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瑛跑了过来,仔细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
"你这是干嘛呢?不疼吗?不过,你的眉毛好像不跳了呢!"小瑛说。
我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感觉内心泛起一阵苦涩,我那可恨的眉毛老是捣乱,究竟是个什么毛病,我始终没有弄清楚。
突然,我感觉左脚脚底板奇痒难耐,碍于在女孩子面前,我只得强忍着不去挠它。
"今天来祠堂,你就是为了看看这里,看看它有没有变化?"小瑛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问到。
我摇摇头:"不完全是。"顿了一下,我又说:"鬼使神差,反正就是特别想来看看啊。"
"哎呀,哥,你的鞋子怎么了?"小瑛无意中低头一看,然后惊叫起来。
真是太可怕了!我左脚那鳄鱼皮的鞋子,前面竟然裂了一道大口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破的,或许是刚刚上山的时候,踢到棱角锋利的石子了?
脚底痒痒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难受极了,神情愈发尴尬起来。
实在忍不了了!
我一抬腿,让张了口的鞋子离开那可怜的脚,然后翻转脚底板看看,却啥也没有,但就是痒!
我将那只痒得出奇的脚放在另一脚的脚背上,拼命地搓擦着,以此缓解痒得难受的感觉。
那样的情形,简直狼狈得要命,小瑛爱莫能助地站在一旁干着急。
"哎呀,什么东西嘛!简直太痒了!"我一面使劲搓着脚底板,一面尴尬地笑着,还不时弯下腰去抠抠挠挠。
"你等一下。"小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冲我说了一声,然后走到窗帘附近,从那片阴影里出来后,小瑛举着一把稻草,"用这个。"
"这是什么?"我盯着小瑛手里的干草,问道。
"擦你的脚底板,止痒!"小瑛说着把那把草塞到我手里,然后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我盯着那干草,犹豫着,真能管用吗?当我将那草在脚底摩挲时,一股冰凉之气刹时冲入我的足底,痒感顿时消失了。
这真是太有意思了,不过一把普通的干草而已。
"看来,这祠堂很久不打扫,脏东西太多了!"小瑛说。
听上去,她像是一语双关。我想,究竟是什么脏东西呢?
花了近二个小时,我与小瑛将祠堂重新打扫整理一番,直到腰酸背痛才停下来。看着变得整洁干净的屋子,小瑛满意地长吁了一口气。
做完这一切,小瑛从刚才取出干草的墙角又抱出一堆同样的干草,用烛火点燃。
屋里变得烟雾弥漫,我担心火患,跑到窗口,想将窗子打开,小瑛伸手拦住了我:"别,哥!这是百毒草,能够消灭那些脏东西!"
一团青烟袅袅中,我被呛得不停地咳嗽,小瑛却在那团烟雾中冲我直乐。
烟雾散尽时,小瑛站在我对面笑得弯下腰,我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
看到我的一脸茫然,小瑛从衣服里摸出手机,闪光灯亮了一下,她将我摄入那小小的世界。
"你自己看看!"小瑛将手机递过来。
噢,天!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头发乱蓬蓬,神情呆滞,衣衫不整,一个脚趾头露在皮鞋外头,看上去狼狈不堪的男子。
哎,我简直认不出那个男人就是我——一向注重形象,风度翩翩的唐巫子!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内心与我的外表一样混乱不堪,下午开车纵情在公路上的那一份豪情与快意早已荡然无存。
"好了!"小瑛拍拍手,像变魔法似的不知从哪里又刨出一只坛子,用手将地上的百草灰聚拢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捧进去。
找来一只扫帚,我想上前帮忙。小瑛赶紧用眼神制止住,她轻轻地自语:"一切苦难的将会过去,一切黑暗的将会光明,一切伤痛的将会痊愈。"
我静静立于一旁,看她虔诚地将那燃尽的草灰置于坛里,并用一块红布封上坛口。
"一切苦难的将会过去,一切黑暗的将会光明,一切伤痛的将会痊愈。"不知何时,我也开始轻轻念着这一句。
"现在,我们将它放在窗台上!"小瑛说着,抱起坛子走近窗台。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但我也没有打扰她。
她自有她的道理,我想。
忙完这一切,我才发现刚刚竟出了一身臭汗,身子感觉清爽不少。
"走吧!"小瑛说。
离开祠堂的时候,条案上的烛火仍然轻轻摇曳着温暖的光,加上打扫后的洁净,百毒草烟熏后带来内心的安全感,屋子里已经不似刚来时那般冷郁沉闷了,多了一些人间的气息。
合上那道门,我的心也安宁了不少。
我们并没有直接回古村的新屋,而是在小瑛的带领下,借着手电筒光的照明,穿过一片豆花飘香的田垄,来到一个蛙声不断的池塘附近小院。
敲敲紧闭的门窗,停了片刻,并没有人像通常哪样在屋内询问"门外何人"?而是在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后,"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束着高高马尾的女孩为我们打开了门。
"小瑛姐姐!"那女孩轻唤了一声。
小瑛"哎"了一声,然后问:"婆婆在家吗?"
女孩点点头,将我们迎了进去。
令我惊异的是,我们进去的那间屋子,竟是一个室内花圃!
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几乎没有我叫得出名的,花丛中央,有一个正弯腰剪着花枝的女人,身量苗条。
当花丛中央的女人抬起头,转身看着我们时,我的心骤然狂跳,呼吸几乎都停止了。
这哪是一个"婆婆"!这分明是一个标致到令男人窒息的妇人,世间所有用来形容女子的美好词汇都不足以描述她的美貌。
见我瞬间迷魂失魄的傻样,小瑛赶紧拉拉我的衣服:"哥!这是金婆婆,也是远近闻名的花神!"
我清醒过来,赶紧收敛起那过度失态的表情,抱以歉意一笑。
那美貌的金婆婆也微微一笑,向刚刚给我们开门的那女孩说:"宜儿,给你小瑛姐姐和他的朋友泡杯好茶,你小瑛姐姐可是我的贵客!"
宜儿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宜儿回来的时候,端来三把小木凳,让我们每人捧一杯茶,在花丛中坐下来。
那茶水十分奇异,水温不高,正合暖手,杯中茶水呈淡淡的粉红色,飘浮着一些奇异的花瓣,香气四溢。
"婆婆——"小瑛开口。
"等等——"那美貌的女人制止了小瑛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