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去走走吧!”君世诺在靠近夏暖燕时,夏暖燕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硬生生的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他们来到池边,一池五颜六色的鱼儿在打闹,时而露出个头,又扑通的潜入水中,夏暖燕整个身体倚在围栏上,看着鱼儿,不言不语。
君世诺靠过来,侧目在夏暖燕身上逗留,脸上有着明显的隐悔与难堪,“暖燕,最近过得好吗?”
“挺好的,”夏暖点头,又觉这几个字的说服力不够,补充说,“有南宫山庄上下的人那么照顾着,况且,在这里,与世无争,我可能过得不好吗?”
“过得好就好,过得好,就好,就好!”君世诺喃喃自语,喉咙打结,“听说,南宫忱又要立新妾了?”
夏暖燕扭头,奇异的看着君世诺,不明所以,“没想到,王爷连这事也关心了,是的,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他要纳的,是你吗?”
君世诺的话,像风一样,泌透夏暖燕的心,冰冰,凉凉的,她曾经说过,非君世诺不嫁,她也曾经说过,除却君世诺,嫁谁,终归只是一样,然,她却未曾想过,在君世诺眼里,原来,她是这般随便的人,随便到,可以抓住一根稻草,就拼命往上爬。
的确,只要她愿意,无论是南宫山庄,南宫纬,或是南宫忱,都很乐意做她的溺水浮木,可是,除却君世诺,谁,她都不想依附,这点赤 裸裸的心意,在君世诺那里,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怎么样,王爷是想阻止吗,还是想说那句旧话,你不愿意看着我和别的男子,夜夜承欢!”夏暖燕勾起嘴角浅笑,最后四个字,她拉得长长的,她本想表明立场的,出了口的话,却成了一阵酸辣。
君世诺张口瞠目,一语难言,“暖燕,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夏暖燕挪动两唇,轻薄的笑了,“我变成怎么样了,夜夜承欢,这不是王爷教我说的吗,这你就能说,我说了就不行了,还是,你觉得,我说了,就不知廉耻了,再说,也是王爷你教我的,洞房花烛夜,春宵难觅,本就该尽情欢爱。”
君世诺双眸深深的锁住夏暖燕,看着一脸轻淡的她,说起欢爱却那般轻描淡写,心里蔓延着一阵,又一阵的极痛,夏暖燕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该这样轻薄自己。
“王爷,不是还有话说吗?”夏暖燕温笑,一笑妖娆。
君世诺愣在那里小许,才反应过来,他低下头,咬了咬下唇,才淡淡的说,“暖燕,我宁愿你恨我,宁愿你怨我,宁愿你伤害我,我也不愿意看到你是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自己轻视自己,让我多心痛。”
夏暖燕抿嘴,转过身,又把目光停在鱼池里,“王爷,你错了,我说过,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伤害你呢,再说,恨你,或是怨你,我都负担不起!”
夏暖燕继续说,“你说得倒轻巧,恨你一辈子,苦的,终还不是我么?”
“可是你这样,你开心吗?”
“有什么不开心,要什么样的生活,说什么话,全凭我一张嘴,你也许不知道,没有了你,天下人于我而言,都是一个样,我不用再为了爱你,而屈尊自己,虽然说不上是纾尊降贵,却也是要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很低,低到,你已无法从中辨别原来的我。”
君世诺愕然,这些话, 夏暖燕从未和她说过,再者,他也从没想过,嫁给自己,会让对方受过半点委曲,其实,于夏暖燕而言,或者,真是如此吧,毕竟,夏暖燕一直以来, 都是活在权贵当中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一直以来,过得那么苦的。”
“罢了,我和你说那么多,无非是让你清楚,离开你,也许,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夏暖燕垂眉,又再抬眉,一目温润,而又倔强,“不,一定是件好事!”
君世诺嘴角慢慢隐着一丝笑意,纵然夏暖燕千方百计在他面前,轻薄自己,然,她还是她,她的那股与生俱来的倔劲还在,她,还是他爱的那个夏暖燕。
这么一想着,难免,又有了点小伤感,自己心爱的人,一娶再娶,终是,嫁作人妇,与己无关了,是吗,或者,南宫忱,的确是她目前,最好的归宿,只是,南宫忱,妻妾成群,夏暖这么一个心高气盛的女子,南宫山庄,真的容得下她吗?
君世诺的隐悔,夏暖燕尽收眼底,忽然,有点于心不忍,人家千辛万苦过来,不惜以己性命,换她安宁,她就这般不知好歹,把人伤着才好。
夏暖燕收敛神色,温笑,“王爷,其实,我现在,没什么不好的,普天之下,南有楚国,北有靖国,我都呆过了,现在,还有南宫山庄对我如此厚待,想必,这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有我这等福份,得到上天的青睐,有那么好的殊遇了。”
“我想,也没有几个人,像你这样,那么的颠簸了。”君世诺直视夏暖燕,哽咽的说。
曾几何时,夏暖燕说过,他欠她的,是一辈子,一辈子那么长,后来,他总以为,能还的,君世诺真心想过,用自己的一辈子疼爱,去偿还对夏暖燕的亏欠,可是,如今,人各天涯,他有心想还,却已是无力回报。
夏暖燕深深的垂下眼眸,没有再说话, 君世诺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说到底,她这辈子,是颠簸无依的,她不过想找个依靠,终是没想过,那么难,原来,是那么的困难。
从靖国到楚国,从一嫁到二嫁,从家事,到国事,她样样都迁就时势,势不从人,总是要等到,她心力不从,才让她明白,君世诺,终不是她的良人。
呵,多么大痛大彻的领悟,她算是懂了,就算拖着满身疲倦,也不会得到上天的半点垂怜,要不然,她也就不会落到如此下场,举国通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