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你到底怎么了?该哭的不应当是那朵白莲花,以及她身旁的矮冬瓜吗?”孟炭乔愈发不解了。
行至无人处,梅珍才停下步子,瘪着嘴看向孟炭乔,“定是我与轩之哥哥走得太近,才让阿雪他们生出那般腌臜之想法,这才有了今夜此番下作之举。都怪我,一心只想着与轩之哥哥靠近,却忘了男女有别,应当注意礼数,避李嫌瓜,而非因一己私欲,正冠纳履。”
“是我不好,连累轩之哥哥被人误会,呜呜呜...”
语毕,再次掩面啜泣。
“阿珍,你与王爷亲近,乃你们兄妹二人之事,这并未有错;而阿雪他们心中藏污纳垢,即便你俩关系不似现下这般亲密,他们亦会做出不耻之事。所以,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须自责。”孟炭乔急忙安慰。
“呜呜呜...就是阿珍之错,就是阿珍之错..呜呜...”
梅珍执拗,孟炭乔好说歹说才将其劝回星轩阁。
“小姐这是怎么了?”
见梅珍笑着出去,哭着回来,若不是听闻外边传来的消息,果儿还以今夜被罚之人乃梅珍呢!
“嘘!”
孟炭乔随即摇了摇头,示意果儿别说话,后者会意,赶在二人之前,来到梅珍的寝卧,为其将丝衾展开,又将窗户掩上。
随后,便与孟炭乔一道,将梅珍扶上床榻休息。
“孟管事,小姐这是怎么了?”
将寝卧之门轻轻合上后,果儿才拉着孟炭乔小声询问。
“哎...有些偏执。”
孟炭乔摇了摇头,将今夜所见告与了果儿,后者听完,一脸讶然。
“瓜儿被贬为三等侍婢了?”
“嗯,没被赶出王府,算是轻的了。”
孟炭乔点了点头,轻拍其肩,劝道:“你也别替她难过,不值!”
“嗯,奴婢知晓,没想到,她竟让冬儿去..去做这般下作之事!”
“冬儿可是我们的亲表妹呀!”
果儿跺了跺脚,一脸痛心疾首。
“权欲迷人眼,更迷人心。”孟炭乔淡淡道。
次日,梅珍因忧思过虑,外加夜里吹了冷风受了凉,被风寒浸体,一病不起,急得刘衍唤来太医,为其把脉诊断。
“回王爷,阿珍小姐此乃着了风寒之症,需卧床休养,再吃几服药,方可痊愈。”太医说道。
“有劳!”
刘衍点点头,送走太医后,看向果儿,凝眉问道:“这好好的,怎么会得风寒?”
“是奴婢没将小姐照料好,请王爷责罚!”
语毕,便“砰”的一声跪于刘衍跟前。
“本王没有怪你,快起来!”刘衍随即说道。
“谢王爷!”
“咳!瓜儿之事,你可知晓?”刘衍忽然问道。
“奴婢知晓,此事乃瓜儿之错,望王爷莫要怪罪于冬儿身上。”果儿垂首道。
“嗯,本王已派人将冬儿送回老家,不必担心,你将阿珍照料好即可。”
“是!王爷,奴婢定将小姐照顾周围。”
梅珍这一病,便是好几日,其间,刘衍与梅下雨分别来看过几次,但她皆以伤寒易感染为由,纷纷将二人回绝。
不过,孟炭乔却不在被拒之列,每日皆会来看望她一两次,而二人皆达成默契,不再提及那晚之事。
“呵!她倒是不怕你被感染?”
刘衍单手支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孟炭乔,颇有些嫉妒之意。
“谁叫属下长得结实呢!”孟炭乔得意道。
“呵呵,是挺结实的,结实得都快把本王的窗栏给坐垮了。”刘衍淡淡道。
“哪有?”
孟炭乔吓得急忙从窗栏上跳下,并俯身细查之。
“王爷,您又在诓属下!”
见窗栏完好无损,孟炭乔一脸不满地瞪向刘衍。
“咳!本王有事要忙了,你先回去吧,明日再将阿珍之情况告与本王。”
刘衍挥挥手,下逐客令。
“是!王爷。”
孟炭乔瘪瘪嘴,拱手垂首后,便转身离去。
“阿珍这般忧思,当如何是好哟!”
离开前殿后,孟炭乔双手背于身后,满脸愁思地向柴房后院行去。
“呵!说我坐垮窗栏?本姑娘自小便会水上飞,可谓步履轻盈,飘然若仙,怎会将窗栏坐垮?”
抬头看向身前的一棵参天大树,孟炭乔一个箭步,四肢并用地爬上树顶后,便翘起二郎腿,坐于树干之上。
“哼!别说窗栏,就连这根还没我胳膊粗的树枝,亦不会被我坐断。”
语毕,便一个纵身,跃向一旁枝丫,并坐于其上,优哉游哉地晃荡起来。
“看吧,怎会坐断?”
孟炭乔得意地双手环胸,摇晃得愈发欢快了。
“咔嚓!”
忽然,枝丫断了。
枝丫:呵!我以断裂之姿来打你之胖脸。
“啊...我再也不说大话了!”
眼见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地面,孟炭乔提起一口气,打算使出一记仙鹤展翅,以缓解坠落之势。
“呼...”
可这口气刚提了一半,待看到向自己飞身而来的阿宽之后,剩下那半口气又憋了回去。
“啊哈哈哈...”
看着阿宽那张因疾驰而变形的大方脸,孟炭乔没忍住,狂笑出声,已然忘了,自己还在高速跌落中。
糟了!坠落得更快了。
未使出轻功傍身,孟炭乔便似一块铜权(汉朝对秤砣的称呼)似的,以超尘逐电之姿,向着地面狠狠“砸”去。
“炭炭,坚持住,我来啦!”
阿宽大喊着飞向孟炭乔,奈何后者下跌太快,他刚伸出手,仅仅只抓住她头上的一根簪子。
簪子被抽走后,孟炭乔挽于头顶的高髻随即散开,以天女撒花之势四散而去,并迎风飘扬,好似万柳扶风。
当欧阳幕唯路过树下之时,便见着孟炭乔披散着长发,似仙女下凡一般,从树上飞身而来。
“真美!”欧阳幕唯不由看呆。
“让开!小心老娘砸扁你。”
见欧阳幕唯立于树下,呆呆地望着自己,孟炭乔随即挥手,让其躲开。
要知道,自己这结实的身板伴儿往地上一砸,定要把地面砸出个浅坑来,就莫要说欧阳幕唯这根单薄竹竿了。
“呵呵!”
欧阳幕唯笑笑,双手伸出,迎接着孟炭乔的到来。
“傻子,被压死活该!”
孟炭乔翻了个白眼,便紧闭双目,不想直视欧阳幕唯那张傻脸,更不想见着自己压死人的画面。
“砰!”
俯仰之间,孟炭乔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并被其牢牢锁住,丝毫没有跌倒之险。
“炭炭,我接住你了。”
欧阳幕唯的声音,于孟炭乔耳边响起,轻声细语,好似春风拂面。
孟炭乔随即睁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欧阳幕唯,“你..没被我压扁?”
“呵呵!本公子腰好腿脚好,怎会接不住你?”
欧阳幕唯笑笑,只是笑容略显勉强,而他的双手亦在微微颤抖,双腿更是抖动如筛。
果真乃挚爱如山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