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当他回到震天阁发现澜儿不再时,立即欲往天琴阁去时,金环慌张着脸正跑向他,边跑边喊,“王爷,不好了,王妃在暖香小筑晕倒了。”
什么?
耶律隆庆脸色一白,当他赶到天琴阁时,看到沧澜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身边的银环正努力的想抱起她的身子时,他的心都快停止跳动了,连忙抱起她,一摸额头滚烫,她在发烧,都是他的错,“快宣太医,快——”
那微弱的呼吸,如纸般苍白的面容,单薄的身躯,毫无生气的躺在他的怀中,哪还有半分那灵动活泼的影子,简直让他不敢相信,短短大半个月,他居然把那么坚强的沧澜折磨成这副模样,像是随时会死去一般,再也忍不住英雄泪,“澜儿,醒醒,求求你,是我错了,只要你醒过来,你给我任何的处罚我都接受,别丢下我!”
那哀戚的神情让随后赶来的金环和双胞胎也落泪起来,这次哭的是行云,行雨红了眼睛,忍着不哭,他答应过娘的,所以他要做到,“哥哥,不要哭,娘不会丢下我们的,娘最疼我们,我们握着娘的手跟她説话好不好?”
太医很快就来了,把了把沧澜的脉,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脸色忽喜忽忧。
“太医,澜儿她……”
“王爷,这位姑娘已有身孕,可是……”
“澜儿怀孕了?我要当爹了?”耶律隆庆又惊又喜,随即又紧张的道,“太医你説下去,只是怎样?”
“王爷,”太医迟疑了一下,“这位姑娘感染了风寒已有好几天了,今天才被发现,高烧怕是一时退不下来,再加上她身体嬴弱,又有营养不良的症状,加上心脉郁结,情况很不好,恐怕……”
太医的话已经很明显了。
“不,不会的,太医,你一定有办法的,求求你救救澜儿,我不能没有她的,太医!”耶律隆庆想也没想的抓住太医,立即想要下跪,太医被吓了一跳,连忙先一步跪下,“王爷,您别这样,您乃千金之躯,怎么可以跪老臣,真是折煞老臣了,这样,臣先开个方子,若今夜王妃的烧能退下来的话,可能还有希望,否则,老臣实在无能为力。”
听了他的话,耶律隆庆仿佛一眨眼间老了十岁,无力的跪坐在软榻边,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沧澜纤细的手,痛恨着自己的懦弱与不该,他居然把澜儿照顾到营养不良,亏他信誓旦旦的説过要保护她一辈子,他简直是个该下地狱的混蛋,“澜儿,睁开眼睛看看我,求你了,我爱你呀!我只想要你一辈子陪着我,求你为了我,为了云儿雨儿,为了我们的宝宝,坚强点,你一定要熬过来,给我补偿的机会,如果你走了,我一定会随你去的。”
“叔叔,呜……娘会醒的是不是?”行云哭的一塌糊涂,行雨僵硬着小身躯,紧紧抓着沧澜的手,颤抖着説不出一个字。
“会的,一定会的。”耶律隆庆用力的点头,心里没有一丝把握。
“王爷,按这个方子,三碗水煎成一碗,每三个时辰喂一碗,应该能退烧,关键是病人得有求生**才行。”
澜儿居然连求生**都没有了吗?他好想现在就杀死他自己,他跟她怄气什么,为什么不多一点耐心问问她不开心的原因呢?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发现她生病着呢?还谈什么爱她保护她一生,结果真正伤害她的只有自己,把满脸泪水的脸埋进她的手中,“澜儿,求求你,一定要挺下去啊。我自私的舍不得你离开我,我怕你要丢下我,我逃避了,我是懦夫,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是太爱你了,你醒过来吧,只要你醒,你要我立即去死我也愿意,只希望你别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
银环端来水盆和毛巾,耶律隆庆亲手,给她冷敷,希望能稍稍降低体温,一次又一次,耐心极了,药来了后,也不假手他人,一口一口的喂,药液屡次溢出,他就用嘴含着一口口的渡进她口中,一点一点的,一碗药足足喂了半个时辰……
天黑了,沧澜的高烧却一直持续着,丝毫没有退下来的迹象,伴随着的还有不断的呓语之声,最焦急的莫过于耶律隆庆了,“为什么,为什么不退烧?澜儿,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普贤奴。”昏迷的沧澜开始不断的叫他的名字,耶律隆庆连忙握住她的手,“澜儿,我在这里,在你身边,你听见了吗?醒来,看我一眼,澜儿——”
