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越醒来便已经在安亲王府上了。恍惚中还身在梦中,不,那不是梦。
她还活着。
即使换了副皮相,她那双淡然到能气死人的冷眸他就是至死都不能忘。
“周鹏…….”
暴怒的声音传来,周鹏苦哈哈的说:“属下在。”这几年,王爷越来越变态了。
上战杀敌,不要命的进宫。回到京城,便还使劲的折腾。
“他们人呢?”
“属下无能,请王爷赎罪。”他被对方的暗卫缠住,并未近前,再说他太相信自家王爷的能力了,谁知王爷居然着了道。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口。
这些年王爷身边的暗卫,可就剩下他一个了。
被王爷作的了。
“给本王去查,不管用什么法子,本王要知晓,那女人到底在哪?”震天动地的声音,怕是要将房顶给震塌了。
周鹏忙答应,且瞬间离开着是非之地。王爷的越来越不是人了。
周鹏走后,拓跋越愤然从房间起来。
为王爷请来太医的展翔,此刻刚好在门口撞见。
展翔微微俯身请安,然后方才道:“王爷,太医来诊平安脉。”
“让他滚。”
太医听到之后,转身就往外跑,这些年,太医院里的太医宁愿去冷宫照顾那些被废的妃子,也不想侍候王府里的人啊。
王爷最近越来越暴虐了,听到安亲王府里一个月要换好几拨侍候丫鬟。
传言说都被王爷给整死了。
哎,一个连自已儿子都痛的下手扁揍的人,简直不是人啊。
展翔回头,便不见了太医的踪影,在去看拓跋越,也没了踪影。心下一暗,这个王府,越来越不像话了。
练武场,拓跋戟正在练习拳脚,这时候拓跋越一掌砍过去,拓跋戟来不及躲闪,便被震的数米之远。
还好拓跋戟身子骨早已经身经百战,不怕摔了。
不然这一掌下去,不吐血才怪。
“拓跋越,你以大欺小,等我长大了,我第一个就要杀了你?”
“哼……”不屑的轻哼一声,顷刻间,拓跋越已经近前,一手将他提起来,锁住咽喉,抵在墙上,怒道,“昨夜她给你说了什么?”
拓跋戟轻哼一声,撇开脸不去理会。一模一样的大小脸,相互望着,似乎都在嘲笑对方。
直到那张小脸憋得青紫,似乎下一秒便要窒息。
刚接到侍候世子的侍从回禀说王爷又发疯了,管家福叔连忙赶来,结果就又看到这样骇然的局面,忙上前使劲拉住王爷的手,说:“王爷,奴才有事奏禀。”
拓跋越冷哼一声,拓跋戟便如脱线的风筝般,掉落在地上。
“小子,本王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好好想想,你该跟本王说些什么。”
拓跋戟也学着哼,可是却被赶来侍候的小厮捂住了嘴巴。
待拓跋越离开,他才哭丧着一张脸,求饶的说:“小主子,您就
放过奴才吧。”
拓跋戟鄙夷的瞪了他一眼,伸出手去,然后不客气便将全身重量压在他的身上。
没有被揍的不开心,反而笑着说:“哼,他也有求我的一天。真解气。”
小厮听着忍不住打了个冷禅,他怎么觉得自已命不久矣?
哎
老天爷啊,您怎么派这么个活给俺啊,俺上有老下有小呢。
话说陆慕瑶回去,便大病了一场,一个月方才好转。
这天,她斜靠在太妃椅子上,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好不惬意。
不一会,便睡着了。
明月见状,便卷了褥子来为其盖上。
睡了有半个时辰方醒来,之后宝月上前来回禀说:“主子,宫中传来消息,说是皇上亲命安亲王前来东观巡视,据说要对主子您诏安。”
终于还是来了。
只是为何是他来呢?
“本来是让皇四子拓跋庸过来,却不知为何,安亲王居然毛遂自荐。”
陆慕瑶额头又开始疼了。
“主子,宇文公子前来拜访。”
宇文默这小子,跟陈锦雄称兄道弟,偶然的机会发现她还活着,至此便缠上她了。
每年的这阵子他都会前来住一阵子,这次怕是会住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前几年还唆使她前往京城去复仇,可是却被她给拒绝了,但是他年年都未曾放弃,反而越挫越勇了。
“来着就是客,让她进来吧。”
不让他进,又该翻墙了。
不一会,一位身穿白色绸缎的男子走来,墨色的发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不拘一格。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种琉璃的光芒。让人赏心悦目。
只是一向认为锦服才能彰显他身份的宇文默,今日居然选择这般素锦。
“哎呀,我就说今天喜鹊再叫,原来是上天在给本公子做媒啊。瑶儿啊,你瞧瞧咱两越来越心有灵犀了,隔着这么远,都能穿着这般和谐。”
陆慕瑶眉头微挑,就知晓他今天不会错过调侃她了。
陆慕瑶问:“都忙完了?”
