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怎么喝成那个样子。"
陈琴看着坐在沙发上不断喝着水的儿子,不住的责问道。
"幸亏是芳菲在,要不然你昨晚就睡门口吧!"
裴寒临头有些微微的发痛,身上也很酸,他只记得昨晚让安米买了很多酒回来,然后一杯一杯的喝...
借酒消愁么...
裴寒临苦笑一声,自己什么时候也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看着儿子也不搭话,陈琴不在多说,皱着眉头夹了一块炒鸡蛋放进了裴寒临的碗里。
"芳菲呢?"
过了许久,裴寒临用有些沙哑的语气开口问道。
"哎哟,你还想着人家芳菲。"
裴母翻了一个白眼:"人家一大早就出门买菜了,说是看你今天在家,寒月也回来了,中午好好做几道菜。"
"寒月回来了?"裴寒临提高了声调,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刚刚睡觉的时候啦。"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嗓音,裴寒月从阁楼"蹬蹬蹬"的跑了下来。
"你回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在分公司好好待着吗?"
裴寒月看着哥哥一脸阴沉的表情,也不敢说话太冲:
"我一个人在那待不下去。"
"你一个人?顾淮柯呢?"
"哥你还问!不是你让顾淮柯回来的吗!说总公司有事!"
裴寒临一愣,他什么时候让顾淮柯回来了?
一时间裴寒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升起。
他对裴寒月撒谎了。
他突然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见温璟心么?
但是这几天温璟心不在公司之外的生活应该都已经被人跟踪拍摄了啊。
并没有看到顾淮柯的身影。
这个男人此时突然回来肯定要做什么,如果现在直接拆穿顾淮柯的谎言告诉裴寒月的话,按照自己妹妹的性格,她一定会立刻就去质问顾淮柯。
是不是有些打草惊蛇了?先静观其变吧。
"嗯,但是你跟着回来做什么。"
裴寒月一嘟嘴:"我说过了,顾淮柯上哪儿我上哪儿,还有,哥,你怎么这样呀,我和淮柯本来在国外好好的,你这样把他叫回来,我又不能每天都看到他了。"
还没等裴寒临开口,一旁的裴母就尖声的说道:
"你说你这小丫头片子,妈妈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想妈妈?整天脑子里都是温家那个小胚子"
"妈妈!"裴寒月皱了皱眉头:"你不要这样说淮柯!"
"寒月,顾淮柯这几天都在哪?"
"嗯,他在外面自己租了一个房子,就是新兰街那一块,离我们这还挺远的。"
"嗯。"裴寒临淡淡的点了点头,把鸡蛋放到嘴里轻轻的咀嚼了几下。
是自己想太多了吗?
最近他让绑架案的事弄得什么都紧张过头了...
上次虽然抓住了部分绑架温璟心的人,但是嘴否非常的严,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问出来。
"温璟心哪里去了?"
裴寒月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四处看了看:
"今天怎么没见到她?"
听到温璟心的名字,裴寒临原本刚刚有些平静的心情又被浇了凉水。
"哎呀!寒月啊,你就别提那个扫把星了,我和你说,你都不知道——"
"能好好吃早饭吗。"
裴寒临淡淡的打断了陈琴的话,他不想听到关于温璟心的事,更不想听从母亲嘴里说出来的温璟心。
他昨晚上的一顿酒。
让他明白了许多,也糊涂了许多。
自己与她,最后的那一根线,其实早就已经断了。
如同风筝一样。
自己其实何尝不是对温璟心抱有一种异样的期待和希望,他多么希望温璟心从来没有做过那些让人心寒透了的事。
但是每当自己询问她时,她那种不削的神情和冷漠的语气都给了自己最好的答案,因为这道坎,裴寒临恨她,也怕她。
恨这个女人毫不在意他的样子,恨这个女人一点都没有的悔过之心,恨这个女人四年前毁了伯母伯父的生命。
怕。
怕她完全视自己如空气...
裴寒临昨天喝酒的时候就在想,假如一切没有发生,他与温璟心在一起的话。
如果有一天他裴寒临变得一无所有,她会不会也毫无顾虑的抛下自己。
就和她毫无顾虑的害芳菲那样。
不过自己竟然会想着和她在一起,看样子也是病了。
他把这些天的情绪异常一半的责任推给劳累过度,但是他却骗不了自己是为谁劳累的。
裴寒临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做到那一步吗?
