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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不祥的预感

山间小路上,小雪泪流满面,脸上写满了惊恐之色,跌跌撞撞的跑着,连眼泪都顾不得擦;

“轰隆!咔嚓!”

雷声滚滚,电光闪烁,朦胧细雨,挥挥洒洒,淋湿了脆弱无助的心灵;

“哗啦啦!”

顷刻之间,小雨变大,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仿佛连浩瀚天宇,都被小雪的伤心所渲染,陪着她落下了伤心的泪水;

“踏踏踏!”

小路迅速变得泥泞,小雪轻声抽泣着,踏着淋湿地面的水花,拼命的向前奔跑,她第一次如此想念慈祥和蔼的父母,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彼此之间的距离,竟然会变得那么遥远;

“邦邦邦!”

沉闷的敲门声响起,一个佝偻的身影,穿着单薄的衣衫,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满脸担忧之色,浑浊的双眼刻满沧桑,骨瘦如柴的手掌,用力的拍打着门扉,嘴里微微喘息着;

“孬蛋!俺是你大爷!快点儿开门!”

沧桑的声音有些嘶哑,尽管他已经十分卖力,仍旧抵不过轰鸣的雷雨声;

“谁呀?”

窑屋门口,孬蛋卷好了裤腿,撑起一把黑雨伞,胳肢窝里夹着一把小红伞,快步走进雨幕中;

“踏踏踏!”

两只大脚丫子在雨幕中交错变换,沉重有力的脚步,踏碎了水洼中的积水,溅起一片水花;

“吱呀!”

孬蛋别扭的扭动身躯,侧着身子打开了大门,一张熟悉的老脸,随之映入眼帘;

“大爷!您老儿咋来了?”

老人慈祥的咧嘴一笑;

“这不是下大雨了么,八戒还没回来,应该是在路上,俺寻思着过去接他,顺便看看俺孙媳妇儿回来了没有,用不用俺帮她带把伞,这会儿看来是不用了!”

老人眯着眼睛,看着孬蛋的装扮,暗想自己这是闲操心了;

“大爷!这雨下的这么大,路上肯定不好走,要不您老儿先回去,俺去接她们就成了!”

孬蛋走出大门,看着被暴雨冲刷得一片泥泞的道路,意有所指的劝说;

“踏踏踏!”

老人迈步走进雨中,步履虽然有些蹒跚,倒也还算稳健,苍老的声音随风传来;

“怎么着?下雨路滑?你怕大爷摔掉大门牙?哼!俺孙子一天没长大,俺就不算老,不看着他把媳妇儿娶回家,俺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

孬蛋微微摇头快步跟上,双眼盯着老人摇摇晃晃的背影,生怕他有个闪失,嘴里却谄笑着敷衍;

“哎呦喂!俺的亲大爷呀,您老儿想到哪儿去了,俺可没那个意思,俺就是想着您操劳了大半辈子了,想让您歇歇脚,省点儿功夫,您可别想多了!”

隐隐约约之中,隔着重重雨幕,老人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暴风雨中奔跑,于是便快步迎了上去,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满眼的欣慰之色;

“哎?大爷!您老儿慢点儿,小心路滑!”

由于孬蛋的视线,被老人的背影挡住了大半,所以并没有看到在雨中狂奔的身影;

“呜呜...”

一阵呜咽声由远及近,老人瞪大了浑浊的老眼仔细一看,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孬蛋!快看,俺孙媳妇儿回来了!”

老人暗自压下莫名其妙的怪异感觉,扭头冲着快步跟上的孬蛋招呼了一声;

“小雪?”

孬蛋快步绕过老人,伸手将夹在胳肢窝的小红伞握在手中,手腕左右一晃,找到机关,迅速将小红伞撑了起来,一脸担心的朝着飞奔而来的小雪迎了上去;

“慢点儿,别跑那么快,下雨路滑,小心点儿,万一摔着了咋办!”

孬蛋将小红伞撑在小雪的头顶上,一脸心疼的轻声埋怨着;

“呜呜...”

小雪透过朦胧的眼帘和雨幕,看着孬蛋那满是慈爱和关心的脸庞,忍不住失声痛哭;

“爸!呜呜...”

小雪一头扑进孬蛋的怀里,抱着孬蛋的腰腹放声哭泣,娇小的身躯微微的痉挛着,尽情的宣泄着心中的恐惧和委屈;

“你看你这孩子,不就是淋了一场雨么,小时候又不是没淋过,咋还哭了,不会是冻着了吧?你是头疼啊?还是哪儿不得劲儿了?”

孬蛋关切的询问着,伸出粗糙的手掌,轻轻拍打着小雪的脊背,温柔的安抚着他的宝贝闺女儿;

“呜呜...”

小雪一个劲儿的哭着,老人瞪大了浑浊的老眼四处张望,却没看到丑八戒的身影,心里没由来的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再次悄然升起,越来越浓郁,如同阴霾一般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那啥,孙媳妇儿!小雪!来来来,先别哭了,姥爷问你,八戒呢?是不是先回家去了?这个臭小子,居然让你一个人回来,也不说送送你,看姥爷回去咋收拾他!”

老人自顾自的说着,小雪的痛哭声却嘎然而止,孬蛋疑惑的瞪着眼睛四处张望,同样没有看到丑八戒的身影,只当他先回去了,下意识的随口问了一声;

“小雪!八戒呢?”

小雪似乎想起了什么,缓缓放开孬蛋,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惊恐和慌乱,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宛若决堤的洪水一般,朦胧的双眼不安的眨巴着,怯懦的看向孬蛋和老人;

“咋了?难不成八戒这个臭小子,没跟你一起回来?”

老人剑小雪不出声,慈祥的开口调笑,嘴上虽然如此说,心里却是全然相反,在他的印象里,丑八戒虽然长得有点儿丑,但还是很懂事的;

“小雪?你咋了?姥爷跟你说话呢,你咋不吭声呢?”

孬蛋有些不好意思的冲老人笑了笑,低头轻声的埋怨;

“八戒!八戒!...”

小雪浑身发抖,仿佛魔怔了一般,不停地呢喃着八戒的名字;

“八戒!”

就在老人和孬蛋满心疑惑的时候,小雪突然大喊一声,如同中邪了一般,不顾一切的转身飞奔;

“小雪?你咋了?”

孬蛋眼疾手快,一把将再次冲进雨幕的小雪给拽了回来,一脸关切的颤声追问;

“小雪?你跟姥爷说实话,八戒他咋了?是不是你们在路上出啥事儿了?”

老人颤颤巍巍的走到小雪跟前,声音嘶哑的颤声追问,不祥的预感瞬间直冲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