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想作甚?”按照事先估计,铁木真想要迅速发展壮大就应该借助西夏作为缓冲区尽量减少来自金国的关注,然后拿下西辽境内的也米里作为西行通道,可他现在偏偏对黑水镇燕军司发起了进攻,这确实有点让古不明感到费解。
“他该不是怕了那一家子野驴吧?”虽说萌古诸部的崛起是在预料之中,而且狄道方面也没少在暗地里推波助澜,却怎么都没猜到铁木真会突然采取这种有些异常的军事行动,田不知也只能凭空臆想出了个最不可能的理由。
“想啥呢?那可是铁木真,就连公子当年都说要是让他逮到了机会,人家能把大半个世界折腾得鸡飞狗跳,还能怕了谁?”猜不到铁木真的真实意图,祁不晓却牢记着自家混蛋公子先前做出的所谓中肯评价。
“那舆图来!”李仁孝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妥协,好不容易才在大漠边缘找了这么个落脚之处,正准备清闲几天再接着折腾,北边却突然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变故,王翦可没闲工夫去理会那仨混蛋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不愧是能让那小混蛋视为劲敌的人物,这胆子可真够大,居然想让本帅给他当苦力!”拿着舆图仔细瞅了半晌,突然狠狠一巴掌拍在上面,王翦似乎已经猜到了铁木真想要做什么。
“合罗川?”能够被派来跟随王翦接受锻炼,古不明等人在军事方面的天赋也能被算所是书童比较出类拔萃的那一类,看着那条被用指头画出来的线条,他们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却又忍不住调侃道:“王大叔,人家这哪是胆肥啊?分明就是胃口不小!”
“他不会这么冲动吧?那可是被咱给盯上的地盘!”为了实现鱼寒那个不可告人阴谋,狄道方面可以想方设法给萌古诸部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在祁不晓看来其中肯定不会包括允许他们跑来抢地盘。
“就是啊,这小子要真想发笔横财也该去找契丹勇士把哈密力借来玩,盯着咱的肃州干啥?”虽说肃州如今依旧属于西夏的领土,但田不知还是非常坚定地认为,这里既然已经被自家那混蛋公子给惦记上了,就不应该允许别人跑来瞎胡闹。
“你们仨,这次回去以后再把《六韬》多抄十万遍!”原本不太喜欢有苍蝇成天在耳边瞎嗡嗡,再想到好歹也曾答应了鱼寒要帮着调教几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军事将领,王翦也不介意帮着他们强化一下理论知识。
“为啥啊?”别人在那里瞎胡扯都没惹出祸事,自己一张嘴就引来了王翦的严厉惩罚,田不知实在不愿意又被自家兄弟给记恨上。
“肃州驻军多少?”王翦根本不需要做出任何解释,因为按照军中的规矩,作战期间没有人能够对他的决定提出质疑更别说违抗。
“据前方哨探来报,肃州原有驻军八千,半月之前为驰援宣化府还剩下不到两千兵马!”虽说还在为刚才莫名其妙遭到处罚的事感到委屈,但真要到了汇报敌情的时候,田不知也不敢有半点含糊。
“两千战兵,依西夏之兵力构成,尔等认为铁木真想要攻取肃州需要多少时日?”刻意做出了部分强调,那是因为王翦也知道西夏城镇在遭到进攻的时候能够投入战斗的兵力远超那个数字。
“铁木真所部乃是轻骑,若能出其不意,当可在半天之内拿下肃州城!”肃州城高墙厚,如果采用传统作战方式,想要顺利攻取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古不明却有理由相信拥有强大机动能力的萌古轻骑完全可以采用偷袭的方式迅速取得胜利。
“然后呢?跟那小混蛋一样,蹲在城里等着挨揍?”王翦也愿意相信铁木真想要取胜确实不难,但肃州恰好出在宣化府甘肃军司跟瓜洲西平军司之间,很容易受到西夏两路大军的夹击。
要知道鱼寒能够在狄道城内坚守至今,不仅出于完颜雍的疏忽大意,还有大宋朝廷在前期所形成的威慑,更有少不了祐川提供的部分支援,而孤军深入的铁木真可没有这些有利条件,况且萌古骑兵并不擅长据城而守,真要这时候进了肃州城无疑是自缚手脚等着挨抽。
“他肯定没咱公子傻,所以……啪!”猛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田不知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犯下了怎样的错误,却又不得不为铁木真的奇思妙想而感叹道:“这小子确实胆大,居然借着咱闹事的机会直接算计瓜洲驻军!”
别看肃州城在现阶段是易攻难守,但如果只是将其作为调动瓜洲驻军的诱饵,则可以充分利用特殊的地理位置发挥出萌古轻骑的所有优势。
很常见的围点打援战术,要换做平时或许还会被西夏将领一眼看穿,但铁木真在这个时候就恰恰不用担心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因为王翦正领着数万骑兵在到处闯祸,就算李仁孝察觉到了什么还必须跳进这个陷阱里去,否则就得做好西凉以西所有西夏驻军被分割包围的准备。
挑了个非常微妙的时间,选了个足以撬动整个战局的特殊地点,而且铁木真还不用担心误把宣化府驻军给调了出来,因为就算他明确表示出了跟狄道没有任何关系,西夏君臣也绝不会允许两路敌军相互碰面,所以唯一能够驰援肃州城的也就只剩下瓜洲驻军。
至于冬季不利于用兵的传统么,就算李仁孝愿意遵守也对铁木真构不成任何损失,因为他完全可以在肃州城内过一个非常舒坦的冬季,然后等到开春再接着闹腾,反正他那几千萌古轻骑又没带什么家当,完全可以随时进行大范围机动。
“等这次回去了,咱定要把吕狗剩给痛揍一顿!”忙活到现在都没能顺利完成讹诈西夏国的任务,却已经被自家兄弟的弟子在暗地里给算计了一次,对于古不明来说,铁木真攻打瓜洲的意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现办法出了胸中这口恶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