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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梦游

站在医院门前,只我一人前往,因为下午工作相对繁忙,月桂并没有请掉假,而我因为上午工作已经完成,下午的工作也并不太多,请假对我来说也相对容易。

可看着上海公立医院巍峨高耸的大门,我竟一时觉得里面阴森森,低沉沉的,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待着我。

虽说不是什么节假日,可医院的人依旧人山人海,排起队挂号的人更是不胜枚举,我穿越过重重人群,走到重症监护室的走廊之上,相比于楼底下人声鼎沸,整个重症室病房走廊上安静的掉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的到,只有寥寥几人坐在病房门前或捶胸顿足或低头思考状,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十分不自然的忧郁,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朝着李盼那病房走过去,分明只不过十来米的距离,可以走上去却好像有千百公里,每一步都让人,沉重的无法抬脚前行。

我总觉得脚底下沉重的厉害,仿佛每一步走上去都像是踏入一个泥沼一样,心中更像是有一块巨石紧紧压住,竟有些无法喘息,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放松下来,没有什么事情的,可是心中却紧张不断。月桂很少会与我说那样的话,我不知道李盼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好了,可总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在朝着更严峻的方向发展下去。

站在病房门口,医院内依旧没有供暖,整个走廊上冰凉凉的,消毒水的味道都透过薄薄的衣服,穿透渗透进人的身躯,让人不寒而栗,我站在病房门口,只觉得全身冰冷,看着依旧躺在病床上纹丝不动的李盼,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他的身体看上去像是睡着一样,呼吸也极为平稳,十分平缓,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可是我看着他的脸,他的眼睛却是睁开的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像是在看着什么东西,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凝重,眼睛像是要凸出来一样,我看得到他眼睛上那一根根红色的血丝,以及他眼下那巨大的眼袋我拉着旁边护士的胳膊轻声问道:“他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他是睡着还是醒着的?他眼睛一直睁着,这段时间,他发生什么事情?”

看着躺在病房里的李盼,护士整张脸痛苦地垮下了,无奈的说道:“先生,你有所不知,自从你们昨天来过之后,他一直无法入眠整个人像是陷入惊慌状态,精神却兴奋的很,可是他的身体情况又实在太弱,无法打安定剂或服用安眠药,无论我们怎么劝说,他都不愿入睡。”

“为什么不能入睡?他说过什么?”我紧紧的拽住护士的胳膊,想要寻求事情的答案。

护士显然被我捏的疼了,将我给推开,皱着眉头痛苦的说道:“这个我们真的不知道,无论我们怎么问他,他都不愿说。”

“哪他的烧退了吗?”

护士一脸震惊的瞪着我:“怎么可能退烧这么快,这段时间高烧一直不退,你们昨天来过今天就退了,那岂不是见鬼了?”

我无奈的叹一口气,对护士长挥手让她退下了,紧张的看着病房内的李盼,见四下无人,我悄悄的走进了病房。

站在他身边,他依旧纹丝不动,像是没有发现我进入一样。站在他身边我才发现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得不像话,整个人枯瘦的十分厉害,原本精壮的身体此刻看上去就像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一样,竟没有丝毫活力,整个身体也是死气沉沉的,完全不像是二十多岁小伙子的身体,这几个月的病痛折磨让他老了整整五十岁。

他那张原本俊俏公子的脸此刻看上去更是苍老的厉害,皱纹竟然已经遍布他的整张脸,眼下的眼袋更是大的夸张,整个人已经陷入一种崩溃状态,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他如今的状态相比我之前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更加可怕,他算是活着的,可生命的气息却极为微弱,和死尸没有什么差距,这也是我最奇怪的地方,好生生的人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

我坐在他身边,我轻声说道:“是我,你看得到我吗?你知道我来了吗?”

李盼躺在病床上纹丝不动,瞪大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的眼睛始终瞪得大大的,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溢出来,我知道这是一种自然反应,他的眼睛始终不愿闭上,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身体也纹丝不动,对我说的话,罔若未闻。

见他这副模样,我的心更是揪起来了,随即再次发问道:“别怕是我,你看得到我吗?你知道我来了吗?”

