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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秋风将起

魅力天堂后门。

一排排的士在这等着客人,一对对醉意朦胧的男女相拥而出,准备去进行夜晚最后的放纵。

吴道和白开穗夹在他们中间,白开穗那好看到过分容貌吸引着众人的目光,男人们朝吴道投去羡慕嫉妒的眼神,也嘲笑他这烂醉模样,晚上多半是无福消受。

“去个人少的地方。”

吴道开口,白开穗领着他来拐进一旁小巷,提手从本就短的过分的裙子上撕下一块布料,试着去给吴道包扎。

吴道躺在墙上,一把推开白开穗,眼神凌厉的望向她,问:“你是要走你爹后路?”

白开穗吞吐着,不知怎么回答,只听吴道猛然大吼,指着她鼻子:“你会不会想问题,走私十斤黑月石是什么概念!你爹怎么死的,心里没数吗!”

话落,吴道只觉胸口一阵翻涌,反身就是开始呕吐。

白开穗连忙过去给吴道拍背顺气,声音颤栗:“我,我,我先给你包扎伤口,你坐下休息。”

吴道回身,抓住白开穗头,将她拉倒着自己面前,依旧声嘶力竭:“你活不自在了是吗,那是群不要命的人,你接触他们,以为自己练骨境的修为无敌吗!想死,你找别地凉快去,别在我面前晃悠!”

前世的吴道在警队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下属办案不利免不得就是他一顿臭骂,两世为人,让他性子收了很多,可在今晚,借着酒劲再次迸发而出。

吴道有很多方法可以处理掉成海一行,可他没有,他只能赌,赌成海狠不过自己,会自行离去,否则警方只要查到半点蛛丝马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调用监控,和他们接触白开穗自然也会被列为通缉对象。

因为白山,他守了白开穗三年,而在刚刚,仿佛这三年都即将化为一场泡影。只差两分钟,人赃俱获,白开穗也就彻底坐实了走私的罪名,让他既愤怒又害怕

二人面贴着面,白开穗感受着吴道呼吸间传出的酒气,大脑一片混乱,眼眸忍不住的有些发酸。

作为一个女人,她已经没有理智思考吴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脑中不断回闪的是绝望之时少年冲进屋挡在他身前的背影和将酒瓶砸向自己的果决。

吴道再一次胸口翻涌,忍不住一口吐在了白开穗身上。

“医院,去医院……”

白开穗不想管自己一身污秽,双手颤动,眼神慌乱,连忙打算去拦一辆的士将吴道送往医院。

吴道拉住了她,摇摇头:“我手上的是刀伤,医院肯定报警的……”

白开穗过去用布料将吴道手掌包简单扎,问:“那去哪?”

“你家要是没人就带我回去,准备酒精和棉签纱布。”

“好,好,好。”

白开穗连忙应下,搀扶起吴道往路边走去,拦下一辆的士,司机嫌弃看着吴道烂醉的模样,比了个二:“不会吐我车里吧,得加钱,200。”

平时省吃俭用的白开穗毫不犹豫的摸出两百拍在车上,扶着吴道坐进了后座。

司机上车,从反光镜中看见吴道额头有血,疑惑问:“你这伤的,在夜店打架了?”

白开穗顿时紧张,正不知道怎么回答,躺在座椅上的吴道故作叹气:“怪丢人的事,师傅别问了。”

司机扫了一眼穿着暴露的白开穗,衣服还有破损的痕迹,恍然大悟,同情的撇了一眼吴道,摇摇头感叹一句世道,心想还是自家丑婆娘实在安分。

安妮从后门中走出,看着载着吴道和白开穗的的士渐行渐远,这“丈夫”被别的女人领走,看在眼里还也怪不是滋味。

正想反身,董业那张让她生厌的脸再次缓步走来。

“你不识时务是不?”安妮厌恶的开口。

董业摇摇头,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安妮后脑勺传来一个坚硬的触感,她缓缓举起双手,立马变脸,连忙笑道:“有话好说,谈钱方便。”

一记手刀毫不客气的砸在了安妮脖颈,将其打昏过去。

……

回到自己住地,白开穗扶着吴道上了八楼,将其往沙发上一躺,翻出医药箱准备给吴道清理伤口。

“我自己来吧,你先去洗洗,吐了你一身,闻着这味我也受不了。”

吴道好似酒醒了不少,摇摇头,周永禅让他继续修炼奇术还是有着作用,要换前世,那么一瓶威士忌下去,估计已经酒精中毒了。

从白开穗手中接过医药箱,吴道解开手上布条,拿起一旁清水往伤口倒去,随着浴室水声一齐响起,

几分钟后,白开穗从浴室走出,见吴道正小心翼翼清理着伤口的玻璃,走过去蹲下,他手中接过棉签,轻声道:“我来吧。”

从浴室出来的白开穗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脑后,脖子挂着毛巾,身上换了一条单薄的睡裙,裙摆刚刚过膝,整个人在沙发前一蹲,洁白的大腿再次一览无余的曝露在吴道眼前,加上少女身上传来的阵阵清香,倒是比麻药还来的给劲。

“你没事吧。”吴道问。

白开穗摸了摸肚子,摇头道:“我是奇术修士,恢复能力快,不碍事。”

“方才发了酒疯,对不住,你别在意。”

白开穗抿着嘴,眼中思绪万千,沾着酒精的棉签触及吴道伤口,白开穗明显感觉到他身子开始哆嗦,却又不吭一声。

“吴道。”白开穗唤了一声。

“嗯,怎么?”

