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后。
天行骑虎终于返回无畏,亏的他踏入先天,不然中途怕要饿死在半路。
“夫君……!”
“天行哥……!”
王府正厅,几个女人等候多时,她们已经知晓原委,这会儿不见那位美人一起回来却是有些纳闷。
“我儿,芙蕖为何不曾带回?”三娘虎目闭合间隐有威势。
“她不肯回来……娘亲。”天行声音若不可闻,他并未有多的解释。
“逆子!开祠堂……”
“母亲……”
“母亲……”
三女赶紧阻止,她们虽说都没到过祠堂,但看现在三娘那股母虎气势,就已吓得心惊胆战。
“你们也一起来,我霸刀家法正好学习一二,将来有用到之时……”
管家来福领着侍从在前,几位正主身后随行,冒着风雪来到尘封近二十年的祠堂。
这间处所简陋的很,推门而入只有小小一间,正对门堂上没有供奉,只有手书的六千多余奉字开头人名,还有一把硕大铁鞭摆在架上。
“跪下!”
“今有六千五百又八十八代霸刀奉义,其接连犯大过,吾身为其母当惩之!”
三娘拱手向祠堂人名册行礼后,目光最后望向丈夫奉仁之名,其中心疼不忍慢慢消失不见,只余威严正色定立当场。
“执鞭!”
三娘示意侍从们上堂前拿起铁鞭,那厚重鞭身端的吓人,几女又想上前劝说,被母虎狠狠瞪了回去。
“刑天一事,虽有小义之举,为娘暂且搁在心中,今次一并罚了!”
“家规有言,非约战非被迫,不得对同族用使刀兵,且李坏当为先天根基,你可知错!”
三娘站在亲儿身前,从最先开头的事情谈起,她这次真是狠下了心思。
“孩儿无错!”天行直视娘亲道,这件事他挺有骨气。
“有错不改!鞭五十!”
“行刑!此乃军令!”
三娘狠色看向踌躇不前的侍从,几句呵斥让他们终于开始行动。
“将军,得罪了……”
“啪!啪!啪!”
一声声鞭响回荡祠堂,三娘眸光又闪过些许不忍,侧身不再看亲儿受罪场面。
“夫人,鞭刑完毕。”
“再说昨日,你醉酒人前也就罢了,还不让人言说一二?”
“我霸刀代代刚直堂正,既是做了别人为何说不得?是你自己立身不正!”
“且当众行凶还有些偷袭嫌疑,你可知错?”
少年垂了垂头,母亲句句直言响彻在他心间。
自己真的做错了吗?应该是吧!
“你……可知错?!”三娘咆哮道。
“孩儿知错……”
“我儿还有药可医,知错就当改正,鞭三十!”三娘本想再来五十鞭,话到嘴边才改得口。
“啪!啪!啪……”
又三十鞭后,天行整个人心气去了大半,身体上的痛苦不算什么,他痛苦的是让母亲失望,让家门蒙羞。
“挺直你的腰板!”
“当代霸刀,天行奉义!”
三娘第一次见亲儿佝偻了腰板,她厉声嘶喊不息,给知错少年鼓着劲。
是啊,他不只是当代天行,还会是绝代天行,要是母亲知道霸刀断了传承,又该如何痛苦?
霸刀断了传承不要紧,他会把这股意志传承下去,一定会的……!
“娘亲,孩儿知错了!”少年再次直起腰板,语气铿锵道。
“很好!最后一事。”
“你戏言坏人贞洁,直到今时却没个说法!如此不义不仁之举竟是我儿所为,为娘真是愧对先祖。”
“我家代代大好男儿,怎的有你这个孬货!”
三娘说道最后,怒其不争的口吻严厉异常,她最大的失望莫过于此,孩儿翅膀硬了言行处处轻挑,对别家或许无伤大雅,他们家却是容不得一粒沙子。
“娘亲……孩儿知道错了……”
“芙蕖有书信送与你们,孩儿留不下她。”天行被亲娘骂的更是羞愧,抖着身子把怀里书信交给了三娘。
“不早拿来,待会再收拾你!”
三娘接过书信,摊开阅读半晌,随后叹了口气递给一旁的琉璃。
“不曾想有此奇女子,这次事情看她颜面上放你一马。”
“但需谨记,堂堂正正四字!可持否?”
三娘看着亲儿血淋淋的后背不忍万分,最后教导道。
“孩儿可持,娘亲……”少年见家法过去,才终于松了口气。
“我儿快起来,来福速召太医!”三娘再也没绷住,泪眼朦胧的抽泣起来。
“娘亲没事,孩儿不疼,真不疼。”天行柔声安慰道。
“不疼就好,我儿记得今日教训。”
“呜……要是你父亲还在,怕得打断你条腿哩……”三娘想到丈夫更是伤心,之前的严厉早烟消云散了。
“孩儿醒的。”
少年强忍剧痛搀着母亲走出祠堂,他其实痛的要死,那重鞭带有倒刺,打在身上着实厉害。
“那胡绍一事虽然忘忧楼担了下去,我儿也不可大意。”
“既已结仇那就正大光明去处理,家法是家法,私仇是私仇……”
三娘絮絮叨叨许久,话里话外其实并未过多责怪,就怕亲儿出个什么闪失。
“我都懂,娘亲放心吧。”天行知道母亲是为他好,每一句叮嘱都记在心间。
众人回到寝殿,等候太医到来上过药后,三娘才神色疲惫,被侍女们侍候离去,打在儿身疼在她心一点都不为过。
房内就剩小几口一家,琉璃不能多做事,霓裳海棠沏茶捏拿伺候的颇为周到。
“夫君还好吧,今日才知晓家法厉害,吓坏我们姊妹了。”琉璃顾盼间还有些惊慌残留。
“疼煞了人,嘶……”天行苦道。
“让你放肆,不是那位姐姐书信,夫君怕是又要挨打哩……”霓裳埋怨道。
“都是那王未惹祸精,哪天他再来非得要他好看!”海棠挥舞着小拳头,替情郎报着不平。
“哎,却是为夫的错。你们不懂,忘忧那道关躲不开的。”天行摇头叹息不语。
天行躺在床上呻吟半晌,看几位娇娘没有吃醋才放下心思,他保证往后一定管住这张破嘴。
至于芙蕖的事情还早着呢,再见面都不知何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