我紧紧的盯着他的身体,这一次他方才反应过来,却只是转动眼球,瞟我一眼,整个人纹丝不动,嘴巴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又去直勾勾的盯着那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我随着他的目光也望过去,什么都没有,天花板上只有一个白炽灯亮着,其他什么都没有。

“你在看什么?”我拉着李盼的手紧张的问道,“你究竟在害怕什么?是什么原因让你变成现在的模样?”

李盼这次终于有所反应,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我,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像是一个受了惊的鸟宝宝一样,十分可怜,抱着头,指着天花板结巴巴的说道:“那个地方有人有人在看着我,她在看着我看着我……”

我看着他手指的方向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任何气息的变化甚至都没有,没有任何不干净的味道。

我紧紧的抱着他,轻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不用害怕,你有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是你的幻觉而已,你要战胜自己,那个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你看那个地方……”

李盼猛地将我推开,整个人倒在病床上,蜷缩颤抖的厉害,显然是受到了某种极为可怖的惊吓,口中不断的说着:“你骗人,你骗人那个地方那个女人分明一直在看着那个女人分明一直在看着我……”

我知道他这是陷入幻觉之中,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拯救不了可是,只是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一副模样,我也实在于心不忍,一时间竟陷入两难之中,我自身并没有什么法力,对于,这种邪祟之物,我不懂得如何破解。

回想着月桂之前说的这种巫蛊之术就是人心会让陷入一种极度的幻想之中方,随后能逐渐破坏人的身体机能,最终仍在自己的臆想中自杀而亡。

而李盼这个模样显然已经病入膏肓了,如果再不尽快治疗的话,那他显然会成为下一个李超和王江,而这种事情我绝对不能看着发生。

我紧紧的抱住李盼在他耳边话说道:“你不要害怕,我在你身边,你怕你看着我,我是韩时,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一定会救你了,你放心……”

李盼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我,那一双原本就憔悴万分的眼睛,此刻看上去终于多了一份生机,那是带着希望的眼神,而他这一眼神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抱着他还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李盼突然哭了起来,紧紧的抱住我,已经哭哑的说不出任何话来,我也只能紧紧的抱住他,一时间,我们两人陷入一种极为安静的气氛之中,两人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对方,一句话也不说,可我的心中你是千翻万覆。

事情若不早日解决,李盼极有可能就在我眼前以这样极为凄惨的欧阳直接去死,他的这种恐惧已经,进入心底,再不尽快去除的话,我简直无法想象后果究竟会如何?

将李盼安抚好之后,看着他躺在病床上缓缓,得闭上眼睛,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叫来了医护人员,将他的手脚捆在病床之上,以免他会做噩梦,或者突然做出某我意想不到的反应,同时也是避免他出现跳楼的情况,看着他四肢终于被紧紧的束缚在病床之上,我才松了一口气。

而当束缚工作刚刚完成之后,李盼整个人突然开始挣扎起来,显然是开始做噩梦了,嘴里不断碎碎念,“不要杀我,不要吓我,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与我无关”,一类的话,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梦里究竟梦到什么,可是显然这不是一个好梦,而且就他之前所说的,是有一个女人在找他。

这个梦持续了很久很久,我一直,站在李盼旁边,看着他的情况,在我身边的是李盼的主治医生,他显然,比我更加着急这件事情,冷汗一惊将他的脸全部打湿,细碎的刘海黏腻在他的额头上,整个人不断地擦着冷汗,看着我,整个人也开始哆哆嗦嗦起来。

我缓缓的说道:“他就是在做个梦,你不用太担心,应该是他心理上有什么问题,不知道你之前和他开过什么药没有?”

医生看着我,苦笑着说道:“之前我们给他开过平复心情和管理精神的药,可是他的身体太弱,不能大量服用,因此才会这样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