“自然,自从你教给我另一种算账法子,我做起事来,事半功倍。”
他自然而然的坐下,“对了,一个月后的百花宴,长公主向您发了邀请函。我替你送来了。”
宇文默促狭的目光望着她,眼眸中尽是计谋得逞的得意。
陆慕瑶端起一杯茶,浅饮一口:“我从不知,我还有才艺?”
“太谦虚了,轮棋艺,我可是你的手下败将,论画技,我自叹不如。论才气,你简直就是出口成章啊。”偶然的机会,他见到她为拓跋戟画的人物肖像,宛如真人在身旁。
所以便想出了这招。
这些年,太过的想念,便挖掘了她的潜能,画技越发的精湛。
陆慕瑶揶揄说:“没想到山庄的事情,宇文公子这般上心。”
宇文默面含尴尬,可是脸皮厚啊,所以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这---你就是天生的王者,想掩都掩不住风华,所以远在京城的长公主,仰慕你已久。”
她笑笑没有回话。
可却没有想要拒绝,因为拓跋越要来了,而她似乎该避开了。
“长公主巾帼不让须眉,为保国之栋梁甘愿牺牲自已的婚姻,可敬可佩。”她又浅饮了一杯水,又说,“既然公主相邀,乃是我的荣幸。”
不仅仅宇文默惊讶,就连身边的宝月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家主子,从不关心拓跋戟以外的人和事。
宝月问道:“主子,是否现在就去准备?”
“如今天气炎热,行程之中多准备些瓜果。”
宝月这才相信,主子并未开玩笑。便下去准备了。
宇文默回过神来,忙问:“你想通了?”
陆慕瑶笑笑,美丽的双目,一眨不眨的望着宇文默,似乎深思探寻着什么。窥视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
“你在看什么?”
“想看清楚你,到底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
“每年你都说喜欢我,可每年都将我往外推,你说你到底是喜欢我想让我寻找幸福,还是想要利用我?”
宇文默琉璃色的眸子,暗暗沉着,心中有些愧疚。
可是突然间听到陆慕瑶一声欢笑,顷刻间他才发现自已又被蛊惑了。
他说:“她享用你的相公,占有你的儿子,你心里面难道真的没有一丁点的恨意吗?”
“恨?为何要恨呢?我早就说过,我的相公不会被人享用,否则便不是我的。我的儿子,血脉相连,谁又能斩断这份亲情?你每年都前来我这蛊惑,我每年都跟你解释,可为何你都不明白呢?”
“……”
“说白了,是你心存恨意,心有不甘,可是你是男人,又抹不了心中那点骄傲。所以你每年都来蛊惑我,说是为我报仇,可实际上,却是想让我为你报仇吧。”
陆慕瑶本不想与之说白了,因为这些话说出来,以他的骄傲,若想似往日那般融洽,便是不可能的。
而事实便是如此。
宇文默以往脸上挂着商人该有的浅笑,已经没了。
被人戳穿心事的他,变得有些阴沉。
“你当真一点都不恨?”
陆慕瑶也不隐瞒,说:
“我不是圣人,受到如此重创,若是不恨,那便软弱可欺了。”陆慕瑶眼神缥缈的望向远方,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我不去报仇,不是因为我不想要报仇,而是因为当时的我,还未有那个筹码,如今我乃是天启首富,且将贫困的东观整治成天启富饶之地,州府对我尊重非常,百姓对我爱戴有加。就连四国的国君纷纷向我抛来橄榄枝,你说,我若想报仇,该愁吗?”
这话说的霸气。
宇文默听来心灵更加受挫了,她利用五年的时间创造出来的财富,相比之他一生都要富有,而他似乎只将他们看做是报仇的必备条件。
而自已呢?
他连一个女人都不如啊。
最终他说道:“受教了。”
陆慕瑶笑笑,其实他所做的小动作,她都知晓。
这几年他为她造势,将她推向天下第一棋的宝座上,大概就为了今日。
这五年来,为了打发时间,排解相思。无意间将琴棋书画熏陶出来了。
她不阻止,便是默认。
他是商人,既然有人免费宣扬,她为何又要拒绝呢?
想到这里,她笑了。
“过几日,拓跋越要来了,你留下来应付一二。”
打开邀请函,上面赫然写着评师二字。
说来觉得有缘,五年前她需要加倍努力才能考取,可如今却有人双手奉上。
宇文默给她起的名---宇文檬,名号思月贤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