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
凌云想跟上去和她一起，李月却是自嘲一笑。“你确实很关心她，我爸爸死了你也没有说什么，凌云啊，你待她终究和对我是不一样的，是不是？”
“对不起。”
“我不想再听你的对不起了。”
书房中，秋麦穗站在那里站立不安。
这里还没有被完全清理干净，她一闭上眼就能想起李叔叔死的时候的惨状，她恨自己沉不住气，也恨那个鬼害了李叔叔也害了她和阿月，她在害怕着，她和阿月这么多年的感情可能在今天真的要散了。
阿月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她以前也是那样的性格，所以两个人才能玩的那么好，可是自从出现君乾以后，身边一件件的事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自己也好像变了，变得患得患失了起来。
屋外传来了熙熙苒苒的脚步声，她知道是李月来了忙去打开了门。
门打开后，两人对视几秒，她低垂着头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等着大人责罚训斥。
“阿月……”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在害怕。
两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生份，生份到她都没有脸喊她的名字，她害怕她会说出让她害怕的话，害怕两人的感情尽了。
她的手无助纠缠在一起，手心都是汗，她很紧张，很紧张。
沉默，依旧是沉默。
最后她终于开口打破沉默。
“你打我骂我吧，对不起。”
她不知道除了说对不起自己还能说什么，那是她的爸爸啊，她最亲的人，阿月的妈妈死的早，阿月是李叔叔一手带大的，李叔叔和她的感情她比谁都清楚，而现在亲眼看着她用鞭子打死了他的爸爸，再理智的人，再深刻的感情也不可能原谅她。
李月倒吸一口气，擦了擦不争气的眼泪。
“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
她突然跪了下来，李月见此一惊立刻关上了门。
“你这是干什么？你要跪去下面跪我爸爸，我来找你是有话要问你。”
“你说。”
“你这样跪着我怎么说？”
李月虽然生气她，可是她没有糊涂，她知道这一切不是秋麦穗愿意的。
她忙起身，“你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你想杀的不是我爸爸对不对？”
此话一出她瞪大眼睛。“你知道？”
她知道真相？
李月见她满脸惊诧的样子，“我想你亲口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你会相信我吗？”
李月苦涩一笑。“你说呢？”
“我告诉你。”
傍晚时分，李月送她和凌云出了门，她还是穿着那件丧服。“不是我不相信你们的话，只是一切来的太突然，我会好好查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明天我就不陪你们去找师叔了，你们自己小心点。”
“阿月……”
秋麦穗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阿月竟然这么冷静，她嘴上说不相信她的话，可是她的心里已经相信了，只有相信了才会亲自出来送他们。
“谢谢你肯听我解释，我不是有意要杀李叔叔，我只是想逼那鬼离开他的身体，对不起。”
是了，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说了，不管她信不信这都是事实。
李月抬头看着青天白日。“为什么会是我爸爸？”
李月的话让她无话可说，是啊，为什么会是她的爸爸，为什么那些鬼都要附身自己身边的人，先是凌云，后来是李叔叔，那么接下来会是谁？
她发誓，一定要把这些鬼的来历给弄清楚，一定！
“对不起。”
她除了说对不起没别的话可以说了。
李月却是苦涩摇头。“猪麦穗你傻了啊，别在和我说对不起了，你说再多我爸爸也活不过来了，你们走吧，希望明天一切顺利，你能摆脱那个男鬼的阴婚，我相信等你摆脱了，我们就会回到从前的日子。”
在车上，凌云见她一句话不说，“别难过了，等过段时间，李月的心情就会好起来了。”
“她死了爸爸恐怕没那么容易，你知道她和她爸爸感情很好，我有时候都很羡慕阿月的，李叔叔是真心疼爱她。”
不像她自己，从小父母都死了跟着奶奶长大，她压根都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样子，父母的爱又是什么感觉，她都不知道。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吗？”
“凌云，我好像又见到黑白大爷了。”
“什么？”
凌云的车子突然停了下来，“什么时候？”
“阿月的命数我早看过了，她的命是我强求来的，我也要因此付出代价。”
“别想太多，等七月半结束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离开？”
“没错，我们离开这里，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你想的真美，能去哪啊？好了先回去吧。”
晚上八点半，外面黑漆漆的，她一个人悄悄出了门。
夜里的风格外的凉，她裹了裹自己的衣服准备去一个坟地配婚，刚刚走到坟地还没进去呢，一串串幽兰的鬼火便从地上冒了出来。
一阵疾风吹来，那些幽兰的鬼火渐渐变成了一团团黑色的雾气，紧接着幻化成了人形。
他们穿着黑色的风衣，头上戴着黑色的帽子，扭曲着脸，铜铃一般的大眼睛显得凶神恶煞。
秋麦穗停下步子见到这一幕。“我他妈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我说你们这些鬼究竟是哪条道上的，为难我一个阴媒人干什么，小心我给你们配个丑八怪做媳妇。”
“死丫头，少废话，我们头在哪？”
“头，什么头啊，老子没听过。”
“没听过，就是今天出现在李家的，他在哪？”
秋麦穗恍然，“原来是他？可惜了，你们来晚了，那鬼东西被我一剑刺杀了魂飞魄散，现在啊，估计成了一滴露珠了。”
“来啊，把她杀了，魂魄带回去给护/法发落。”
“护/法？”
这是秋麦穗第一次听说护/法这个名称，什么是护/法？
她甩了甩鞭子准备打一架。
“好啊，看我的鞭子厉害还是你们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