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阳从杨淼的办公室出来不久,就躲在人烟稀少的楼梯口偷着给赵可茗打电话,刚才是以下属的身份在和杨淼说话,现在却要以长辈的身份,好好让人教育他了。
“喂,师姐,我给你说个事儿。”叶朝阳说之前左顾右盼了一下,害怕被别人听到。
“你说吧,我正拖地呢,等会儿要和周老师去买菜。
“师姐,你的手怎么样了啊,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下周我陪你拆线吧。”叶朝阳明明是有事要说,却顾左右而言它。
“我的手已经好多了,没有什么大碍,你不是说你有事吗?有事赶紧说,你再不说,我可要挂了,”
连日来赵可茗已经听惯了问候,无非就是让她好好休息,班过一段时间再上。
“师姐,你可得劝着一点安璃,也盯着一点杨淼,我给你说,他跟科里的那个许蕊湘走得有一些近,”
赵可茗原以为叶朝阳是兴师动众,还想替杨淼分辨几句。
“人家是同学,走得近一点没什么大事吧,你说你一天不辅佐杨淼好好工作,老盯着他。”
叶朝阳有一些委屈了,明明是为了安璃好,却是吃力不讨好。
“唉,我跟你说你怎么就不听呢,我看到许蕊湘给杨淼在办公室里公然系领带呢,距离那么近,是在演偶像剧的节奏啊。”
叶朝阳前脚在杨淼的办公室里扮演好助手的角色,后脚就在说上级领导的不是了。
“啊?这不可能吧,你……你不会看错了吧?”
以杨淼对安璃的爱,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让大家都伤心呢。
“怎么不可能啊,我进去和他谈工作,亲眼看到的,不是我说,你看看当年的老万,对你多好啊,还不是喜欢上别人就变渣了。”
叶朝阳拿着万棕凌做例,赵可茗一下子警觉起来了,她的过去对她来说,简直是恍如昨世啊。
“好了我知道了,不过你怎么忍心拿着我的前夫跟你们主任比呢,唉……。”
赵可茗心里还是相信杨淼的,可就是有点害怕,毕竟过去的惨痛教训,不能在最疼爱的徒弟身上重演。
下午四点十分,杨淼的办公室里,被布置成了采访现场,茶几上多了一束丁香花,屋子里的摄像机很是青睐杨淼的脸。
“杨主任,您能谈一下,当时手术前的感受吗?”对面的记者,就是张思琦,她穿上记者的职业装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
“其实我当时,也是没有把握的,我的老师史密斯教授,曾经有过这么一例,我只是做了借鉴。手术才取得成功。”
杨淼在记者和镜头面前,没有吹捧自己,也没有过度浮夸的描述手术的过程,他希望安璃能在电视上看到他。
“那您在这个手术当中都遇到了那些瓶颈呢?”
“这个手术的主要难度,就是要保护脊髓和颈椎正常的生理曲度,大家所熟知的神经外科,无非就是脑肿瘤的手术做的比较多,其实不是的,神经外科,也包括脊髓平面的修复手术,使患者的脊髓平面以内的功能尽可能恢复。”
杨淼很平和的阐述完神经外科学的范围和定义,没想到接下来的问题,直接涉及到医务处。
“那对于前段时间的,在二院接受肾结石手术患者的死亡,杨主任有什么看法呢,”
杨淼这下就比较难了,怎么说,都要涉及医务处,干脆实话实说好了。
“我虽然不是泌尿外科专业的医生,但面对一个生命的逝去,我们都有过痛悔和惋惜。那些因病逝去的患者,都会成为医学的奠基人,这件事我没有参与其中,所以我只能说,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可以预料的。”
实话实说果然是好,这话没有指责医务处,更没有明确说是谁的过错,再好不过,只是安璃不能看着他接受采访。
这次的采访就是说了杨淼的那场手术,还有泌尿外科的事情,还有就是对医患关系的看法而已,万棕凌要谢谢杨淼保全了他的颜面。
赵可茗就是坐在家里耿耿于怀的等着杨淼回来,也好把事情问个清楚,为了有些权威性,还拉着周鸢兰一起。
早上明明是阴霾的天气,晚上却有了一丁点儿余晖,虽然很微弱,但总算给了天空一点装饰,安璃和顾南还有辛恬走在石桥上,石桥下面是清澈的流水,走在上面非常的清爽。
“安老师,今天走了一天,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是不是很舍不得啊?”
安璃本身就有恐高症,连走在桥上都怕掉进水里,所以一直拉着辛恬和顾南歌不肯放手。
“默旋和你师父估计都要疯了,但是我真的好喜欢这里的景色啊,下次,我带你师父过来旅游,我是真的不想回去啊。”
比起安璃一直怕掉进水里,顾南歌的步伐可是迈的很开。
“就你胆胆子最小,你看看人家南歌,多放的开,我们拉着你,你还怕掉进水里啊。”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辛恬这个不打不相识的好姐妹安璃算是结交上了,她说话也没有那么多拘束了。
“说不定啊,我哪天落难了还要你救呢,所以我现在就得把你们给抓牢。”
“马上到院里了,你就不想上网?”
辛恬和景欣一样,做什么都喜欢拿着条件诱惑安璃。
“当然想上网啊,我想我老公和孩子啊,可是外面网又不太好,”
“没关系啊,一到医院就有网了,虽然条件不好,但应该可以上。”
安璃想见到杨淼,她想念着那张脸,想念着他的柔声细语。
可杨淼还不知道,他一下下班,就要被赵可茗教育了。
门一开,赵可茗抱着杨默旋坐在沙发上,周鸢兰坐在一边。
“妈,赵老师,你们……。”
杨淼一看这架势,立马就怂了。
“淼淼啊,你今天让科室里的女同事给你系领带那件事,妈跟你赵老师可都听说了,你怎么能这样呢,好歹你爸爸也当过院长,你在外面朝三暮四的,像什么话。”
这重话,还是要妈妈来说,别的人说再重,也不顶当妈的说一句,
“妈,我只是让她,帮我系领带而已,女孩子细心一些嘛,我自己又怕系不好,马上要上电视了,我总得注意形象吧,”杨淼给自己一辩护,赵可茗也不忍心说他了。
他现在是一科之首,总得要一点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