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王屾查到了温馨藏钱的地方,怎样保全这笔不义之财,他绞尽脑汁想着,终于有了主意……
县建筑公司程乐龙的家里,肥头大耳的秃头经理正小心的陪着王屾说话儿,“王秘书,喝茶,喝茶。”
王屾神色很严峻,“程经理,温书记对你大失所望,你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怎能做这样的事呢。这些是温书记对你的考验。可惜,你没有经受住考验。”王屾指着地上的两个大的塑料编织袋又道,“这是你几次给温书记送的钱,总共六次二百四十万元,一分不少的在这儿,你点点。”
程经理很是尴尬的样子,鼓泡子眼眯成了一条缝儿,“王秘书,你看这是怎说得,公司有今天的发展,温书记功不可没,这是辛苦钱,应得的,应得的。”
“可是法律上并不这么认为,你这是害温书记,温书记很生气,要不是看在出生入死老战友的份上,今儿就不会在你这儿说话了,钱哪里来的送哪儿去,我也冒昧的提醒你一句,手脚干净点,别老来晚节不保。”
程乐龙的脸白一阵红一阵的,锃亮的额头渗出了汗来,“是、是,王秘书提醒的是,请您转告温书记,就说老程知错了。”
“亡羊补牢,尤为晚矣,程经理点点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信得过您,我信得过您。”
“那好吧,给我写个证明,我也好向温书记交差。”
“好好好,”程经理应着,拿过笔和纸写了个证明给王屾,双手递给他,“您看这样行吗?”
王屾接过来看了看,很随便的说:“有这么个东西就成,温书记看后,我会烧掉的,你放心好了。”
“多谢、多谢,往后还得指望王秘书多多美言。”
“好说,赶快把钱还回去吧,不要把这个烫手山芋放在自己手里。”
“一定、一定。”
“那我走了,”王屾说着,又冲里屋的喊着,“伯母,我走了。”
一个老妇人从卧室里赶紧出来,“还早呢,再玩会儿吧,你可是稀客。”
“还忙着呢,别送了,快上去吧,”走出门口,王屾冲两人招手,匆匆下了楼。
听到防盗门砰地一声关上了,王屾又折了回来,一根细铁丝伸进锁眼里轻轻捅了几下,只听嘭的一声,开了。
他轻轻的打开门,却听到程乐龙老两口在卧室里议论着,“你赶快锁好吧,那么多废话,明天让儿子来转移出去,”是程乐龙的声音。
“你还是好好想想吧,王秘书为啥把钱送回来,他一定发现什么了,我早就说过,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要那么多钱干啥?”
“你老糊涂啊,国外干啥不要钱。”
“我早和你说过,我不去。”
“你呀你,可气死我了,你就自己在这儿吧,看谁管你。”
“老程啊,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出得去出不去还难说呢,你总是说有温书记罩着你,现在人家把钱送回来了,说不定明天就会对你下手的。”
一阵沉默声,话语又响起来,“真没想到啊,温书记这是啥意思,难道他真的要动自己,还是嫌少,故意这样做?”
