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又一阵的寒风刮过,一处小小的隆起轻微地抖动了一下,不多时,从那白色的斗篷里钻出一个小脑袋,黑色的头发在这白雪中格外显眼。
抬头望了望天空,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杏景林忍不住又是抖了抖。
这冬天的夜,格外漫长。
她不敢回去,更是不敢轻易走动,担心贼人依旧守候在附近,只是小心地藏身在那里,等待着天亮。
直到杏景林感到自己的腿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担心双腿会坏掉,这才不得不站起来缓步走动着,以此来使得腿部的血液开始流动。
谁知,刚一起身,从脚底到膝盖处就是一片麻痛,一抬脚,膝盖弯曲,下意识地向前扑去,杏景林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全身都是一阵闷痛,未等她回过神来,感到身子一阵腾空。
原来是她刚刚那一摔,竟是使得身下那块土地松动,瞬间便塌陷了下去,杏景林也跟着滚落了下去。
无数碎石打在她的头上身上,身体更是随着滚动撞在陡坡凸起的山石上,此刻早已麻木,没有了任何的直觉,只是感到眼前一阵晕眩,直到撞上了一块石头后才停止了滚动,杏景林失去了直觉。
大雪很快就又是把她的身子给覆盖了起来,原来的痕迹再次被掩埋。
却说长公主庄子那边,就在那贼人进入杏景林屋中后发现没人紧接着追出去后,锦秋迷糊间有些不放心杏景林,便去了杏景林的屋子,谁知,见到的就是一扇被撬坏了门栓的木门,而里面的人却是不见所踪。
当下,因着风寒而感到有些晕晕沉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过来,锦秋当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来不及想太多,当即就是开始放声大喊,很快惊动了距离杏景林屋子不远的杏景染,不多时,长公主带着侍卫赶了过来,身边还跟着沈钰鹤。
在看到现场后,一向是风轻云淡的沈钰鹤破功了。
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沈钰鹤跑到了那大敞着的门口,面色煞白,眼中更是有着浓浓的恐慌。
“木木……木木……”
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劲儿地在屋内寻找着杏景林的踪影。
只是这屋中就那般大,不过几息时间就已经转完,俨然没有杏景林的身影。
“这是怎么一回事?”
作为庄子的主人,又是本次聚会的主办人,长公主不得不开口询问。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锦秋的错觉,她在听到长公主问这句话的时候,浑身都是散发着浓浓的杀意,隐约觉得好像是针对她家姑娘的,似乎是和沈世子此刻的失态有关。
长公主对于沈世子的心思,恐怕这燕朝就是没有人不知道。
当然,沈世子这般光风霁月的人,有女子对他动心实属平常,便是自家姑娘也是如此,只不过在近些时日里,她家姑娘好像看开了些,不再如以往那般痴迷沈世子。
这在锦秋看来是一件好事,毕竟,这个沈世子看着不是个良人,他的眼中心中装了太多的东西,注定不会把儿女情长给放在心上,注定会让身边的女子伤心。
感受到头顶处那锐利的视线,锦秋赶紧敛下心思,当即把自己刚刚看到的情况给一一道来。
话音刚落,锦秋便是听到一声闷响,小心地抬眼看去,心里更是惊疑。
竟是沈世子抬手狠狠捶打了一下柱子,这简直就是不亚于皇上唱大戏的一件事。
“都怪本宫,没有安排好侍卫,没想到竟是会遇见这种事,唉,都……”
长公主的话还未说完就是被沈钰鹤给打断,“还不赶紧派人去找!”
说罢,沈钰鹤转身离开,在大雪中,他的背影格外坚决。
长公主的眼眶有些发红,一直垂在身侧的手更是紧紧握住,指甲不知不觉更是划破了她的手心,但是长公主好像是没有感觉一般,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与伤心。
她永远都忘不了刚刚沈钰鹤看向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寒凉,隐约间还带着失望与伤心。
他在替那个女人感到伤心,他更是在为那个女人而对她失望。
最主要的是,他最后看向她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怀疑她!这样的猜想更加使得长公主在心里愤恨杏景林。
贝齿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嘴里出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后,长公主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守在自己身边的侍卫,冷下了面孔。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沈世子的话吗?还不赶紧去找人!”
看着沈钰鹤那被白雪覆盖住的脚印,长公主心里更是恼恨,更是巴不得杏景林现在就是尸骨无存,眼睛里闪过一抹恶毒之光。
哼!找人?这辈子也是不要想着能找到那个贱人了!
对于今夜的事情,长公主作为庄子的主人怎么可能会不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她才会选择了无视,甚至,在其中还推波助澜。
要知道,在刚刚得知那杏国公府的三夫人竟是准备派人把杏景林给掳走的时候,长公主可是高兴地大笑了三声。
她正愁该如何弄死杏景林,却是不想瞌睡刚好有人送上了枕头,当下更是在背地里派人往那山石背后的树林里放生了十多只饿狼。
眼看着天就要大亮了,想必此刻杏景林那贱人定然已经尸骨无存了吧。
这样想着,长公主嘴角缓缓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就算繁清心里的人是她又怎么样,反正现如今已经是个死人了。
死人,永远都斗不过活人,而沈钰鹤,注定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很快,长公主收起了面上的怨恨,转而化作了担忧与难过,开始朝着沈钰鹤离开的方向追去。
若是沈钰鹤发现杏景林死了,心里定然是会难过,到时候,她便在他的旁边好生安慰一番,趁着这大好的机会定要让他对自己动心。
至于到时候沈钰鹤会不会查到她的头上,长公主一点都不担心,这件事,她可是从来都没有插手,就算是查出来,背后之人也只能是杏国公府的三夫人。
从始至终她的错都只是没有处理好侍卫看守的情况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