“太后……咄罗虎娜哥,普贤奴。”她不断的呓语着这些名字,让耶律隆庆又忍不住泪如狂潮,真是该死,他没料到母后的不赞同对她的打击那么深,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母后同意今生今世与澜儿共渡,但是咄罗虎娜哥又是怎么一回事,他的澜儿从未出过王府,下人也不敢到她面前去多嘴,那么定是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你们谁告诉我咄罗虎娜哥是怎么回事?”耶律隆庆收了虎泪,转身厉色的看着金银两个丫头。
“王爷那日与齐王进宫后不久,咄罗小姐就来了王府,对王妃説了很多难听的话,説王爷娶了王妃的话会蒙羞,还説了王妃候选人的事,走时还拿鞭子要打王妃……”银环哆嗦了一下,再看看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沧澜后又义愤填膺起来,一五一十的把那天的事讲了出来,耶律隆庆越听脸色越阴沉,到后来简直是乌云密布,“好个咄罗虎娜哥,竟然敢惹到澜儿头上来了,想做王妃?哼,本王自然叫你‘如意’!”随即又复暴怒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禀告本王?”
“王爷恕罪,王妃説王爷军务繁忙,不想让王爷多操心,不让奴婢们禀告,是奴婢们该死,那天看王妃的情形就不大好,早该禀报王爷的,请王爷处罚奴婢!”两个丫头言语中满是后悔,根本不该为着忠心王妃,瞒着王爷,反而害王妃吃苦委屈,现在还病重。
“现在説这些有什么用?我只求澜儿能醒过来。”暴怒过后是深深的期盼,握着她的手贴紧自己的脸,“澜儿,你知道吗,因为父皇的早逝,母后一边操劳国事,一边还要教导培养皇兄,没有人来关心我,我很孤单的成长了许多年,惟有努力再努力,以希求母后更多的关心和注意力,后来我长大了,跟着叔父征战沙场,我得到了全辽国的肯定,可是你知道吗?我依旧感觉孤独,直到我第一眼见到你,那楚楚可怜又满含温柔感谢的目光注视着我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直想要寻找的伴侣,你浑身带着我渴望的温暖,当你説爱我的时候,我才终于有了一个关心我,会一辈子属于我一个人的家人,你知道吗?那彼此相属的美好,让我无数次在梦中都要偷笑,而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在让我体会到幸福后又要剥夺他,澜儿,你怎么能如此狠心的对我?”他轻轻的把手放到她的腹部,“你感觉到了吗?我们的孩子正急切的呼唤着你醒来,澜儿,你説他是像我多一些还是像你多一些呢?我希望像你,千万不要像我这么可恶,竟然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让她的心受了伤,澜儿……”
耶律隆庆不厌其烦的反复倾诉着他的爱,整夜也未停止,也许是上苍都感动他的痴心,快天亮的时候,沧澜的烧终于退了,虽然人还没醒,但至少脱离了危险期,大家都欢呼起来,耶律隆庆也终于略微放心的松了口气,昨夜被强行带回房的双胞胎终于被获准入内陪伴沧澜,两个小家伙都红着眼珠,可见也整夜未眠,知道沧澜退烧后,终于露出了开心的表情。
耶律隆庆却换上朝服,穿戴整齐的准备进宫,他希望能给澜儿一份惊喜与安心,在她苏醒的时刻,所以他此时必须进宫,他要给澜儿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并且取消其他任何联姻的指婚,他这一生一世只会有一个妻子,那就是她——沈沧澜。
“云儿,雨儿,叔叔现在进宫去,等我回来时,该是你们改口叫我爹的时候了,好好照顾澜儿,等她病好了,我们一起把欺负她的人都教训一顿。”耶律隆庆目光坚定的道。
“叔叔放心,她是我们的娘,也是我们最亲的人,任何欺负她的人都要得到我们的‘回报’,希望叔叔此行顺利,我们很乐意多一个爹!”行云两眼冒出诡谲的光,行雨的表情同样诡异,沈家的人向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不管是谁都休想欺负了沈家人还妄想无事的。
※
耶律隆庆在天还未大亮的时候已经在宫门口跪着求见萧太后了,太后还没睡醒,听到传来的消息,也很是意外,破例提早打开宫门宣他进殿,“普贤奴,天不亮的,你进宫来,所谓何事?”
