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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惊魔!

呼延这招百道镇八方,乃是经年打磨的惯用刀法,威力自是不弱。

此招瞬劈百刀,呼延捏拿精准,每一刀俱是百斤力道,凝聚成刀气却有九百斤狠劈之锐,百道刀气旋转成风,能将对手困在旋风中绞杀至死,玄妙繁琐,亦叫对手难以躲闪。比方现下章游,饶是他身法灵巧,亦难尽数躲避,以今夜文斗的规矩,只需有一道刀气触及章游肉身,他便算是输了。

百道刀气猛扑而来,如若狂风席卷,气势波涛汹涌,章游看似危急却忽而大笑,目光猛然锐利微寒,细剑翻动百变,亦是倏忽抖出百道剑气化作扭身巨蟒,张牙吐信好生狰狞,扬首便朝呼延百道刀气凝成的旋风猛咬下去!

“蛟噬天下!”

围观众食客中,骤然响起惊呼,叫破了章游所用的剑招名号,更自拊掌高赞道:“好!章师兄这绝学,已然初有成就!少说也有二十倍武力!”

惊呼这人却也是骨魔门弟子,往日亦习练骨魔门所授的高等武技蛇影剑法,对这门剑法甚是熟稔,自然知晓剑法中最难成就的三大绝技,这第一招绝技“蛟噬天下”,若是炼到高深处十分火候,便能增幅百倍武力,威力万难匹敌。只是但凡绝技,习练极为苛刻艰难,即便想要勉力施为出来,天赋极强也需经年打磨才行。

便是骨魔门众多弟子,也唯有三、五人得以练就。此番见得章师兄扬威,能使出这等绝技,即便仅有两分火候,增幅二十倍武力,亦能凭此一招傲视同济,那骨魔门弟子已然叹为观止,不由得亦因与章游同门而觉得分外自豪,自该拊掌称妙,为章游助长声威。

那百道细微剑气,好似化作巨蟒蛇鳞,将这巨蟒模样显得栩栩如生,血口猛咬下去,顿时便将呼延凝成的刀气旋风吞入口中,无声无息泯灭肚里。

“呼延兄弟,小心了!”

但见绝技见效,章游笑意更甚,犹自不曾停手,细剑插入巨蟒颌下,好似化作一片细鳞,运力牵引之下,那百道剑气凝聚的巨蟒便似复生,昂首无声宛若长吟,猛然垂首已化利电,倏然狠咬向呼延!

巨蟒凶威,身有十丈昂藏,一扑之势可谓骇人至极,漫说是迎面对峙的呼延,便连重生希望的莫舍涟,见状亦是神色大变,心下不由又是一声暗叹,“没曾想这姓章的如此了得,暗中竟已参悟出一招绝技,虽说不过勉力施为,却也好歹不坠绝技之名,凶威如斯,这呼延恐怕……难逃一败了!”

忽而一念及此,莫舍涟那重新亮起的双眸,瞬间又自黯淡灰败。他却也无从责怪呼延,以呼延今夜倾力相助,崭露如此精深刀法,已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奈何章游太过凶猛,竟能用出绝技,若是他上场恐怕更是不堪,呼延若是败了,也只怪章游强悍,非他呼延之罪。

“哈哈!好剑法!”

谁知此时,迎面的呼延却是怡然不惧,反倒兴奋大笑,扬刀忽现流光四溢,“我家刀法难修,前几日却幸得顿悟,参悟出一招绝技的皮毛,如今正堪试手!招名刀惊魔!”

高扬银刀露锋芒,呼延气势猛然生出变化,自先前狂风巨浪的悍勇浩瀚,忽而化作了奇峰重岳,巍然不动却有厚重磅礴之气,任由世间风吹雨打,我自屹然不动,以不变可应万变,悍然迎接这临头巨蟒。

那四丈黄刀“何方”对应的三招绝技,他此时这人族肉身不过八尺,实在难以施展,亦是有心掩饰,自然不愿使出来。这一招“刀惊魔”,却是为求对应这口六尺银刀“惊魔”,乃是他近日有感而发,才生出来的一个念头,并非推衍至大成的刀法,此时应景而发,仅是初试威力如何,再行细化推衍,日后当做自家伴身的绝技。

如此草率对敌,也亏得呼延艺高人胆大,自忖此招虽是草创,也该有三、五十倍的武力。只是如此草创一刀,到他嘴里却变成了家传绝技,在场众人若是知晓,不知心头会是何等滋味。

“嗷——”

说时迟那时快,章游这百道剑气化形的巨蟒,切割虚空之速声势浩大,便好似真有蛟蟒嘶吟一般,眨眼间已到呼延头顶,迎着呼延刀锋张牙咬下!

“呛!”

一刀,两刀,三刀……

呼延双目骤凝,双臂精肉暴起,那银刀倏然抖动,瞬间不知颤动过多少下,生生在刀前劈出成百上千刀,一层又一层的细线刀气层层堆叠,凝做一口纯由刀气所化的十丈大刀,形状逼真之至。那最后一刀,呼延运力猛喝,刀气推得这口虚化之刀悍然劈下,竟将那剑气所化的巨蟒直劈做两半,百道剑气爆散碎裂,四散无踪。

“嗙!”

