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西祠胡同上没有第二个易扬，我想应该就是我本人，嗯，《明朝那些事儿》的作者。”
最终没能在老汤的办公室谈下去，在杨诚中的力邀下，易扬答应跟他细谈一次，地点放到了校门口附近的广场餐馆小包厢里。
没等杨诚中、华韵发问，走进包厢后，易扬径自开口，大家都是明白人，没必要整些虚的。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虽然我这心里已经有了谱，可听易扬你亲口承认，还是忍不住感叹啊！”杨诚中是场面人，一副惊喜莫名的表情装的有那么七八分像事儿。
“那么，贵社能给出什么样的签约条件？”易扬没打算搞什么委婉，单刀直入。
“呵呵，放心放心，我们的条件肯定是很有诚意的，只是，嗯，只是我这里还是有个疑问……”杨诚中打了个哈哈，然后故作为难的说道。
“你直说。”
“哦，那好，那我就直说了吧！”没想到对方如此言简意赅，杨诚中倒完水后，抬眼看着易扬问道：“易扬你还未成年，恐怕这合同要跟你父母谈才合适吧！？”
呃，易扬脑子里一阵轰隆，自己倒是忘了这茬儿。
不过，略一沉吟，他淡然的说道：“我们谈妥，再带你去我妈那里签约。如果谈不妥，那就不必去找我父母了，我想这点儿自主权我还是具备的。”
杨诚中有些迟疑，但一想到《明朝那些事儿》里颇为成熟的文思构架，他就觉着自己不能将面前的少年等闲视之。
“十万，买断！”
“嗤，你们慢吃！”听到这个答案，易扬一丝想谈的欲望都没有，径直起身准备离去。
“唉唉唉，别走啊！易扬，易扬，别急呀！要是觉着不合适咱们再谈就是！”杨诚中见状急忙起身拦着。
“杨总，你要是抱着这样的态度，我真觉着没啥好谈的，就这样吧！你们慢慢吃！”易扬才不管这些，人家明显把自己当傻子了。
“我们是很有诚意的！”杨诚中还真没跟这样的少年人谈过生意，而他的出价确实存着欺负小城镇少年人没见识的潜意思。
现在是九八年，十万块还真不是个小数目，在他看来，出到这个价格，别说易扬这样的少年，恐怕易爸易妈也会心动的。
“那你说个条件呗！合适的话，我当场就应了！”见易扬不为所动，杨诚中赶忙变换态度。
易扬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身，盯着他俩瞧了瞧，说道：“五百万，买断简体中文版权。”
噗嗤……
华韵没忍住，一口笑了出来，这笑意浓浓的嘲讽感。
“没规矩！”杨诚中呵斥了她一句，转而尴尬的对易扬说道：“小华没见过世面，易扬你别见怪！只是你要求的这个买断价格不可能通过出版社审核的，我觉着我们可以坐下来详细谈谈，应该能让易扬你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诚意！？十万！？买断！？呵呵！”易扬摇了摇头。
最终，在杨诚中放低身段后，易扬还是坐了回来。
“既然在买断价格上我们没法达成一致，我看还是采取支付版税的方式比较好。”杨诚中聊了几个来回后，彻底放弃捡便宜的想法，决定一锤定音敲下合作事宜。
“定价、版税比例、结算期间、授权期限，简单点，你说我听着。”易扬的表情和语气丝毫没有改变。
“……”华韵从未见过如此奇葩的谈判对象，不过，她跟过来只是负责起草合同文本，这些她本就可以不管。
杨诚中略微想了想，然后决定将出版社的底线直接抛出来，免得眼前这小子又闹幺蛾子，“全书多少字？”
“取整，46万。”
“嗯，那就可以出9册，每册定价0元，全书70元左右。”
“可以。”
“我也不说虚头巴脑的，按照出版社给我的权限，可以给你百分之十二的版税。”
易扬闻言一阵思索。
“易扬，这一点儿你以后自然也能打听清楚，我们没必要骗你，一般新人作者的版税都是百分之七左右，特别优秀的才会给到百分之八至百分之十，出版社这边能够给到百分之十二已经是非常看好你的作品。”杨诚中赶忙解释。
“可以。”不过是用来挖第一桶金的试水之作，易扬也不愿意太执拗。
“结算周期半……三个月！”杨诚中刚准备说半年就看到易扬眉头微皱，赶忙改口。
“可以。”
“易扬，我们已经很有诚意了，在定价、版税比例和结算周期上全都是最优惠的待遇，这授权期限还需要你支持支持我们。”杨诚中很是诚恳的说道。
“你先说说。”易扬不为所动。
“六年！”杨诚中将心里那个八字硬生生压下，然后说道。
易扬斜瞥了他一眼，简短的吐出两个字，“三年。”
“易扬，这个期限，太为难我了，要不五年怎么样！？”杨诚中确实很为难。
“行。”没有讨价还价，五年在易扬的忍受范围之内，所以出乎杨诚中意料，他答应下来。
“好，还是跟易扬你谈合同爽快！哈哈，一会儿一定要好好喝一杯！”最关键的内容谈定，心中块垒尽去，杨诚中哈哈一笑。
“我下午还要上课。”易扬微笑着回了一句。
“呃……，对对对，瞧我着高兴忘形了，你这还是学生，怎么能喝酒呢！”杨诚中告罪一句，然后吩咐华韵吃完饭去准备合同。
中午简单吃完工作餐，三人找了家文印社，华韵去准备合同时，老杨还陪着易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基本上都是他在说，易扬偶尔嗯一下。
华韵的业务很熟练，不到二十分钟就将文本准备好，易扬眼神通扫一遍后确实没发现漏洞，便点点头让她再打印两份出来。
然后带着两人到易妈店里，在老杨一通热捧，外加易扬在旁解释下，易妈稀里糊涂的就在合同上签了字。
合同签订后，没等老杨多说，易扬书包夹层里取出两张.5英寸软盘递给他，“电子稿在这里面。”
接过软盘，将它和合同一起放进包里，老杨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等书印好，我给你寄十套！”
送走老杨二人，易妈坐那里发了会儿呆，易扬知道她还要问自己，安静的等在一旁。
“你写了本书？”
“嗯。”
“啥时候的事儿？”
“暑假在堂姐家用电脑写的。”
“要出版？”
“嗯，合同不是在这里嘛！”
“你还是不是我儿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