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手,在房里踱来踱去,看情形,于兴旺的失踪是件挺棘手的事。唯一叫人欣慰的是,根据对方留下来的内容,人应该是安全的,起码在对方没有见到我们几个之前是这样的,看内容,他们不过要跟我们要一样东西?奇怪了,我们又有什么东西好值得别人用这么大的排场来借?
什么东西这么特别,需要用绑架来交换,难道是大头脖子上的这个海螺?除了这个,除了今天酒吧里遇到的那个神秘秃头男,我们实在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而且还指明了要我们三人全部过去。话说回来,如果对方真的是冲着海螺来的,那海螺里面到底掩藏着一个怎样的秘密,让人家如此兴师动众的,该会是一个什么惊天秘密?而这事会不会跟今天想买海螺的秃头男有关联?
事情骤变,我把浴室的门拍的直响:“别洗澡了,出事了,快点出来。”又躺在床上的大头拉起来。
刘旭光着膀子,慌慌张张擦着毛巾从浴室出来,我把手中纸条交给二人,等二人看过之后,问道:“你们怎么看?”
刘旭思索片刻,说道:“对方要的东西会不会是大头哥脖子上的海螺?”
大头不满道:“海螺能有什么奇怪,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一把金子做的钥匙。”
“也有可能。”我从兜里掏出钥匙,让大头也把海螺摘下,放在床上摆在一起。
“可是我更倾向海螺,”我望着两样东西,分析道:“这两个东西全是由木屋带出来,钥匙我一只装在兜里,没在外面露个眼。。。。。。”
“等等,”大头手一抬:“也不是全没露过,在酒吧时我掏出过一回。”
“就那一会,应该没人注意吧,”我一边回想,一边慢慢说道:“反倒这个海螺,在酒吧时,就有人特意为它而来。”
“对,”刘旭赞同道:“大头哥把海螺挂在脖子上这么招摇过市,看见的人一定不少。”
大头不平道:“什么叫招摇过市?我是按画中指示把它挂在脖子上的。”
我思忖道:“说不定这件事情跟木屋的人有关系,绘画的人肯定知道海螺的秘密,他故意暗示你挂在脖子上,就是为了示众,想借我们的手达到他自己某种目的。”
大头瞪大眼睛,望着我,许久,说道:“这么说我们变成人家博弈时手里的棋子了?”
“及有可能。”我点点头。
“会不会是秃头男绑架了于哥?”刘旭问道。
“不好说,”我略有所思,“秃头男既然知道海螺的价值,那一定还有其它人知道。”
我再次回想酒吧中大头与秃头男的对话,以及之后他的匆匆离场,确实存在许多疑点,但又不能凭这几点断定就是对方绑架于兴旺。
“那我们该怎么做?”刘旭拿不定主意,望着我跟大头。
大头满不在乎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敌在暗,我们在明,一时确实也想不出什么主意,我拿起金钥匙,这个我在木屋时已经看的很仔细,除了图案与年代久远,其它的跟普通钥匙没多少区别,跟着又拿起海螺,前后左右,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检查数遍,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之处。
“算了,再想也是徒费脑细胞。”我把海螺往被子上一扔,泄气道:“毫无头绪,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要知道于兴旺人是安全的就行了,我们现在什么都别想,早点睡觉,也不知道明天要应付的是谁,到时候过去若是三个脑子犯浑的人,那就不利索了。”
大头歪脑思量了一下,掷声道:“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管他娘的,明儿个见招拆招便是。”
我把几个同伴规劝到床上,自己也上了床,说是别想,那是故做轻松,脑子哪能这么容易自控,胡思乱想,前思后虑浑浑噩噩好一阵子,硬是强迫自己入睡。
第二日,毕竟心中牵挂,七点不到大伙都醒了,准备了一下,我们开始坐在床沿上等神秘的人来接我们。小恩不懂人心,则无忧无虑的在我们脚下窜来窜去。大头擦亮新买的托卡列夫手枪,把它装在身上,我叫他把枪留在房间,对方到时肯定会检查我们身上,没必要白白送给人家,匕首也不用带了,到时全凭一身肉力与对方走一步斗一步。九时正,果然来了两人,我们把小恩留在了房间,然后跟对方二人上了停靠在楼下的一辆马车。
