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突然腹中绞痛起来,捂着小腹也不言语。巧月见了她唇色青紫,眉头紧皱着,忙问她:“小主可是腹痛?”
顾长安微微颔首,缓了一会从软塌上下来,巧月见那抹猩红血迹,才道:“原来小主是来了月事。”
顾长安只觉得所有疼痛全聚在这一处,忙吩咐着:“快,快去找个汤婆子过来。”
巧月听了忙唤来巧珠去准备,又扶着她进了内殿,问她:“小主从前来月事小腹也是这般疼痛吗?”
顾长安咬着牙摇了摇头,断断续续的说:“从…没…这样…过,李…太医…不是说…这药能…调理的吗…”
巧月见了也是慌了手脚,急道:“李太医是这样说的没错啊。”见顾长安脸色越发苍白,巧月也不敢耽搁,“奴婢让四喜去找李太医!”
此刻巧珠拿了汤婆子进来,见状问道:“小主怎么了?”
巧月将汤婆子塞给顾长安,一边回着:“小主是来了月事了。”
巧珠听了,有些疑问,关心的问了句:“小主来月事怎么疼的这般厉害,脸色都变了呢。”
巧月叹了一口气,“就是说呢,明明服用了李太医的药,不说延迟,怎么也不该提前来了,真是奇怪了。”
巧珠试探着问道:“可别是李太医用错了药。”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巧月见了,急急说道:“都这样了,你可别再打哑谜了。”巧珠“嗯”了一声,这才道:“奴婢只是在想,这药是李太医开的,小主的月信依着往日,也不是这个时候,怎么突然就提前了,是不是有人怕小主得了恩宠,故意为之。”
巧月听了问道:“你这意思是李太医故意要害咱们小主?”巧珠微微颔首,可巧月心里存着疑虑,道:“小主不过侍寝了一日,在宫里除了安贵人也未曾得罪过谁,又是谁会下这般毒手呢?”
巧珠微微叹道:“咱们小主那日在百花园里遇上了皇上,中秋又侍过寝,保不齐因此得罪了什么人,收买了李太医来害小主呢。”
顾长安被这二人一说,也起了疑心,恰好此时四喜来禀李太医到了。
巧珠一愣,却是说:“小主怎可还找李太医过来,万一真是他加害小主可如何是好?还是让他回去,换别的太医过来给小主瞧瞧。”
顾长安半眯着眼睛,朝着二人说了一句“若真是他,我定然不会轻饶了,来了也好问问他。”
顾长安撩开了床帘,“让他进来。”
巧月应了一声,替顾长安放下了床帷,四喜和蓉玉这就带了李太医进来了。李荣规规矩矩行了礼,道了句“小主万福。”顾长安倚在床上,也不让他起身,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口:“我与李太医可是初次相识?”
李荣愣了愣,还是道:“是。”
“我与李太医也是无冤无仇吧?”李荣又回了句是,顾长安听了,扬声道:“那你何故要来害我!”
李荣听了吓得跪了下来,“微臣怎会害您。”
顾长安小腹突然又疼痛起来,身子突然发软,一时没了力气,汤婆子滚落在地上,外面站着的人都不敢出言。
李荣膝行着上前两步,为顾长安把了脉,眉头一皱,“怎么可能?分明是温和补气血的药,怎么变得这样?虽有几味药材药性大,却也断不会如此。”
顾长安弱弱的问道:“究竟是什么…症状。”
李荣皱眉,回禀着:“微臣依着小主的脉象来看,小主这是服用了致寒之物,这才导致体内寒气愈发严重,依着小主的身子来说,若是再多服用两天,日后怕是连生育也不行了,若是一直喝下去,便会如罂栗那般会上了瘾,身体日渐消瘦直至…”
顾长安听了一怔,手不觉攥起了被褥,冷着声言:“究竟是谁?是谁这般狠毒的心,要这样害我。”
李荣跪地叩首,言:“微臣是清白的,正如小主所言,微臣与您无冤无仇,又如何会害您。”
顾长安半眯着眼,“我是喝了你开的药,你自然要负责到底,总归,这件事若寻不到真凶,你也脱不了干系。”
李荣正色道:“微臣会向小主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是当务之急还是止了小主的疼痛,让微臣来为你开服药吧。”
顾长安当下腹中绞痛难忍,也只好应下,“且信你。”
巧珠却上前一步,道:“小主先前便是喝了你的药才这般的,如何能再喝你开的,再出了事可怎么好?”
李荣冷着脸,回着:“只微臣一个太医得空,不吃微臣开的这服药,难不成还让你家小主一直忍着疼痛不成?”
巧珠微嘟着嘴,“若是饮了你这药,毁了我家小主的前程…”
李荣冷着声打断了她,“那便拿微臣和家人的性命来抵了。”
顾长安没由来的信任李荣,却是觉得今日的巧珠有些奇怪,却也说不上来。
“微臣有方法能寻出真凶来。”李荣垂着头,又言:“只需让小主宫里的人依次端来一盆水,盆里撒上微臣特制的粉末,这致寒的药物本就最易沾染在手上,何况以若是沾染了这致寒之药,十指便会发热蚀骨之痛。”李荣让四喜去太医院去取那特制的药粉。
顾长安无力的应了一声,觉得腹中疼痛好些了,这才由人扶着起了身,坐到铺着软垫的椅凳上,这才又传来东配殿所有的奴才婢女,吩咐着各自打一盆水来。
整个殿里静得出奇,这时四喜从太医院回来,将一绿色的瓶子递给李荣。李荣上前一步请示了顾长安,待她点了点头,这才拔出塞子依次在盆里撒了些粉末。
顾长安笑着对巧月说道:“要委屈你了。”巧月忙摆手说“不委屈”,乖觉的站在一旁。
顾长安朝着巧月递了个眼神,巧月心中明白,清了清嗓子道:“咱们东配殿里出了背主的奴才,妄想着害人,为了各自的清白,咱们都将手浸入水盆里测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