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夜从未感觉如此无语。
他明明是想告辞来着,结果话到口中就是我要回去杀了刀疤刘!
那一刹那,他又一次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掌控力。
林荒跟许风满脸呆滞的看着安夜,眼里的感动似乎要溢出来了,被他们牵连受了无妄之灾,还要回去找敌人拼命,这是...何等的义气啊。
赵沁雪愣神一秒后,雪眸中难以遏制的流露出一丝羞愧。
一想到自己前一刻还在怀疑安夜是想临阵脱逃,她那张清冷精致的面容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下意识的抽搐几下,面色由白变红。
她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安夜,否则,她内心只会愈发羞愧。
“......”
只有安夜自己知道,他为什么会不由自主的说出那句话。
绝对不是为了所谓的义气......
会想着回去杀了刀疤刘,大概是因为,他的身体生气了。
说起来好像有点离谱,但是安夜已经逐渐习惯了,这具身体就是充满了神秘与诡异,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自从刀疤刘那一爪打伤了他的胸口后,他就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怒气正在逐渐升腾。
“我好像忍不住了......”
安夜现在还能感觉到左胸隐隐作痛,那股怒气就像是一团火,越烧越旺,他要尽快杀了刀疤刘才能出了这口气。
一看安夜真想回去,许风跟林荒顾不得伤势,赶紧拦住了他,感动归感动,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安夜回去送死。
“你不能回去!”
就连赵沁雪都挡在了安夜身前,那一脸的认真与关切,让安夜差点以为是另外一个人。
三个人挡在他前面,安夜只能暂时打消了去杀刀疤刘的打算。
......
另一边。
“嗬...嗬...”
刀疤刘喘着粗气,此时的他,身上已经没有了红色源气的保护,上半身的战斗服变得破破烂烂,胸前后背各有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可想而知,刚刚的战斗是何等激烈。
在他脚下,是只有一半身体的嗜血豹。
另一半嗜血豹的身体,被乌青蟒抢走了。
“妈的!!!”
刀疤刘的脸色黑得吓人,他想不通为什么今天的运气可以这么差。
先是埋伏开荒小队,差点全灭对方,然后嗜血豹出来搅局,被开荒小队全员逃走,当他准备将所有怒火倾泻在重伤垂死的嗜血豹身上时。
突然冒出来一只乌青蟒,想要抢夺他的胜利果实嗜血豹的尸体。
他耗干了所有源气,打得浑身是伤,总算是勉强从乌青蟒的血盆大口中抢回来这半只嗜血豹的尸体。
这种残缺的凶兽尸体,价值十不存一,他却用光了源气,还满身是伤,就换回来这个,简直是血亏。
“草!”
要不是还有残存着一丝理智,刀疤刘真想一拳把这半只嗜血豹的尸体砸个稀巴烂。
“哥,你真是太强了!连乌青蟒都被你打跑了!”
另外三个队友都看得出刀疤刘的脸色不太好,沉寂了片刻后,还是刀疤刘的表弟,刘鹏壮着胆子先开口了。
看到刘鹏,刀疤刘的火气一下子又上来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抡了过去,“你们三个废物!连两个人都拿不下来!”
啪!
一声脆响。
刘鹏的左脸一下子肿了,他也是没想到刀疤刘会这么暴躁,楞了一会后才面带委屈的低声道:“我们也是...”
刀疤刘又是一巴掌,把刘鹏的右脸也扇肿了,怒喝道:“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我?你不就是想活捉那个小姑娘没舍得下狠手吗!女人女人,天天就想着搞女人!你这个废物早晚死在女人身上!”
要不是刘鹏是他堂弟,刀疤刘真想一刀劈了他。
眼见刀疤刘是动了真怒,刘鹏一下子闭紧了嘴巴,不敢再说话了,另外两个队友更是瑟瑟发抖,生怕被牵连进去。
......
“没看出来啊,你还会这一手...”
安夜双眼微眯,满脸都是诧异。
想不到赵沁雪还懂得一些医术,不仅处理了曹宏的伤口,许风跟林荒的外伤,她也全部做了处理。
“在学校学过一些应急处理罢了。”
赵沁雪捋了一把额前的发丝,轻呼出一口幽兰,面色淡然的说道。
她现在对安夜的态度有了巨大转变,起码不会再是冷嘲热讽的语气。
“安夜小兄弟,你胸口不是也受了伤吗,让沁雪帮你处理一下吧。”
林荒轻咳一声,开口道。
刀疤刘那一爪确实够顶,有风之护盾的减伤,还有战斗服的保护,安夜胸口还是被抓出一道不浅的伤口。
“啊?”安夜微微一怔,随即摇头道:“不用,我这个伤得不算严重...”
话还没说完,赵沁雪竟然主动走了过来,帮他处理伤口。
“谢...谢了。”
安夜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赵沁雪一靠近,他就闻到了一股沁人的香味,那似乎是处子特有的体香。
“不客气,这次也算是多亏了你。”
低着头帮安夜处理伤口的赵沁雪轻声道。
她还会说这种客套话?
安夜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有些不确定道:“你刚刚...说什么?”
“没听清就算了。”赵沁雪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冷,她很快就帮安夜处理好了伤口,“你的伤确实不算严重,休息一晚,明天应该就没大碍了。”
......
入夜后。
安夜一直睡不着,他体内潜藏着的那股怒气,非但没有减弱,反倒是化为了澎湃的杀意,愈来愈盛。
杀!杀!杀!
一闭上眼,他脑子里就好像一直回荡着这个冰冷的声音。
“我不会要精神分裂了吧!”
他的五感好像越来越敏锐了,听到不远处的水声,安夜彻底顶不住了,悄悄爬了起来。
......
“人呢?”
刚刚小解回来的赵沁雪瞳孔猛地一缩,上半夜是她守夜,没想到她就离开这么一会,安夜人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