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斌,我们去找生物系的学生分析变异生物去,周雅丽的事儿我们别管。”萧羽智现在最想要解决的还是变异生物的事儿,周雅丽这人他懒得管,由她去。
“羽智哥,你说得道理我懂,但是这里面的事情确实很复杂。”周文斌难堪道。
“那到底有多复杂?你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萧羽智问道。
“我是真的不能说呀。”周文斌直摇头道。
萧羽智咬了咬牙,他急了,道:“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不说出来,我也不知道一个大概,你唯有说出来了,我才能帮你解决问题。咱们现在是一个团队,我身为团队的领导人就必须为每一个队员负责,你别看周雅丽和你的这件事是小事,可要是让其不断放大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大事!”
萧羽智可以不管周雅丽,但他绝对不可以不管周文斌,他是将周文斌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周文斌也是一个能人,作为朋友的萧羽智可不希望这样的能人被周雅丽这样的人像枷锁一样给死死的束缚住,萧羽智想帮他摆脱这个枷锁。
而且他必须这么做,即便周文斌再怎么表现,再怎么对她好,甚至找来了军队救了她的命。可周雅丽做了什么呢?她没有好好反思自己对周文斌的态度却是一直在不断的伤害着周文斌。
以怨报德大抵就是如此吧,而萧羽智最讨厌的就是以怨报德的人。
“那我就说吧。”周文斌知道萧羽智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无奈他只好说道:“首先羽智哥,你要向我保证,向我保证你不会将这事儿给说出去。”
“我向你保证。”
周文斌开始说明其中的真相:“你知道吗羽智哥我给你说过白海号下层甲板的人全部都是死完了的吧?”
“没错,你是说过。”萧羽智想到周文斌曾向他讲过这些
“我是下层甲板里唯一一个逃出来的人。”周文斌开始变得忐忑起来,他接着问道,“羽智哥,重点就来了,你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萧羽智一听眉头紧皱,道:“我不知道,但我明白你不会是一个杀人犯,从你杀梧桐叶吸虫那拙劣的技巧就可以看的出来,要知道杀过生的人和没有杀过生的人那是两种人。”
“没错,下层甲板的人不是因为我死的,是因为敏慧,而我却是因为周敏慧得救的。”
“她到底干了什么?她一个女流之辈是怎么会让下层甲板的人全死完的?”
“不,你小看她了,她是电子系的高材生,她完全有这样的本领。”
“她该不会是”萧羽智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周敏慧的能力很强的话,没准她真能杀死这么多人。
萧羽智冷冷道:“那这么说下层甲板的人全是被周敏慧杀的?”
周文斌唯唯诺诺道:“没错,在白海号坠落的时候,下层甲板受到的破坏最严重,许多在下层甲板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他们都向中层和上层甲板逃生,可让人可气的是,通道全部损坏就只有一个小型的备用通道可以过,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拼命往那儿逃,我和周敏慧自然也不想死,可无奈的是前面的人实在是太多。
为了能逃出去,周敏慧于是心一狠就用电脑入侵了白海号的系统,让通道的内的许多仪器电流超载释放出大量的电量,将许多的人给电得不能行动,于是我们就有了逃出去的机会。
我刚想带她逃走时,她自己一个人却独自留了下来为我创造更多生还的机会,我想让她活下去毕竟我是一个男人,可她却让我走并对我说她自己犯下的是杀人的大罪,杀人就得偿命,所以她要留来下以命抵命。
我不想让她死,想带她一起走,她说这是她选择的路,她打定了主意留下来掩护我走,而当时船内不断发生的起火爆炸,要是一味地僵持下去只怕我们两人都活不成,她最后还嘱咐我要我照顾好她的妹妹,无奈之下我就答应了她于是乎就逃了出来。
你明白了吧羽智哥,我是不能跟周雅丽讲她姐姐干出的事来,我若是讲出来了周雅丽今后怎么在人们的面前抬得起头,毕竟自己的家人可是杀了好几百人的凶手呀。”
萧羽智明白了周雅丽为什么会一直骂周文斌是杀人凶手而周文斌一直忍让而不动怒,那是因为周文斌没有对她讲实话,他将杀人犯这口锅给扛到了自己身上,他似乎觉得周雅丽骂得也对,要是周文斌是周雅丽的话也一样会骂。
话完周文斌全身发抖道:“羽智哥,我知道你很想骂我和周敏慧是自私自利不懂得团结应对困难的冷血动物,但这实在是没任何办法呀,如果当时的环境不那么太糟糕的话,我和周敏慧一定会和周围的人团结一致。很可惜那十死无生的情况下是容不得我们有半点道德的呀,否则死的就会是我们。
可即便如此羽智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申请游出大湖去寻求救援吗?因为活下来的我有愧疚啊,为了想保全自己,我把周敏慧留在了那里等死,我没有勇气带她一起逃离,我瞧不起自己,我不能原谅自己!虽然下层甲板的人是周敏慧杀的,但我觉得我也有连带的责任呀!
我有罪,有罪我就必须得赎罪,我既是为周敏慧也是为我自己!如果我冷酷地认为周敏慧和我的所做作为是理所当然没有一丝羞愧的话,那我就彻底完了,我跟那些二战时期的**又有什么区别。”
话完的那一刻,周文斌哭了,这是他在萧羽智面前的第二次哭泣。萧羽智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觉得不是滋味。他默默地点了点头,或许很多人会骂周文斌和周敏慧是冷血动物,而他不会骂,因为他和周文斌一样是有过同样际遇的人。
当自己的船员在被机器人砸中并飞出船外时,他也没有伸出援手,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船员在被砸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判了死刑,他若是去救的话也会将自己的命给搭上。
说到底周文斌和周敏慧是无罪的,萧羽智是无罪的,在这场遭遇中任何人是没有罪的,要说有罪的话,那就得怪那造成这一切的人。
这帮混球搞出的一场诡异灾难,使多少人家从安乐中陷入苦难,又使多少不幸的生命死于无辜之中。他们才是真正有罪的人,若不是他们搞出来的这一切灾难,所有人都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萧羽智更是下定了决心,他一定要将造成这一切的人给抓住,一定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这不光是为了死去的人,更是为了在古星上还活着的幸存者。
“你没罪,周文斌,我也没罪,真正有罪的是那些造成这一切的人。可”为了让周文斌化悲痛为力量,萧羽智鼓励道,“可周文斌,说到底我对你很敬佩呀。”
“我有什么值得别人敬佩的。”周文斌反驳道。
萧羽智答道:“因为你还有人性,在这场灾难后,你不但没有选择逃避而是对自己进行自我反省,这份勇气让人感动,给人鼓舞呀。
的确如你所说,在那个大灾难发生之时,每一个人活下去都是问题,哪里还有心思顾及他人的命?在那时,人的生命尚不值一钱,为了生存而抛弃他人的性命,这又算什么!但你没有因此解脱自己,你说你是为了想保全自己,把周敏慧留在了那里等死,没有勇气带她一起逃离,你瞧不起自己,你不能原谅自己!这几句话是包含着超人的勇气呀,向你这样能有勇气忏悔的人我敢说是少之又少。”
周文斌的自责,实际上就是呼唤人性。大战之后,萧羽智也向老早死去的周文斌一样,自责自己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疯狂事,这也是在呼唤人性,而呼唤人性,也是从另一方面对人性的讴歌和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