昨天在公司处理业务的时候,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的来,全部都是关于张氏的问题,让本来心情就不好的他更加烦躁。
这个也可能是裴寒临出手打了温璟心的原因之一吧。
裴寒临看着自己的右手,似乎现在上面都残留着丝丝疼痛一样,扯着他的心。
其实昨天温璟心说了他最害怕的话。
"从一开始,我们结婚的目的是什么,按照您的话来讲,是赎罪。"
"芳菲才是你真正的妻子。"
"这么看来,我们之间只是用一层纸来约束的关系而已。"
裴寒临闭上眼睛,是啊,温璟心说的并没有错,从一开始这场婚姻就是游戏,与其说是游戏,不如说是闹剧。
让温璟心赎罪的闹剧而已。
其实何尝要叫赎罪呢,伯父伯母已经死了,这种罪,哪里能赎罪的完。
...
贺芳菲在市场慢慢的走着,今天一大早就找了一个出来买菜的借口...
其实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会儿,她现在没有任何发泄点,任何可以发泄的人,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裴寒临。
面对一边吻着她一边叫别的女人的裴寒临。
他会记得吗?
贺芳菲轻轻的摇了摇头,记得又怎么样,不记得又怎么样,现在这种事都不重要了。
她整整一夜没有合眼,似乎只要一闭眼,满脑子就是裴寒临和温璟心抱在一起。
在自己知道真相之后,才明白之前裴寒临种种的异常举动,但是他既然已经对温璟心动了心思。
为什么还要接自己回来呢?
她贺芳菲到底算是什么?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打断了贺芳菲的思路。
贺芳菲咳了咳嗓子,调整了一下语气,她并不想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现在的样子来。
"喂。"
"是我~"电话另一头响起了一个圆滑的声音。
"...。"贺芳菲听到对方的声音之后皱起了眉头:"不是说过不要给我打电话的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芳菲呀,手里有没有什么闲钱呢~"对面也不客气,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要钱干什么。"贺芳菲警惕的问道。
"唉~别提了,前几天做的大生意失败了,现在让这件事闹得单位也回不去了,所以当然缺钱咯。"
"大生意?你指的又是那些事?"贺芳菲语气明显带着些不悦:
"你不是说以后不做那些事了吗,而且你才在温氏干了几天,你知道我给你找了多少关系吗。"
"嗤嗤,知道了呢,我这次也不是听你教训的~不借的话,关于那件事..."
"多少。"贺芳菲打断了男人的话,带着有些危险的口气问道。
"唉,不要这么凶嘛,女孩子这么凶一点也不开爱,这次借的不少哟,而且有一些事我们能面谈吗?"
就在贺芳菲刚想拒绝挂电话的时候,另一头就立刻快速的说道:
"76号咖啡馆,明晚八点,不见不散哟。"
看着手中黑屏的电话,贺芳菲不由心里有些打怵,虽然是自己的亲弟弟,但是有时候似乎自己完全不认识他一样,危险又可怕。
自己不去的话,不知道他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贺芳菲就提着买好的东西打了个车往回走,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贺芳菲只觉得心里原本压着的石头上面又加了一块。
虽然这个电话稍稍的分散了一些贺芳菲的注意力,但是到家之后,一敲门,看见开门的人竟然是裴寒临,贺芳菲只觉得心里一阵说不清的滋味。
"寒临..."
"你会来了,芳菲。"
看着裴寒临温和的表情,贺芳菲心里轻轻的一颤,她咬了咬嘴角,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他果然不记得了。
自己应该是庆幸还是难过呢。
"你回来了,芳菲。"陈琴在一旁笑道:"外面是不是很冷,快进屋。"
"嗯,伯母,我买的不少新鲜的牛肉,放到哪里?"贺芳菲一边温和的笑着,一边往厨房走。
"放在案板上就行了,一会儿让李妈弄。"
"给我吧。"裴寒临走到贺芳菲的面前,把她手里的塑料袋接过去的一些。
男人靠近的时候,身上那种独有的味道包裹了贺芳菲,但是她却从里面再也感受不到那种她自己喜欢的感觉了。
准确的说,是感受不到裴寒临对她的那份宠爱了。
但是这四年以来自己失去的已经够多了,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稻草只有裴寒临了。
温璟心从这里夺走的,她贺芳菲要全部夺回来。
贺芳菲轻轻的抿了抿嘴角。
这一次,她要彻彻底底的让裴寒临从新爱上自己,要让无关紧要的人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