这虚化的十丈大刀余劲未止,便在章游倏忽失神之时,猛然劈在章游那对愕然瞪大的双目之间。这看似狠戾威猛的一刀,却不过是徒有其表,撞在章游眉间,却连一根毫毛都未劈断,便失力碎裂,凝实刀气的碎片虚化在虚空,再无痕迹。

章游明明未伤分毫,这威猛巨刀已然化作清风扫过他的两鬓,却叫他面色霎白,僵在原地好似泥塑。他手中那口细剑,依旧在做出将要劈中呼延脑门的模样,呼延赫赫喘息,咧嘴讪笑间,扬刀轻敲这停在头前的剑尖。

“呯!嗡——”

剑是好剑,秋水寒光流转,敲击传出悠长嗡鸣之声,久久不绝于耳,惊醒了噤寂片刻的大堂,亦惊醒了震惊失神的章游。

“哈哈!章大兄弟!小胜半招,承让!承让啦!”待得章游怔怔转眼看来,呼延咧嘴郎笑,拍着自家光头客气道。

“好!”

章游尚未回应,便有回神的食客轰然叫好,恭维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这位呼延兄弟!好刀法!一刀斩龙,大气魄!”

“渊渟岳峙,临危不惧,实在是大家风范!”

“这一招破的精妙!破得霸道!今夜酒宴未曾白来,得见如此精彩对决,实在尽兴之至!”

“呼延兄弟!够对我脾气,哈哈!定要赏我一个脸面,今夜陪我欢饮畅谈!能够结交呼延兄弟这样的好汉,是我吴为的福分!”

“放屁!呼延兄弟无需理会他们这些闲汉,俱是不安好心!且来与我共饮一杯才是!”

“你等皆尽虚伪!不如我朴真来得实在!哈哈!呼延兄弟若是有意,尽可来我身魔门一坐,我家掌教若是知晓呼延兄弟的本事,定会收你做关门弟子!门中积蓄敞开供应,保管十八年后,你便能有眼识身境的修为!笑傲我嗜魔城诸门弟子!”

“你身魔门好生小气!只需呼延兄弟进了我筋魔门,我保管他静修无忧,但有所求,皆尽满足便是!如何?呼延兄弟若觉着满意,便即刻应下吧!”

“滚开!呼延兄弟自该进我嗜魔本门!”

“……”

不知何时,那恭维赞叹悄然变了味道,却是诸多食客争得面红耳赤,漫骂嘲讽,纷繁嘈杂乱做一团,俱是谄笑讨好呼延,言语间好似竞价,争向邀请呼延入门,顷刻间便吵得不可开交,早将这文斗之事遗落得只字再未提及。

“诸位!诸位!”

眼见呼延赢得一胜,莫舍涟早已是红光满面,春风得意之下,忽而回过神来,立时紧张起来,快步走到场中,故作亲昵地扳着呼延肩头,扬声高喊道:“诸位无需再争!呼延兄弟乃是我血魔门请来的贵客!自会用心款待,无需诸位费心了!哈哈!”

这话说的得意,顿时让场中一静,继而炸开了锅,好似他这番话引得群情激愤一般,立时有了千夫所指的待遇。

“放屁!呼延兄弟何等奇才,你血魔门又无上好刀法,若是呼延兄弟遭你诓骗入了门去,岂非糟蹋了这一块良才美玉?”

“说的是!你血魔门既无上好刀法,便不能耽搁了呼延兄弟的大好前程!照我说,还是来我门中,我门中两位修刀的神境前辈,定会悉心指点,才能精雕细琢,将呼延兄弟磨成一口宝刀,来日定能雄震声威!”

“哈哈!如此说来,谁也争不过我嗜魔本门!纵观魔界,谁不知我嗜魔道祖早年前用刀,虽未曾以刀入圣道,可道祖刀法谁敢质疑?呼延兄弟便来我嗜魔本门吧!哈哈!”

“嗜魔本门的鸣大兄弟,你莫要诓骗我呼延兄弟!谁不知道祖他老人家已闭关经年,参悟至境玄妙,不闻世事已久!你能有那本事请动道祖出山不成?”

“说的是!照我说,还是来我门中最为恰当!”

“放屁!来……”

谁曾想莫舍涟出声之后,争吵反而愈发混乱,早已超出了所有人的掌控。莫舍涟久久插不上话,在旁急得跳脚,呼延依旧摩挲着自家滑溜的光头,咧嘴傻笑着,两耳却竖得笔直,将周遭争吵丝毫不漏,尽数收入心中,兀自琢磨开来。

这才是他的打算,总要显露些非凡的本事,借机引得众门关注,这般争论中便会彰显出各门的底细,他才好货比三家,待价而沽。虽说他想要混入门派,仅是权宜之计,不过是想寻个安稳之地,尽快将自家修为提升上去,可他呼延是何等人物,在人界称魔号祖,自有八分傲性,便是这等暂居的门派,亦要挑选最好的,如此才觉着不会委屈了自家的身份。

听了半响,呼延细细琢磨,双目渐至透出亮来,显然已经拿定了主意。他朗笑震梁,立时引得众人噤声,纷纷扭头望来,眼神俱是如恶狼一般的饥渴难捱,贪婪又生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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