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中年男人围了过去,显然是认识那个猥琐男人。他们勾肩搭背,把那个靓丽的女人挤在中间,外面的人谁也看不见。
这个时候也没去管这些,那些拥挤占据不到身体的魔鬼们,哄笑着涌入接近的人的躯体,这里就是,霍乱之夜第一个霍乱之地。
这并不是祸乱,而是一种类似于疾病的传染方式的魔鬼入侵。这就是霍乱之夜,起源于一个并不起眼的酒吧。
男孩并不是什么都不想做,他只是什么都做不了而已。他能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彼此感受,但是他的身体就只能坐在这里。他是黑暗之中唯一的光,但是只能看着黑暗,将周围的一切吞噬。什么也改变不了。
女人被几个男人围着带进了酒吧后面的巷子里,那里的斗殴结束了,被打的惨的一方窝囊的离开了,而之后这里响起来的是男人们兴奋的吼叫和女人的哀嚎。
如果仔细听的话,还有魔鬼的哄笑。
男孩闭上了眼睛,彻底晕睡过去。纯白色天空的夜下,发生着各种各样的恶事。白色天空之上,巨大的法相和凶兽抗衡着,魔鬼涌出的源泉朝着下面的城市,魔鬼们奔涌而去,早已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饥饿。
当男孩在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办公大楼的玻璃之外,他就这么飘在天空之中,黑色的肃穆的衣服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坚毅的魔鬼,没错,他看起来和那些在城市上空各处游荡的魔鬼们一样可怕。
他看着玻璃上映照出的他的脸,布满着黑色的诡异花纹,甚至头颅两侧还有尖锐的角质物生长出来,活生生的像一个恶龙。
他回头看向办公大楼之内,落地窗的设计能让他看清楚每一个楼层发生的事情。
肥胖的老板在逃跑,加班的员工们手染鲜血提着斧子或者其他什么棍状物追着。一群人大笑着,打开了应急用的高楼外楼梯的门,把手中提着的人扔了下去,因为用力的缘故,在前面的人也被推了下去。不同的是被扔的人恐惧的吼叫,不小心掉下去的人,还沉浸在自己刚才的暴力之中,带着满足的微笑。
这是一片地狱,不是吗?它们就是这么收网的,把生活在其中的人类全部变成魔鬼,那些正派们也就没有理由保护这里了。没有人会愿意沾染着霍乱一样传染的魔鬼的同类进入他们的城市,如果收网顺利,那么国家一定会放弃这座城市。
但是那天夜里,明明一切都很正常,如果这座城市真的是这样的一副景象的话,弄出的动静早就该轰动世界了才对,没道理他就在城市郊外却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他觉得自己找不到答案,就一直向上飘,想要去看看那些魔鬼来自何处,那个巨大的法相和凶兽的战斗有没有分出胜负。
他越是这样想,就越是难受。他无法随心所欲的控制身体,然后就这么跌落下去,在几十米高的空中,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地跌落下去。
风声剧烈的在他耳边传递,甚至还撞碎了一个魔鬼的躯体。
"同去!同去!我辈之王,同去!"
周围的魔鬼们吼叫着,像是看着自己君主的狂暴士兵,期待着自己带着他们占领这座人类的城市。
而他有那么一瞬间,似乎真的看见了他站在黑暗之中,黑暗中的一切都是他的臣子。
他往下坠着,直到撞进了一个人的身体。他这才明白,这真的是一个梦,那天夜里是不是真的是这种情况还是未知。这就是他的梦,所以这些魔鬼才称他为王吧。
他也就像那些魔鬼一样,附着在了一个男孩的躯体之上。
他不知道这个男孩长什么样子,只被动的看着他的欲望在自己进入他的身体之后越来越膨胀,直到变得血红起来。
他看见自己的手提起一把刀,冲出了巷子,面对着四处爆炸到处都是哭声的城市。
一个女孩,穿着不知道什么学校校服的女孩,手里提着一个染着血的砍刀,丝毫不费力地游荡着,直到发现了"自己"。
"师兄,找到你了,真可恶,我让你送我回家你都不愿意。这下好了,我来找你了,我喜欢你,师兄,从今天之后,你就是我的。我会把你切成块,全部吃下去,然后把我的肚子缝住,让你永远在我的身体之内,我们同为一体!"
女孩用着好听的声音说着,鲜血染过她修长的美腿,让没有被血红沾染的白色显得更加的瑰丽。她的衣服穿着整整齐齐地,美好的身材让人不愿意相信这是一个看起来不过高中生的女孩该有的身体。
披肩的长发规规矩矩地梳好的,但是看不清楚那张脸,永远也看不清楚那张脸。
那个女孩稳步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带着笑容,他能看清楚那笑容,就是看不清楚那张脸!
"杀了她,杀了这个怪物!报仇,杀了她!杀了——"
"自己"的意识之中,这个恐怖的意识一直在重复着,他看见自己的力量鼓舞着这个身体把手中的刀牢牢握紧,然后冲了上去。
悲剧的是,"他"看见了,那个女孩只不过是轻轻的一挥手就砍掉了自己握刀的手臂,然后不管不顾一只手捡起那只手臂抱在怀里,紧紧的捂在胸前,肆意摩擦着,就好像这只手还能感受到感觉一样。
"师兄你看,我会让你死之前感受快乐的。乖乖让我杀了你吧,我是,真的爱你啊!"
女孩越来越近了,男孩向后倒在地上,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了。周围的魔鬼们似乎觉得这里有机会,但是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之后,就恭敬地离开了。
"不,不要杀我、"男孩口中只剩下呢喃,忘记了自己手臂被砍掉的痛苦,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女孩举起了刀,这一刻,整个城市已经沦为了恶魔的狂欢。虽然在白夜之上,那个巨大的法相制服了凶兽,就要去关闭魔鬼涌出的源泉,却被一口咬住臂膀,不能再行动,陷入了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