“母后,孩儿请求母后为孩儿和澜儿指婚。”耶律隆庆直挺挺的跪着身子,毫不迟疑的説出来意。
萧太后的脸立即变了色,“胡闹,普贤奴,那汉女有何出奇之处,让你如此的着了迷,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和皇家的颜面,你看看你,哪里还有半点大将军的风范,不成体统!”
“母后,孩儿这辈子只要她,除了她,我谁都不要,母后,求你了,从小到大,孩儿没有求过你什么,惟有这一件,是我如何也放不开的,母后——”耶律隆庆重重的磕下一个头。
“普贤奴,你——,罢了,母后允你收他进房了,不过指婚之事就不用提了。”萧太后心里虽然对儿子竟为一个低下的汉女向自己哀求很是生气,但毕竟是自己生养的儿子,从小到大对他的关心不多,也难免有补偿心理,既然他这么喜欢,太驳他的面子也是不好,只是这正室的位置,是无论如何也由不得一个身份卑微的汉女所坐的。
“母后,孩儿説过了,孩儿只想娶澜儿为妻子,非但如此,而且请母后打消为孩儿指婚的想法,除了澜儿,孩儿任何其他的女人都不要,求母后成全!”耶律隆庆字字铿锵,落地有声,那饱含着坚定的话语表明着他决不可能更改的决心。
“这绝不可能!”萧太后目光如电,想要封她做正室都已是不可能,更何况还拒绝其他的指婚对象,独宠一人,更是异想天开。
“母后,澜儿几日前感染了风寒,命在旦夕,现在仍未苏醒,她还怀着孩儿的骨肉,母后,孩儿多年征战沙场,为国为臣从未有半点懈怠,可是孩儿也是个人啊,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啊,也想有个自己的小家,在忙完公事后,有心爱的人递上香茗,有可爱的孩子叫我爹爹,这样的要求难道也是奢侈吗?母后,澜儿怀的也是你第一个小皇孙啊,难道你就忍心让他胎死腹中吗?皇兄是天下人的皇帝,母后是天下人的太后,可是难道忘记了你们也是我的亲人啊?难道不能站在亲人的一方成全我微小的幸福吗?母后——”一句比一句让人揪心不忍,一句比一句让人痛断肝肠,也一句比一句泣人血泪,人心都是肉长的,再尊贵也是人,更何况字字血泪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被他澎湃汹涌的感情吓到了,一直以为沉静内敛的儿子居然会有如此强烈丰沛的情感,而这一切全是为了一个女人,她动容了,心软了,妥协了,更好奇了,什么样的女人能激发出普贤奴如此剧烈的爱情,让他不顾一切的为她争取,也许是自己之前的偏见太严重了,辽汉通婚他们也不是首开先河,魏王耶律烈娶的不也是个汉女妃子,为何她独独反对普贤奴娶一个汉女呢?其实説到底她还是有些嫉妒,嫉妒一个取代了她成为普贤奴心中最重要的女人的人,而沈沧澜不幸正是那个人,现在她成为了造成儿子痛苦的罪魁祸首,她不是个好母亲啊!
“普贤奴,你起来,母后错了,不该一味的反对你喜欢那个汉女,不该一味为了国家安排你的婚姻,造成你的痛苦,从今后不会了,母后妥协了,为了你的爱情,你愿意娶谁就娶谁吧,母后为你指婚!”萧太后也是个知错能改的贤明女子,否则也不能持掌大辽二十五年国事之久了。
“母后?”他原本以为要跪上几天几夜的,也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母后她这么容易便妥协了,令他意外之外又兴奋的颤抖不已。
“普贤奴,你别这样看着母后,母后再怎么样还是你的母后,你身体里流着我的血,难道母后真的忍心看着你一辈子活在痛苦中吗?等她病好了尽快带进宫让母后看看吧!”萧太后慈爱的看着儿子高壮的个头,一改之前的颓废低沉,此刻浑身散发着飒爽的英气。
“谢谢母后,孩儿会的。”终于,耶律隆庆露出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那还不回去?”萧太后调侃他,“我看你也急着想知道她怎么样了吧!”
