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轻轻拍了拍手,看样子应该是某种讯号,但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能明白国王陛下的这个讯号是什么意思。
国王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其余人无权过问。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同想法,于是大家都老老实实地默不作声,自动过滤掉了这个疑问。
丁东也看不明白查理这样做的意义,如果查理想要做什么只需要吩咐身边人即可,搞这么一出暗号完全就是费力又不讨好的事。
联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个陌生的人影,他怀疑查理的暗号或许与那个身份不明的人有关。
一阵风从平台上刮过,他忽然觉得有些冷。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秋高气爽的气候里的风不应该带着这样的冷意,它原本的模样应该像母亲的手,轻柔地抚摸每个人的脸,带着淡淡的温度。
难道是变天了?
这样想着,丁东抬起了头,想看看天空是否真的发生了变化。
依旧是万里无云,正午的太阳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不对,天空深处确实与之前有所不同!
经过仔细观察之后,他确认了太阳里出现了一个几乎不可见的黑点,这个黑点太小,又隐藏在太阳里,差点连他的超级视野都瞒了过去!
小心地将周围观察了一遍,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丁东不着痕迹地横移了几步,来到雷琳的身边。
"喂,天空里好像有点不对劲..."他戳了戳雷琳的胳膊,等她看过来后指了指天空。
雷琳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任何发现,不由地皱眉轻声问起来:"有什么?"
"这个..."丁东有些为难,因为他也看不清太阳里的那个黑点究竟是什么,他只能确定那不是太阳黑子。
"加缪尔有什么发现吗?"雷琳看向了同样在仰头看天的加缪尔。
加缪尔合上双眼,摇摇头。
加缪尔的听力远超常人,但应该还达不到丁东的视力这样变态的程度,没有任何发现也属正常。
丁东再次抬头,发现太阳里的黑点仍然存在,而且看上似乎比之前更大了一点,这让他颇为不安。
难道是一颗巨型陨石?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小行星撞地球的画面,后背的衣衫不知不觉被冷汗浸透。
丁东不安的表情落在雷琳的眼中,弄得她有些烦躁,不满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这一嗓子的音量已经超出了窃窃私语的范畴,周围一圈的人都能听见,好几双蕴含着不满情绪的目光几乎同时投了过来,只不过当他们发现说话的认识雷琳后,便又悻悻地收回了目光。
暴虐雷神不好惹,尤其是当她生气的时候。
"有什么东西要从天上掉下来了..."丁东不是雷琳,他做不到完全无视他人的目光,也无法让别人畏惧到假装看不见,所以他很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哦?"雷琳的眉梢挑了起来,开始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天空。
看她环抱在一起的双手的手指止不住地活动,丁东知道她有点手痒了,刚刚那种带有表演性质的战斗对她而言毫无挑战,乏味的很,还不如不打。
假如那真是一颗小行星,难道你准备一拳敲碎它?丁东带着恶意的笑容揣测。
他们不知道的是,当丁东开始找上雷琳时查理的注意力就落在了他们这一块,当他发现丁东有所发现时,眉眼之间浮现出笑意。
笑容中有一部分是欣赏,但更多的却是讥讽,似乎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陛下,请问你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耳边的声音将查理的精神拉了回来,他扫了一眼高台下方的人群,脸上的笑意愈发显眼:"没你们的事,要做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
沃森没有继续追问,他心想陛下刚刚那声暗号应该就已经把要做的事吩咐下去了。
战斗表演并没有结束,剩下的四强还没有决出胜负,但国王陛下没有下达命令,黄金权杖的负责人也不好宣布继续。
平台上越来越安静,但时间久了之后仿佛物极必反,人群中渐渐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谈话的声音愈来愈大,也愈来愈肆无忌惮。
"肃静,在陛下面前无故喧哗成何体统!"左公爵卡穆忽然来到高台边缘,一挥衣袖高声喝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卡穆身上,聊天的声音一下子就全部消失,平台上顿时变得落针可闻。
被数十上百对不怀好意的目光注视着,卡穆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慌张。
数十年的为官生涯已经让他见识过太多,他曾经被上万敌军用看猎物一般的眼神紧紧盯住,也曾被朝堂上的政敌用眼神威胁,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小场面。
"左公爵不必如此,我们不列颠倡导的是自由,不能因为我在这里就剥夺了大家畅所欲言的权利。"查理朝卡穆摆摆手,微笑着说。
"是,陛下!"卡穆躬身行礼,随即回到了原位站定。
查理左右打量了一眼,伸出两手指着左右的空位:"左右公爵都是我的长辈,哪有小辈坐着长辈还站着的道理,两位请坐。"
沃森和卡穆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选择了最边缘的座位,查理左右的座位仍旧空着。
经过查理的劝说之后,卡穆不再追究污血者们的无礼,污血者们也不在用眼神威胁这个老家伙,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只要国王不发话,他们就会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
在场的污血者大都经历过生死之战,连最接近死亡的味道都品尝过,控制自身保持沉默无疑是小菜一碟。
对于下位者而言,上位者的心情就像是盛夏的风云,明明前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就有可能乌云密布,更何况是站在不列颠权力巅峰的查理国王?
现在是金秋,天气本来不应该像夏季那样多变,但这时天空中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来了两片云,山谷间的秋风也逐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寒意。
"什么人?!"黄金权杖的邋遢男人再也无法保持沉默,爆喝一声就一跃而起,来到了一座瞭望塔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