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没正行的老东西啊,我都快被冻死了,你们还闲心打麻将!”黑老太太拉开仓库的门,用她颤抖的手指着胡三太爷,扯着脖子骂起来,就像农村的老太太,站在街上骂闲街。
胡三太爷朝魏猛眨了两下眼睛,小声地道:“快把烟袋给黑老太太送去,不然她可就要骂你了,她骂人可难听了。啥磕碜骂啥!”
“胡三,你个老棒子,你是不是又说我坏话了,你别以为你背着我我就看不见你嘴动弹了,就你会说是不是,你嘴那么厉害咋不去北朝鲜帮忙呢?人家火箭又掉海里了,你帮忙吹上天呗!”
柳三先生的长手伸出,抓着魏猛肩头的烟袋递到黑老太太面前:“黑老太太,快抽一口解解乏。”
黑老太太接过烟袋,叼在嘴里深吸一口,说也怪了,不见黑老太太往烟袋锅里装烟,可她就那么一吸,烟袋锅里就冒出红红的火焰,也是她就那么一吸,魏猛顿时感觉仓库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胡三奶奶,黑老太太的烟袋锅是干啥的?”魏猛压低了声音朝胡三太奶问道。
“她的烟袋可是个宝贝,用来化解整个东北的怨气和戾气的。她是那怨气做烟丝戾气做火焰,就在她一吸之间,不知道化解了多少怨气和戾气。猴崽子,知道为什么这仓库这么热吗?那是二郎神把黑老太太的烟袋拿走了,她没法化解戾气,就让我们三个把没化解的戾气关在这里,外面冷吧,那院子里都是怨气,能不冷吗?”
“二郎神为什么抢她的烟袋锅啊?”
“还不是为了见你们,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人妖体嘛!七万。”胡三太奶边说边扔出一张麻将。
“奶奶,你跟我说句实话,人妖体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连二郎神都要找我们?”如果连二郎神都特意过来看他和白灵槐是不是真的人妖体,那么人妖体肯定有什么他还不知道的特别的东西。
“猴崽子,你打张三条,你打张三条我就告诉你!”胡三太奶故作神秘地把头凑到魏猛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魏猛原以为公鸭嗓压低了声音会好听一些,可他发现他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胡三太奶的声音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如果让她去降妖伏魔,根本不用什么法宝咒语,只要她压低声音在妖魔鬼怪的耳边说一句就够了。
魏猛连想都没想,抓起三条就打了出去,就算胡三太奶不告诉他人妖体的事情也没关系,只要她能闭嘴不说话就行。
“咯咯,咯咯,三条,胡了。”胡三太奶把牌一推:“胡三六□九条!”
“我也胡了!”柳三先生也把牌一推:“我也胡三六□九条!”
“小哥,不好意思,我也胡了,也胡三六□九条!”胡三太爷也推了麻将。
魏猛突然有种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拍死的冲动,因为他看到了手中的牌,他还有三张三条,他本应该“下雨”(暗杠)的,怎么就把三条打出去了呢?不止自己没有杠到,还点了个一炮三响。
“我打错了。我有四张三条,我打错牌了。”魏猛把手里的牌给三人看,伸手要把打出的三条拿回来,胡三太奶有她有三根白骨的手抓□住了魏猛的手:“猴崽子,牌都落地了,怎么能往回拿呢?你拉了屎还要坐回去啊。你还想不想知道人妖体的特别之处了?”
“就是你忽悠我,让我把牌都打错了。你先说,人妖体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有人认为,妖要早于人出现,并用现代的进化论作为所谓的科学基础,所以就有修道者认为,人妖是比人更高级,更容易修炼高级法术的存在,但是因为千百年只有两个人妖体出现,女娲娘娘无需修炼,而我外甥被观音收养,情况无人可知,所以关于人妖体的重重都是猜想。不过人妖体可以干很多人和妖都干不了的事情是毋容置疑的,比如使用盘古斧,因为除了盘古大神以为,只有女娲娘娘使用过盘古斧,而女娲娘娘所以能使用盘古斧,正因为她是人妖体。”不等胡三太奶说话,柳三先生抢着答道,他也受不得胡三太奶的嗓音,所以就干脆替胡三太奶把问题回答了。
“盘古斧?就是盘古开天辟地用的大斧子吗?二郎神给白灵槐约法三章,其中就有不得触碰……”魏猛的话还没说完,一只俏手把他的嘴捂个严严实实。魏猛低头一看,白灵槐睁着大眼睛,朝着他连连使着眼色,示意让他不要说。
二郎神君大费周章把她带入幻境,对她和魏猛“约法三章”,想必是不希望让其他人知道,所以白灵槐才把魏猛的嘴捂住。
“白老太太,小哥的话都说了一半了,你就把手松开,让小哥把话说完嘛,二郎真君不让你们触碰什么?是不是盘古斧?”胡三太爷见白灵槐拦住了魏猛,忙追问道。
“哪里哪里,胡三太爷你想到了,轮到我们打牌了吧。”白灵槐摸了张麻将牌,随手就打了出去。
“不要!”魏猛大喊一声,因为他看到那张牌落在桌上,赫然是张九条。
“胡了!”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道。
“你看你,他们胡三六□九条,都明牌了你还点炮。”
“陪着三位前辈打牌,你怎么能认真呢?主要是为了三位前辈开心,您三位说是不是?”白灵槐一心想把话题引开,紧张地连说话都不口吃了。
“白老太太说笑了,我们可不是干磨手指玩虚的,我们赌地可是真金白银,你们说,是不是?”胡三太爷捋着山羊胡笑着问道。
“我家老头子说的极是,我们赌的是银行销售的500克一根的金条,一番一根!”