马车上除了马夫,还另外坐着两个人,我们脚一踏上去,屁股还没坐下,他们就毫不客气地拿出几条黑布把我们的眼睛给绑了起来,后面跟上二人在我们身上摸了一通,然后被夹在位置中间。毕竟受制于人,三人不敢抗拒,黑布很厚,绑的又紧,坐在车里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马蹄声起,车轱辘在响。这种情形下多说无益,唯有静下心且行且断。
走了一段平稳的,又走了一段长长的颠簸路,再走了一小段平稳的路,有上坡,有接连几个急绕弯的,直到听见马夫勒马的声音。接着上来几个人,将我们从马车上扶下来,牵引着我们的手,引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路,有上的台阶,有下的台阶,自始至终就不给我们解开黑布,被带来转去,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反正现在是人家砧板上的肉,再担心也是多余,眼睛被绑着久了,不免心浮气躁,怕自己乱了阵脚,我数起脚下台阶的踏数,以此来平稳凌乱的心绪。
最终我们被带到了一个地方,有推门的声音,然后被强行按在一张软软的座椅上,等有人把我眼上的黑布摘下来的时候,我眨了眨不适应的眼睛,发现身处一个宽敞的办公房里,两位伙伴俱在。
除了自己三人,房里还有另外几人。我的正前方坐着一位翘着二郎腿的男人,在他的身后又站着一排彪型大汉,数了一下,刚好四人。个个孔武有力,面无表情,看这架势,像是给我们先来个下马威,不过这招没用,这男人可能不知道我跟大头都是拜过师学过艺,有几把刷子的人,只要两人搭手,就后面这几个体型大点的货色,还真不放在眼里。
不过现在还不是逞能的时候。
不用说,整个房里悠闲坐着的这个人就是最有发言权的人物,应该也是逼迫我们过来的人。此人看上去约有五十来岁,皮革领带,鼻梁高高的,脸部有点泛铜色,眼睛深邃有神,跟我一样都是卷发,但是我的属于波浪卷,他的有点象狮子卷,虽然坐着,但是可以判断出他个子挺高,身板也宽,肤色不像是东亚的人种,一脸精干,脸上刚毅中露着亲和,不得不承认,看他五官,要是再年轻二十多岁的话,绝对是个帅小伙。
“坐,”坐着的男子摆来个请的手势,又指了指摆在我们面前的雪茄:“喜欢就自己拿。”
我与大头对视了一下,二人毫不客气地各自取了一根,我顺手也给刘旭递去一根,烟屁股才叼上嘴里,身旁伺立的几位男子马上拿出很别致的火柴盒,给我们一一划上。
我吸了一口,口感非常不错。
“果然有胆识,也不屈了我的好烟与火柴,要知道真正懂得吸烟的人,是绝不会用打火机取火,而我所用的火柴是放在上等烟叶里一起炒炼出来的檀木做原料,如此便能保证第一口烟吸进来时,是最到味的口感。”
吸烟我们也不算雏手,但还真没这么多讲究,颔了下首,表示受教,而大头却不买账,嘀咕了一声:“装腔作势。”
毕竟低头他人屋檐下,大头再放肆,嘀咕声还是很低,没叫对面有品位的男人听去。
男子用不是最纯正的汉语介绍完香烟与火柴的结合原理后,跟着自我介绍道:“我姓傅,你们可以叫我傅先生,或者MS傅,另外也可以象这座岛屿上的居民一样叫我大老板。”
原来他就是大老板,控制整个岛屿的马来西亚人。一怔,这种大人物怎么会跟我们扯上关系,难道正如预料那样,他也是冲着大头脖子上的海螺?
“我朋友呢?”既然知道对方身份,心中多少有点谱。
大老板微微一笑,把手中把玩着的一只钢笔放在桌上,朗声说道:“明人不做暗事,你们的朋友正是我派人去请过来,我没有恶意,请他过来的原因只是想跟你们谈笔生意,所以你们什么都不用担心,此番辛劳降临,将会是一次愉快的交易。”
对方说的很客气,搞得好像真是与贵宾坐在一起谈买卖,我还不傻,看的出来他不过有恃无恐,在这种地方,跟这种有世面有城府的男人打交道,事情远比表面上棘手。
“请?你说的真客气。”大头嘴角一斜,带着嘲笑提出异议。
“是请,”大老板微微一笑,望着我们,道:“只是在没有征求过的情况下请过来,到时你问问你的朋友,昨晚有没有受到伤害就清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