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母亲的关心,秦怀桑心中暖意融融,笑着应了,从丫鬟手中接过来一饮而尽,这才行礼离开了。
秦毅喝的有些多,不过还隐约留着三分清明,方才被冷风一吹,这会儿倒是清醒了几分。
庄月兰亲自端了醒酒汤过来,就见秦毅坐了起来,连忙走过去扶着他,问道:“夫君可是觉得不舒服?”
那醒酒汤的味儿没喝到嘴里就先飘到了鼻端,秦毅带着几分醉意,就着她的手将醒酒汤喝了,笑道:“是有些不舒服,我且去梳洗一番。”
便是这会儿醉的有些厉害,他也记得庄月兰不喜酒味儿,拍了拍妻子的手,便要起身。
见他身形有些踉跄,庄月兰不由得笑叹了口气,道:“爷都喝成这样了,且坐着吧,妾身伺候你梳洗便是。”
她说着,起身去拿了帕子来替他擦脸,不妨却被秦毅搂在怀中,笑问道:“这会儿不嫌弃爷身上的酒味儿了?”
虽然是老夫老妻,庄月兰还是有些红了面皮,嗔道:“只此一次,时候不早了,爷早些就寝吧。”
这大冬日的实在是冷,他喝的又多,庄月兰担心他洗澡回头再着了风寒,相比之下,这点酒味儿倒是能够容忍了。
听得妻子这话,秦毅低低一笑,到底是撑起了身子,道:“你先睡,我洗了澡便来。”
饶是醉的有些神志不清,他也不愿自己这一身酒臭熏到了媳妇。
等到秦毅洗了澡回来,三分清明便增到了七分。
他擦拭着半干的头发,走进来的时候就见庄月兰已然靠在床前睡着了。
房中只点了一盏小灯,饶是他目力惊人,看妻子那隐在光影里的面容,也有些模糊。
一门之隔,外面是北风凌冽,室内却是光晕柔和,让秦毅的一颗心都软了下去。
他大步走过去,将睡着的庄月兰小心翼翼的在床上放好,便见后者迷糊的醒来:“爷洗好了?”
秦毅看的心中一动,低头在她眉心爱怜一吻,轻声道:“嗯,睡吧。”
庄月兰到底是困得厉害了,见他上床,在他怀中寻了个舒适的姿势,依偎着便睡了过去。
见她这下意识的动作,秦毅只觉得自己心中尽数化为了绕指柔,粗粝的手指在妻子娇嫩的面庞上拂过,眼中也满是柔情。
他禁锢着妻子的铁臂也收紧了一些,将怀中的珍宝妥帖安置,这才缓缓地阖上了双目。
……
翌日晨起,秦毅才想起了昨夜里没来得及说的事情。
吃早膳的时候,他随口提了一句:“圣上昨夜里下旨,晋封了爵位跟桑儿的官职,约莫今日便有圣旨传来了。”
庄月兰心头一跳,问道:“晋升?”
她家侯爷已然袭了平原侯的爵位,若是再晋升,只能是国公了吧?
秦毅点了点头,随意道:“嗯,此番平叛有功,圣上赐镇国公。”
对于自己的官职爵位,秦毅是不大在乎的,于他而言,保家卫国乃是自己应当做之事,并非是为了这些。
尤其现在他身居高位,所遭受的非议更多,所以在得知圣上心思之后,更是屡次推辞不受。
不过现下旨意定了,他便也只能受着。毕竟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反倒是庄月兰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跟秦毅夫妻同心,也不是很在意这些身外虚名,甚至还有些担忧。毕竟秦毅现在风头过剩,只怕以后更不得安宁了。
秦毅跟她夫妻多年,只要看一眼她的神情,便知道庄月兰在想什么,因伸出手来,在她的手上拍了拍,轻声笑道:“放心,为夫心中有数。”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庄月兰笑着点了点头,便继续吃饭了。
等到上午的时候,宫中果然来了人,带着皇帝朱批的圣旨,声音尖细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原侯秦毅忠勇有加,平叛有功,加封一等镇国公;其子秦怀桑……承袭世子之位,提为六品兵部行走,钦此。”
他将那长长的圣旨念完之后,脸上带着恭维的笑容,道:“国公爷,接旨吧。”
秦毅恭声接了圣旨,便有下人上前送了装满银票的荷包。
那内侍监推辞了一番,这才笑着接了银子,一面笑道:“西楚有国公爷这样的肱股之臣,实乃是幸事。”
秦毅笑着同他客套了几句,又留他在此吃饭,就听得那内侍监笑着摆手道:“国公爷爱惜,原不应辞,只是杂家还需早早回去伺候皇上,恕不能多留了。”
等到下人将那内侍监送走之后,秦宣跟秦烨都异口同声的恭喜秦毅。
“大哥此番被封为镇国公,实在是可喜可贺。”
秦宣昨日下值之后,是直接去的宫中赴宴,所以对于秦毅晋升的消息早就知晓了。秦烨却是到方才才知道竟有这等事情,脸上的喜色几乎遮掩不住。
秦府一门一荣俱荣,秦毅如今被封为镇国公,纵然他们的官职低微,可依旧能够带来实打实的好处。
闻言,秦毅笑着跟两位弟弟寒暄了一番,这才带着妻儿回了正房。
将圣旨供奉在祠堂之内,庄月兰又吩咐让下人去账房领赏,回转之后便见这父子三人正坐着闲聊。
前世里,秦毅也是得胜回朝之后被封的镇国公,所以秦怀玉并不诧异,只是笑着恭喜爹爹。
至于秦怀桑,他对权力并不十分热衷,因此倒也是平常心。
秦怀桑才从边疆回来,自有一批朋友要见,略坐了一会儿便出门去了,正好秦怀玉也要去铺子里,便让哥哥捎带着自己一块过去。
庄月兰笑着应了,又嘱咐道:“路上当心些,如今街上人多,留神别撞了人。”
因着临近过年,所以街上剐蹭之事时有发生,更有那世家子弟仗势欺人的,倒是闹得百姓们不安。
闻言,秦怀桑笑着应了,道:“母亲放心。”
见他带着妹妹出去,庄月兰脸上难掩欣慰之色,回身见秦毅还在自己的房中,不由得笑问道:“爷今日可要出去访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