“母后——”耶律隆庆被説破了心里的急切想法,脸上有些难为情。]
“好了,普贤奴,母后也要睡个回笼觉了,你回去吧,记得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还有好好照顾我的小皇孙。”萧太后了解的微笑。
下一刻,耶律隆庆便已飞快的消失在了太后的寝宫。
“王妃,你终于醒了。”守侯在一边的银环终于高兴的大叫了一声。
“娘,你醒了?吓死我们了,我们以为你又要何爹地妈咪一样不要我们了,呜……”喜极而泣的眼泪涌出眼底,爱哭的行雨终于还是没彻底改掉哭泣的毛病,不过这回多了一个伙伴行云,两人晶亮的眼睛里全是泪水。
她虚弱的招了招手,“云儿,雨儿乖,不哭!娘只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不会离开你们的。”
“娘,医生説你肚子里有小宝宝,不可以生病。”行云抽噎着认真的看着她,“可是娘你太瘦了,宝宝会营养不良的。”
“对啊,叔叔抱着你哭了好久,还不许我们看着,昨夜陪了你一晚上,早上眼睛好红好红的就进了宫,好可怜哦!”行雨用力的吸着鼻子,缩回泪水。
真的吗?普贤奴居然为她哭了,还守了她一整夜,想象着他默默流泪的模样她的心就好疼,这么一个硬汉,什么样的伤心竟然逼的他流下眼泪,她还怀疑他的爱不够深?她恨不得现在就能看到他,告诉他她是多么的爱他。
“王爷从昨天发现王妃晕倒后就一直抱着王妃没松过手,听见太医説王妃情形不乐观,王爷当场就给太医跪下了,后来整夜的哭着跟王妃説话,奴婢们都被感动了,王爷对王妃你真是一片真心,王妃您别再跟王爷生气了,原谅他吧!”金环连忙补充着行雨的话,想起昨夜的场面,她都感动的流了好久的眼泪。
“天还未亮,王爷就急着进宫去见太后了,肯定是为了求太后赐婚。”银环猛点头,表现出感动的模样,“王爷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普贤奴,你,这又是何苦啊,我值得吗?”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为了她居然下跪于臣子,痛哭了一夜,粒米未进,滴水未饮,如此的痴情狂爱,舍了他,还有谁能这般对她?这段失控的情焰注定了将永远燃烧下去,时光把她从未来送到了这里,隔了一千年的空间,但隔不开彼此的深情,永远的爱他吧,也爱自己!
就在她心中默默许着这个誓言的时候,他回来了,几乎听到下人説她已经舒醒后立即出现在她面前,痴痴的隔着双胞胎望着她,怕太靠近她惹她生气。
“你瘦了!”三个字倾尽了多少爱意在其中,耶律隆庆红了眼睛走近到跟前抱住她,“你终于醒了,我好怕你醒不来。”滚烫的泪水落在她的脸上。
“你瘦了!”依然是这三个字,沧谰的眼也红了,“你这个傻瓜,别哭,我都不哭,你堂堂大将军怎么可以哭呢?”
“原谅我了吗?”他亲吻她的脸颊,小心翼翼的看她,未干的泪水还挂在脸上,沧谰轻轻的为他抹去,用力的点头。
“太好了!”耶律隆庆高兴的点头,随即郑重的道,“澜儿,母后同意我们的婚事了,还要亲自为我们主婚,没有别的人,一个也不会有,只有澜儿,一辈子唯一的伴侣。”
“普贤奴!”泪滑落眼眶,沧澜哽咽的叫着他的名字,闪亮的泪光后,异常温柔的是一句,“seehomuchIloveyou!”
“澜儿,你——”他不懂,却看的懂她异常的温柔。
“跟我念,seehomuchIloveyou!”沧澜轻柔的又重复一遍,而后耶律隆庆跟着反复的念,直到深深印刻进心里。
“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她终于解释了这句甜蜜的话,让耶律隆庆足足吻了她半刻钟!
