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磨蹭了许久之后,艾伦被一行人裹挟着进入一个大厅。
这是一个不算特别宽敞的大厅,布局有些类似小型教堂的祷告室,仔细查看便会发现这分明就是由圣光教廷的教堂改造而来。只不过,与圣光教廷相关的符号元素,以及雕塑装饰均被去除。这便是现在贝尔格莱德,或者说,是失乐园的审判法庭了。
本该是诵经台的位置,被改造成了一个长方形方桌,桌前主位,端坐着五名老者,有男有女,居中为首的是一名带着老花镜,花白胡子的秃发光头老者,神情威严,表情凝重,显然是一位德高望重且经验丰富的大法官。
“咚咚咚!”老者用力地敲了几下法槌,宣布开庭,他严肃道:“原告何人?所为何事?”
“法官大人,是这样的。我前几日出城采购货物,路上遇见了这一行人,啊,便是现在这几人...”肯特开始叨叨絮絮地说了起来。
肯特平日里不过就是个普通小镇居民兼职商贩,没什么见识和文化,尤其发生了这种事情,心情又是愤慨,又是激动,叙述起事情发生的过程时,那是啰里八嗦,废话连篇,事情的前因后果更是东一嘴,西一嘴,颠倒顺序。事情开端更是从回城路上的事一路开始扯起,话讲得是多余又冗长,说得在场众人听得是几欲犯困。
在一通乱七八糟又漫长不已的阐述完成之后,那居中主位上的年迈法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是敲了几下法槌,道:“你讲完了吗?”
“我...讲完了...法官大人...”肯特大叔此时的情绪仍旧有些激动。
“所以,是这位年轻人强迫并玷污了你的女儿?”老法官显得极其不耐烦,听了十多分钟废话,其实也就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破事。
“是!...是的!”肯特回答道。
“被告有什么要辩驳的吗?”老法官又问道,目光指向艾伦。
艾伦此时脑子里正在反复苦思如何破局,哪里有心情想别的,压根就没在乎眼下这场正在进行的对自己的审判。
“咚咚咚!”见到艾伦没有任何反应,老法官又是用力砸了几下法槌。
“啊?...”经过旁人提醒,艾伦这才反应过来,困惑道:“怎么了?...”
“你个畜牲!!!...”艾伦此时的行为,又是惹得肯特一家子几欲再度破口大骂。
“咚咚咚!”老法官很是不耐烦,看来也是见惯了这等破事,法槌连敲,压住了现场的动静。
“被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老法官再度强调。
“唔...没什么要说的了。”艾伦随口敷衍道,他知道他现在不管说什么也已经是没有任何意义了。这些人的记忆已然被修改,事情就是如他们所认为的一般。所以他是不准备再辩驳什么了。
“好,那么我现在公布审判结果。”老法官大声道,语气带有一丝威严,“被告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十年!?”艾伦吓了一跳,这也太夸张了吧?不过他转念一想,帝国境内发生这种事,个别性质较为严重的案例,判个绞刑,直接剥夺生命都不令人感到意外。
“不过,本城对于诸如此类事件,还有另外一条特殊赦免条款。需要看受害者本人是否同意?”老法官扶了扶老花镜,淡淡道。
“居然还有特赦?”艾伦一惊,顿时满怀希望。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是尽快摆脱这场麻烦,再去想破局之策。
“受害者,哦,也就是这位珍妮小姐,你可以选择是否原谅被告,如果你愿意原谅且并与愿意下嫁于他,与之结为夫妻。那么被告只需赔偿你的父亲一百金币,便可以被特赦。”老法官语气缓慢,重重道。
“什么!?”艾伦直接跳了起来,还有这种规定!?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嘛!?
艾伦不知道的是,其实确实有,位处于东方的奥斯曼帝国那边就有这种风俗,在伦理观念更加偏向男权的奥斯曼帝国,这实际上是保护这种弱势少女被人玷污清白之后,后半生无处着落的一种特殊风俗。受害当事人可以根据自身实际情况作出选择。在神圣罗马帝国境内是没有这种看似荒唐的风俗,然而,贝尔格莱德本就是非常靠近奥斯曼帝国的边缘区域,会有这种规矩习俗也就不足为奇了。
艾伦的地理历史知识虽然不算贫瘠,但明显没有学得很好。他此时怒火中烧!他只觉得这分明就是那个变态的血族城主弄出来的规矩,他这是通过操控所有人的记忆,游戏人生!
艾伦正觉得此事荒诞不经,哪有会有少女愿意下嫁给迫害自己的犯罪者?
没想到此时,珍妮却是弱弱地开口回答,只见她道:“我...我愿意...”
艾伦顿时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个世界疯了吗!?不!他们一定是都被篡改了记忆!他内心的怒火几欲喷发!一定是那个变态血族!他定要手刃此贼!解救这些记忆被肆意玩弄的无辜人们!
其实这也是可怜了那个城主无辜背锅,艾伦不知道的是,对于珍妮而言,艾伦长相英俊,气宇轩昂,远超小城里平日所能见到的同龄少年。昨日方一见面便已经是春心荡漾,其实艾伦无需用强,珍妮很快也会被艾伦打动。虽然珍妮被艾伦昨夜的暴力强迫给吓得不轻,但是毕竟隔了一夜,在众人的保护之下,情绪已经安定,而且事后看来,艾伦的言行以及之前的印象,却让人感觉并非是一个不可救药的坏人。只不过他可能是太过心急罢了...
而且,小城本就不大,此事很容易传开,一旦传开,珍妮自觉再无脸面,更是再也不可能寻到好人家了。因此对于珍妮而言,如果艾伦能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好过日子,自己就是嫁给他也不算是太过为难。
此时,脸色微有羞涩的珍妮静静看着艾伦,他长得可真帅啊!
“我不同意!!!”艾伦大声疾呼,坚定地反对。开什么玩笑?难道真让他在这个鬼地方永远待下去?
“你!...你这人怎么...呜呜呜...我不活了!...”而一旁的珍妮被艾伦的话气得直接哭了出来。
“禽兽!!!你让我女儿以后怎么嫁人!?...”肯特也是大怒道,看这艾伦还算仪表堂堂,年轻人可能性子急了点,冲动了些,若是好好教育一番,或许浪子还能回头。可现在看艾伦现在这样子,简直就是无可挽回的人渣了!
肯特一家子又开始破口大骂,一顿口水淹没向艾伦。瞬间,大厅内吵闹声四起。
“咚咚咚!!!”老法官很是不爽,法槌一通猛敲,压住现场的吵闹声。
“你不同意便是罢了,那就去坐牢吧。”老法官十分厌烦,他实在不想再将自己已经所剩不多的精力浪费在艾伦这种人渣身上。
“慢着...我记得好像罪犯没有选择的权力...”旁边一个老妇人声音嘶哑,像是说话的气力都是不足,她缓缓道:“我好像记得...只有受害者能够决定他的下场...”
“好像是的...我们是不是先去查一查《法典》?...”旁边又是一个颤颤微微的老迈声音补充道。
于是,堂上五位老者便是叽叽咕咕地议论了起来,现场再度有些混乱。
艾伦求助的眼神扫向凯文等人,只见他们三人从头到尾便是一声不吭,表情麻木不仁。艾伦暗自心道,不好!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艾伦拳头攥紧,此时,他决心已下!...
而此时...
城主府,大厅内...
白衣男子贴着窗户玻璃,呢喃自语道:“这接下来的剧情要怎么演呢?...嗯...这样不是很好玩...要不这样?...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