“你图什么,犯得着吗?”

白开穗提问,抬头朝吴道望去,眼中情愫切切,可见几滴晶莹就要落下。

感受着少女的目光,吴道愣了愣,咽下一口唾沫,傻笑道:“男人能图啥,馋你身子呗。”

气氛瞬间尴尬,白开穗手中棉签加重了几分力道。

“轻点,疼,疼,疼。”

听着吴道惨叫,白开穗开心一软,手劲也缓了下去,低头嘟嘴斜视而去,眼中满是羞愤。

“你要钱?”吴道试着打破尴尬。

白开穗点头,今夜过来,在吴道面前她已经没啥可隐藏的。

“老赵给你贫困生资助你为啥不填?”吴道再问。

白开穗整个人一愣,见伤口的玻璃渣已被清理干净,便拿起纱布开始包扎,仿佛对吴道的提问置若罔闻。

“说句你不喜欢听的,这面子,值不了几个钱。”吴道语重心长。

给吴道伤口包扎完毕,白开穗抬头迎向他的目光,犹豫着,喉咙哽咽,不知怎么回话。

“我去给你下碗面。”

白开穗起身走向厨房,没有回答。

吴道清楚她性子,有些话点到即止,到底还是要本人自己看开。转头看向茶几,只见上面零零碎碎的散落着几份乐谱,一旁角落还斜躺着一把贝斯。

白开穗端着热面走来,放置桌上。

“你这贝斯学了多久。”

吴道拿起筷子,吸了一口面条。

“五岁时我妈想给我培养些艺术细胞,让我学了贝斯。”白开穗望向自己的贝斯,眼神流露出一丝怀念。

“李柯说你很厉害。”咀嚼着面条,吴道含糊不清的说到。

“凑活吧。”

白开穗开口,显然无比自信。

“他们毕业汇演缺个缺个贝斯,你去?”

白开穗回头凝视着吴道眼睛:“你想我去吗?”

吴道连忙点头,将口里面条吞下。

“哦。”

白开穗回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

吴道将面条消灭干净,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躺:“桌子上的歌是你写的?”

“怎么?”

“唱给我听听呗……”

白开穗迟疑了些许,拿过贝斯,盘膝坐地。

“秋风将起,落叶无息,人走茶凉,应是无期。蒹葭采采,君容难去。

秋风以起,夏蝉熄鸣,人百里兮,诸多顾虑,乡水由心,丝丝扣情。

秋风将停,冬雪未行,寒风渗骨,百般念及,亲友难亲,安念为卿。

白开穗声音并不好听,透着些许嘶哑,却又契合着贝斯的音色,映衬着词曲的悲凉。缓缓的,吴道回忆起了前世。

前世,年过四十的吴道没有结婚,父母去世后,几乎每天都住在了警队,能朝夕相处的,也只有手下的警员。

记得四十岁生日那天,本已经打算关灯睡觉,却见烛光骤然亮起,警队里十几号人唱着生日歌,捧着蛋糕来到了吴道面前。

吴道口里骂他们白费功夫,还耽误案子,可心里却第一次想哭。

“人百里兮,诸多顾虑,乡水由心,丝丝扣情………寒风渗骨,百般念及,亲友难亲,安念为卿,安念为卿……”

白开穗重复着副歌,窗外吹来深夜的秋风,鼾声响起,她的歌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回头看,吴道已然睡去。

白开穗放下贝斯,内心涌出一丝骚动。她缓缓爬到吴道面前,双眼扑闪,打量着他的脸庞,见他眼角流下一滴泪珠,一脸疑思,想着他在自己的歌声中大概梦到了哪位故人。

忽然的,一个大胆的想法在白开穗脑海闪过,她咽了口唾沫,呼出口浊气,将秀发撩到耳后,闭眼低头,轻吻于吴道嘴唇之上。

缓缓抬头,二人唇齿间拉开一丝晶莹,白开穗起身,低着头,小跑着回到了自己房间,整个人往枕头上一趴,头冒热气。

床头还挂着白开穗未曾送回的吴道大衣,她拿过大衣穿上,双腿环抱,将身子蜷缩成一团,

秋风送来一丝凉意,将大衣上香气混着烟草味再次吹入女孩鼻中,安抚着她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