步声陪伴着他。
但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女孩,一身白衣如雪,气质清冷,乍一看飘飘若仙。
“安女士,我按照你的吩咐,把大概意思传达给了李家家主了。”
齐天闻快走几步,上前恭谨说道。
他的头,微微低下,保证自己的视线在女孩膝盖以下。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青云先生的意思,你且记住了。”安雪君悠悠地说道,伸出手指,在空气中搅出了一个漩涡,灵气流转。
齐天闻感受到了周围的灵气变化,不由得神色一变,想起了两个小时之前的事情。
一个气息在先天后期的女孩找上门来,以青云先生和玄黄之气的名义,先把他揍了一顿,随即交代了他前来李家试探的任务。
到现在位置,齐天闻还是有些匪夷所思,自己好歹也是一名金丹期修仙者,虽然暂时没有趁手的法宝护身,但竟然在力量和速度等多方面都被严严实实压制在了下风!
安雪君下手毫不留情,只是把下手的地方选择在了脖子以下,留给了齐天闻三分面子,再加上有玄黄之气的震慑,这位昊天派代表驻使,也只能老老实实听命前来了。
“呃……其实我到现在还没有明白,青云先生这一手到底是为了什么?李家那老头被吓得不说人话了,有什么好处吗?”齐天闻大着胆子问道。
安雪君瞥了他一眼,他立刻深深低下了头去。
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齐天闻绝对不会吝啬于低头做小的。
“其实,我也不明白,但是青云先生的话,就是旨意,就是命令,就是我必须完成的使命。这一点,齐驻使能理解吧?”
“理解理解,明白明白。”齐天闻立刻点头如捣蒜道。
但是他内心却是嘀咕:鬼才理解那你青云先生的思路,连七宝山都敢招惹,不要命了吗?
要不是我是昊天派的人,哪敢待在东江市等死!
但是这些话,却不可能在安雪君面前说出来了。
到现在为止,齐天闻看到的,是女孩的冷面无情,是女孩的凌厉作风,是女孩的寥寥数语,是蕴含在平静外表下的,疯狂。
他一点都不怀疑,只要自己表现出一点对于青云先生,对于青云说过话的不敬,这女孩怕是立刻暴走,用玄黄之气终结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齐天闻暗暗打了一个寒颤。
安雪君不在乎这个懦弱的齐驻使在想些什么,她已经完成了青云先生交代的第一步,无论接下来这家伙要做什么跟她都没有关系了。
她伸手含住了自己的手指,眼神有些迷茫,低喃出声:“爸爸……”
……
南山距离东江市有上千公里。
但是在修仙者的脚程下,不过是两三个小时的事情。
甚至一些以速度擅长的妖怪,能够在一个小时出头的时间内,飞抵南山。
在天上的太阳快升到中天的时刻,楚天赶到了南山脚下。
四周的景物,从荒野农田,变成了丘陵灌木,接着便是大山深林。
楚天抬头举目,稍微打量了一些南山。
白天将人类的气息感知发挥到了最大程度,让他能够轻易地感知到一些特殊的存在。
他不禁皱了皱眉。
那,是什么?
南山中的气息很不好感知,也很好感知。
好歹这也是附近最大的山脉,中间有直山和曲山两部分,山势不同,林木迥异,在其中生存的妖怪种族数以百计,多如牛毛。
其中气息繁芜,足以让任何人头晕,别说是楚天了,就算是出窍虛仙亲至,也无法分清楚妖怪种族气息间的差异。
但很好感知的原因,则是因为整座南山,是没有一个元婴期的妖怪的。
别说元婴期的妖怪了,境界最高的是金丹初期的师信然,以及金丹中期的楚天。
换句话说,南山中的活跃的气息,绝对都在金丹期以下,非常好辨认。
而楚天感受到的,则是一股超然的气息,恍然已经有了金丹后期的水准!
南山之外来了人!
他立刻意识到这点,跟着警惕了起来。
这位客人的气息徘徊不定,显得异常轻盈,就好像是漂浮在空中的柳絮似的。
这是东南妖大来人了,还是丘湖妖盟上门了?
楚天沉吟着,辨别着这气息的方位。
如果说是东南妖大来的妖,那么师信然的变化情有可原,毕竟那是东南地区妖怪精英中的精英,动辄元婴期和天妖,让其稳住阵脚是一件奢望。
如果说是丘湖妖盟来的妖,那情况就有些复杂了,派出一只金丹后期的妖怪前来,所谓何事?
宣战?讲和?亦或者示威?
他眉头紧皱,第一次有些犹豫不决。
这事情要是复杂起来,真是超乎现象,没法轻易解决。
然而,时间已经不早了,再拖延一点,七宝山就要行军到东江市了!
楚天心中有了一丝紧迫感,举步迈向直山方向。
不过,他还没走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
那位客人的气息,仿佛被惊动了似的,朝着他的方向狂奔而来!
开什么玩笑,居然是针对我的吗?
楚天心中未免有些不悦。
他对气息的估计有些误差,这家伙不是金丹后期,而是金丹期巅峰圆满,离着元婴期只有一步之遥!
南山之内,实际上布置着许多树官作为侦测之用,但是这种侦测作用十分微小,因为它们遇上强者,便会畏缩起来,像是害羞草似的,根本来不及传递消息。
不仅仅是树官,还有那些中下妖,震慑于金丹期巅峰圆满的恐怖气息,只能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正是因为如此,它才显得如此肆无忌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