他知道,他们之间雨过天晴了!
seehomuchIloveyou!他在心底又默默的念了一遍。
※
经过半个多月的调养,瘦削的身子终于有了一丝丰腴的影子,让耶律隆庆终于有些欣慰,“终于养回一点点肉了。”
“普贤奴,见天太阳这么好,我带你去看我的秘密好不好?”她有些害羞。
“秘密?在哪里?是什么?”接连三个问题。
“在王府的花园,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和我一样喜欢的,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和你很像。”沧澜笑的万分开心,尽管隆庆听的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什么东西会和他像,但是为了她许久未露的笑颜,他也喜悦道,“你喜欢就好!”
“我要你也看看他,来吧!”她拉着他往花园走去,一路上别人看到的情景便是王妃拉着有些痴迷的王爷,他被动的跟着她移动着步伐,眼睛贪婪的片刻未曾移开她的脸,这样的画面让人倍感温馨。
好不容易,到了花园,沧澜拉着他穿过假山,只见一块大假山石后有一个小窝,里面扑满了柔软的碎布,上面还做了一个遮阳挡雨的小棚子,看起来像是养了一只什么宠物。
耶律隆庆终于注意到了,声音有一丝没听出来的颤抖,“澜儿,你在那里养了什么?”
“普贤奴,你一定会喜欢黑儿的,它可能出去找吃的了,我们在这里等他一会儿,这么多天没来看他,他一定想我了。”澜儿没注意到他的不自在,径直的以为他也会很喜欢。
“到底是什么?”他忍不住恐惧的问。
“猫啊,我养了一只黑猫。”沧澜自在的回答,没看见耶律隆庆那一刹那苍白的脸色。
“呃,澜儿,既然他不在,那我们改天再来看他吧,好吗?”説着便要拖着她离开,也不等她开口回答。
刚走到花园的草地上,一只通体乌黑的猫已经慢慢的走向他们,那优雅中带着高傲,稳健中带着从容的姿态好像他不是一只猫,而是一只黑豹般。
他一看见沧澜,立即摇头摆尾的轻跳进她怀里,温驯的模样像一只柔顺的小绵羊,完全没了之前的傲气。
而从那只‘东西’跳进她怀里开始,耶律隆庆便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沧澜,不着痕迹的退离她两步远,生怕沧澜要他去碰触他,澜儿觉得可爱的黑猫,在他眼里成了最‘恐怖’的东西。
“黑儿,好久不见,想我吗?”沧澜温柔的抚摸他发光黑亮的毛。
“喵!喵!”黑儿叫了两声,有委屈有想念也有兴奋,还不断的伸出长舌头舔她的手,逗的沧澜直笑。
“咦?普贤奴,你为什么站那么远?”好象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他站得更远了,“你看,他就是黑儿,黑儿,你看,他是我老公哦!”
耶律隆庆只是僵硬的点点头,不敢靠近,偏偏这时原本乖巧的黑儿突然飞扑过去,正好站在他肩上。
“快,把他拿开!”耶律隆庆一动不敢动,脸色几乎要用惨白来形容了,声音都不自觉的在颤抖,而沧澜耶惊讶一向认生的黑儿像是很喜欢他,但普贤奴的反应也未免太奇怪了吧!他的模样像是在……怕他?她看错了吗?
“你怕他?”她怀疑的问,堂堂一个兵马大元帅会怕一只小小的黑猫吗?应该不太可能吧,她眨眨眼,再仔细看,还是确定她没看错,普贤奴紧张的额头都再冒冷汗。
“你真的怕他?哈哈!”确定事实后,她反倒不急着给他解围了,开始大笑起来。
耶律隆庆整个脸涨的通红,但那只可怕的长毛东西却在此刻对他友好的‘喵’了一声,让他原本紧绷的神经更是紧绷,“拜托,澜儿,快叫他离开,我承认我怕他!”
“哈哈哈——”这让她笑的更大声了。
而黑儿看到沧澜笑,也更神气的对新朋友示好,伸出舌头在他耳后舔了一下,接着,‘砰’一声,耶律隆庆突然直挺挺的往后倒在地上,晕迷过去了!