“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还是听王秘书的,赶快把屁股底下擦干净。”
“擦干净?擦得干净吗,你快闭嘴吧,絮絮叨叨的。”
王屾轻轻的把防盗门给带上了,溜下楼来,临走,又往楼上看了一眼,哼了一声,真有事呀,还想跑。愿不得职工的工资发不下来,原来钱都让他私吞了,等着吧,我让你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后半夜,他又来了,身着黑衣,头戴黑罩,像个幽灵似的。不一会儿,两袋子钱被他提了出来,他没走大门,在花墙下,轻轻一跃,整个人腾空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早晨,程乐龙怎也睡不着了,他是担心大立柜里的钱,一晚上,不知起来了多少趟。
他一晚上都在想,温馨这是啥意思呢,是不是职工到县委闹事闹得,怕引火上身?不可能啊,酒厂闹得更厉害了,几百人堵了国道,闹到了市府,还不是被他轻而易举的摆平了。自己的十几个职工就到县府门口坐了会儿,还是他亲自把人领回来的,他就怕了?没有道理呀,这可不是他的一贯作风。
难道他是嫌给他的少,故意这么做?这有可能。这个老贪儿,胃口也太大了。
唉,不给是不行的,等明日再给他送些去,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儿。
他知道,温馨狠着呢。
一晚上没睡好,老伴也被他折腾的一晚上没合眼。她本来就有失眠的老毛病,这下好了,接连吃了三片安眠药也没睡着。眼看着天就要亮了,老头儿也不折腾了,刚闭上眼一会儿,就听老头儿鬼鬼祟祟的起来。她烦气的装没听见,也不理他,闭着眼睛假睡。等老头儿出去了,这才翻个身,老嘴里嘟囔着骂了几句,被这几个钱烧的,烧糊涂了。
刚要闭上眼睛,忽听到老头儿大叫了一声,“钱呢,我的钱呢?”接着嘭的一声,像是有啥沉重的东西摔在地上。
她也顾不得穿衣服了,忙奔出去,却见老头儿摔在地上,一只手哆嗦着指着大衣柜,“这是怎啦,这是怎啦?”忙去扶老头儿。
“燕、燕子!”
“燕子,啥燕子?”老太太忙往大立柜里瞅。顿时,她也扑通一声坐在地上,老嘴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立柜里的钱没了,柜壁上画着一只在云中展翅飞翔的燕子……
半个多月过去了,温馨老两口还别扭着,老俩谁也不理谁,王屾来,老太太也爱搭理不搭理的。
“伯母,还生气呢,毛主席还说过,允许人犯错误,犯了错误不要紧,改了就是好同志吗?”
“别给我耍贫,你小小年纪也不是啥好东西,陪老温到那地方去,真是看错了你。”
“伯母,连我也骂上了,我真的和温书记去泡温泉,别的啥事也没有。”
“还狡辩,到藏污纳垢的地方去,还把自己说的那样清白,别以为我啥也不知道,这和以前去狂窑子有啥两样。”
“又来了,你个老脑筋,小王,别搭理她,一把年纪了竟想那事儿,”温书记反感的说。
“是我想还是你想,你个老不要脸的,去玩弄人家小姑娘,伤天理不,早晚老天爷得用炸雷劈了你。”
“你……”温馨使劲的把筷子摔在地上,站起来冲王屾说:“走,别理这老娘们,整天的烦死了。”
王屾帮温馨把大衣披上,刚走到门口,老太太低一声高一声的又嚎起来。
“温书记,你先走,我再劝劝伯母。”
温馨哼了声,啥也没说,摔门而出。
“这个老不要脸的,孙子孙女一大帮了,还出去干这些龌龊事,说出去还不让人戳脊梁骨啊,我都没脸出门了。”
“伯母啊,千万别这么说,温书记纵然有这个心,不是还没有犯错吗。”
老太太捏了一把鼻涕,用手绢摸了几下子,“小王啊,伯母知道,是你让老李头给我打的电话。”
“伯母,当时我也是没办法了,怕温书记控制不住自己,没想到却给您添了这样大的堵。”
“小王,你做得对,伯母感谢你,我这样和他闹就是给他敲警钟,这几年,他变了,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整日里醉生梦死的,老糊涂了,你可千万看住他,要不的话,他晚节不保。”
“放心吧,伯母,我会上心的。”
老太太点点头,“上班时间你看住他,下班了我看住他。”
“行。”
“还有,让他手脚干净点,这可是最要命的,昨日儿从他包里看到了一串新钥匙,不是家里的,我怀疑他在外面又安了个安乐窝,你给我查查。”
“你确信不是家里的钥匙?”
老太太点点头。
“交给我吧,我一定上心。”
“好的、好的,你快去吧,一刻也不要离开他。”
修订于二〇一二年三月十五日八点十一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