“什么?一番一根金条?你们扯啥犊子呢,啥时候说玩钱的了?500克的金条,那得多少钱啊?”
“十七万。你现在输我两番,也是三十四万。”柳三先生笑着答道,一直冷冰冰的柳三先生,一直“视金钱如粪土”的柳三先生,说到了钱,居然笑了。
“我靠!”魏猛气得想骂娘,这不是骗小孩子吗?一个人三十四万,三个人那可就是一百多万啊。自己刚找这保护刘媛的活,算是能把欠黄大力的五十万还上,这出来打个零工还能欠上一百多万。神仙咋都这么不要脸呢,啥时候说打麻将赌金条了?这要是让警察抓赌给抓到,还不得以犯罪金额巨大,判上个三百年五百年啊。
“我没钱,你们这是骗人。”魏猛把白灵槐往旁边一推,跳起来朝着桌上的量天尺扑去,拿不到量天尺就跑不了,他必须先拿到量天尺再背上白灵槐逃跑。
可没想到柳三先生早就有防范,抓着量天尺的手往上举起,手臂眼看着变长,一直把量天尺举到了棚顶处。
“你们三个老东西还要不要点脸,连个孩子都欺负。孙子啊,你别害怕,不就是打麻将输点钱吗?别着急,奶奶这有钱。”
黑老太太一口一个“奶奶”自居,魏猛听了不但不觉得是占他便宜,反倒觉得无比地亲切,一方面人家老太太的年纪在哪儿呢,就是自己的亲奶奶活着,也比黑老太太小,两一方面更重要,人家要给自己钱啊,这也是老神仙啊,拿出十根八根金条,那不跟玩似的吗?
“不劳黑老太太费心,我们的赌债我们自己抗下。”白灵槐对黑老太太倒不客气,因为黑老太太虽然被成为东北大护法,但是得道比她要晚很多,在她面前,黑老太太是她的晚辈。
“傻老娘们,瞎说啥话,奶奶也是好心,怎么能辜负了老人家的一片心意呢。奶奶啊,你可是我的大救星啊,我实在没钱啊,就靠您老的帮忙了!”
“放心吧,我把我的钱都给你。”黑老太太在怀里摸索了半天,“啪”地往桌上一拍:“给你,把赌账都还喽!”
魏猛在桌上扣了半天,才把黑老太太拍在桌上的硬币拿起来,魏猛捏着那枚硬币对着黑老太太,哭丧个脸道:“奶奶,就一分钱啊!”
“呦,傻孩子,这可是宝贝啊,珍贵着呢。你好好看看,仔细地看看。”
魏猛被黑老太太的“认真劲”给弄糊涂了,难道这枚硬币真有什么独特之处,魏猛捏着硬币仔仔细细的前看看后看看,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便问道:“奶奶,你让我看什么?”
“这么明显都没看到,年纪轻轻的,眼神都不如我这个老太太。这是一枚1957年的硬币。”
“1957年?1957年出的能咋地?很值钱吗?”魏猛倒是听说有些古币很值钱,可没听说1957年的一分钱很值钱,就算是再值钱,他还能比金子值钱?
“傻小子,这可是一枚被主祝福过的一分钱。”
“被主祝福过,和你让我看这一分钱是1957年出版,有什么关系吗?”
“没关系!”
“那你跟我说,这一分钱是1957年出版的,干啥?”魏猛实在不明白黑老太太为什么要强调硬币的出版年份。
“不干啥,就是想到了随口说说。”
“我靠!你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你们就知道欺负小孩儿,我不玩了,我要回家找我爸去,我爸打人可疼了,啪啪两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