结果——
可想而知,堂堂恒王爷竟然怕一只小猫,而且还怕到被猫吓昏了,这样的新闻趣事在隔天一早就已经全南京城都知道了,真是一世英名全毁了,而她——沈沧澜,整整笑了一个晚上,笑到肚子发痛,眼睛也睁不开,眼泪不停的流,还止不住,直到她再也笑不动,还在不停的抽动想笑,让耶律隆庆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更麻烦的还在后头,耶律隆佑隔天一早就匆匆赶来府中,追在他屁股后面不断的追问,“真的吗?是真的吗?”完全不顾他僵硬难看的面容,简直要把人逼疯了。
“你够了没有?没事别到恒王府来。”耶律隆庆倏地转身,一字一字的清晰吐出,脸色已经极度不耐烦了,看得出来濒临发火边缘。
“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就当他“大丈夫能屈能伸”,还是别惹怒他为好,耶律隆佑在心底这么告诉自己,立即摆出一副正经模样,可惜不怎么成功,“母后要你明天带嫂子进宫参加宴会,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当然母后也是想看看嫂子才下这个命令的,还有明天你那三个王妃人选也会在。”耶律隆佑説完之后,又很好心的补充道,“顺便再免费附带一个消息给你,母后下令让宫中妃嫔王公大臣中谁家养小宠物的都带去宫里,特别是黑猫,想看看老二你是否真的对猫,呃,‘过敏’。”
耶律隆佑小心的措辞,却没能让他的脸色变好一些,事实上耶律隆庆的脸色用难看是远不够形容,简直万分可怕,“该死的,别告诉我,这事连母后也知道了?”
“当然,现在整个都城只怕都知道了,不然你以为母后大人突然喜欢小宠物了?”耶律隆佑理所当然的点头,成功的使耶律隆庆的脸色又黑了三分。
“见鬼!”他气冲冲的走了,身后耶律隆佑还不知死活的问了一句,“二哥,那是真的吗?”
“不许问!”僵硬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传闻是事实,隆佑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后,不意外的大笑离开,走时还夸张的捂着肚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笑的肚子都疼,而耶律隆庆已不知在心底多少次诅咒那只该杀千刀的猫了,他懊恼的扯了扯头发,沧澜还犹带笑意的走向他,“普贤奴,怕猫也不是丢脸的事,你别这样嘛!”
“你还説,我这下又成了全国关注的人物了,不过这回不是因为打了胜仗,而是这么羞人的理由,你看,你夫君我即将成为笑料,你开心了?”他语带宠溺,虽然这件意外会大大的折损了他震天将军的名望,不过能搏得澜儿如此的开怀,也算值得,什么事情只要扯上澜儿,都变得好接受了。
“没这么糟糕,你别生气哦,你太完美了,反倒让人觉得难以轻近,这下好了,也让民众知道一下,他们伟大的将军也是个有小缺点的普通人啊,何况这个小缺陷如此的可爱,我很是喜欢呢,再説我也听你的话把黑儿安置在王府最远的角落了,不是吗?”她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宽阔健壮的背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男性气息,这样的拥着他,她感觉好安心,好幸福。
“澜儿!”他也放柔背肌,让她靠的更舒服点,轻柔的扣住她搂着自己的小手,口中轻唤着她的名字。
“恩。”她柔柔的应着,小脸舒服的在他背上磨蹭着,终于找到了一个更舒适的地方,她才愉悦的叹了一口气,殊不知,可怜的耶律隆庆却被她无意的动作逗的欲火直升,全身也变得僵硬起来,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好好的和澜儿亲热了,身体的反应早已按捺不住了。
“澜儿,你在惹火。”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恨不得立即就把她压刀身下肆意怜爱,然而想起她正值孕胎初期,加之前阵子风寒还没完全调养好,他就硬生生的忍住勃发的**。
“嘻嘻——”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还笑的出来,看来不给她点小小的惩罚是不行了,转身在她还没来得及惊呼的时候,他已狠狠的吻住那张漂亮的小嘴,很努力的‘惩罚’了一顿,满意的看着她瘫软到他怀中,却也让他好不容易欲压抑下的**又更加高涨起来,不由苦笑,这哪是惩罚她呀,分明是自找罪受。
“今天就放过你,过阵子等身子稳妥些,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他强作凶恶的表情又引来沧澜银铃般的大笑,“是,王爷,小女子好害怕哦,王爷可不要‘惩罚’的太重哦!”
“本王会考虑的!”他摆出大老爷的架势,佯装考虑,还摸摸光秃秃的下巴,却又装出一副急色鬼的模样,再度让沧澜的笑更大声起来,“普贤奴,你这个活宝!哈哈,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