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班主任在电话了,重重地“哼”了声,冷笑着说:“李响,吹牛吧你就使劲地吹,不过,吹牛,你去跟你的下属,你身边的那些娘们,甚至你的上司去吹,我梁某人,可没时间听你吹牛。李响,你用休学来吓唬我?呵呵!告诉你吧,你不但休不了学,还要延长学期,等这个县处级班结束后,你还得参加一个青年干部培训班。还有,我还没来得及对你说,学习期间,不能请假,不能离京。记着了,我不再另外通知你了。今天一晃不知咋就被你溜了,都怪我对你太相信,以为有几个漂亮妞陪着你,你就不会跑出京城,没想到你临时买机票回了梅州。李响,限你明天晚上自习前回到学校,否则,按校规处理。”
什么意思?难道还被列入了特别关注对象?他回味梁老师的话,这不是明摆着,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学校的关照(当然他不想用监视这个词),李响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有股冰冷的液体渗进了骨髓。
“梁老师,请问。哦,我可以请问吗?”
“罗嗦什么?回来再说。”
李响没多问。到底人家的意图是什么?几乎可以肯定,好心还是歹意,都与高恕有关。
李响答应明天晚饭前赶回学校。
龙佩贤见到李响后,一脸的不高兴,他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准备让我干多久?”
李响愣了。
“书记,这话太重了吧?我有什么事做得不对,你直说吧。”
龙佩贤犹豫了一会,想说什么,还是放弃了,说:“你去继续学习吧。液化气爆炸只是一件意外事情,这样好,这样好。”
他没有回答李响的提问。
李响不能就此罢休,他要问龙佩贤一个明白。
“书记,您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明白一点比较好些,免得放在心里是个疙瘩?”
龙佩贤有些尴尬,半晌,还是鼓起勇气,说,‘我知道,你背后有人,并且是很厚实的人,我明白了就行,都是搞行政的,只是,留口饭给兄弟吃,行不?“这句话和前面那句如出一撤。
李响想了想,平静地对龙佩贤说,“好吧,您不明说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们之间的误会好像是很深了,至于您说的背景,我真还不好怎么解释,所以也就不多说了。但是一点,至少现在我还没有真心为难您,今后,除了正常的工作可能会有一些意见不合之外,我不会意气用事刻意为难您。”
龙佩贤勉强地谢了声。
李响问,“书记还有什么指示没有?”
龙佩贤说,“哪敢对您下指示?不过,你该约束约束宫希一下,别真的闹出大事来,到时不好收拾。”
李响头疼,怎么变成是由我来约束宫希了?
李响无话可说,连始作俑者的龙佩贤也认为宏伟集团是李响的靠山,哪还有什么话可讲?龙佩贤认为自己被坑了,为李响他们做了嫁衣裳。他不怪别人,只怪自己蠢,现在事已至此,他自认倒霉。但是,他非常担心出问题,据他所知,宏伟集团做事不地道,万一出事,他龙佩贤作为梅州县的一号人物,脱不了干系。
李响决定见个人。
虽然到了家门口,李响还是决定不进家门了,现在非常有必要见见宫希。宫希在江都市,李响连夜赶到江都。
见到宫希,已经是下半夜,幸亏这家伙习惯夜间活动,下半夜还是他活动的时间。
“你不是在京城学习吗,怎么跑回来了?是不是因为老何家液化气爆炸的事?告诉你吧,老何家液化气爆炸的事,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也正在调查呢。你不会傻乎乎地认为是我们干的吧?告诉你,事实是,有人想陷害我们,故意弄出事情来。”宫希睨视着李响,一口气就把事情的因果关系说得明明白白。
李响惊愕不已,宫希没说假话,非常符合逻辑。当然,如果李响不是凭直觉的话,宫希这话并不是百分百就可信,他们耍耍花枪,真真假假,难道不可以么?可是,李响觉得宫希这话不是耍花枪。
是不是建邺公司的人在报复呢?牙还牙,这业很符合逻辑呀。
没等李响问话,宫希又说,“谁干的,我已经有目标了。你放心,我迟早会逮着他们的,到时候,何家三口人的血债就可以还了。”
“你认为一定就是刑事案件?”李响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傻不拉几,怎么问起这么二的话?今晚求见宫希是为了啥?不就是认为这是一起刑事案件么?
“当然!不过,现在这样好,定为意外事件大家相安无事,我也感谢对手帮了我的忙,拆迁的进度会快多了。”宫希阴险地笑着,很得意。
如果真的是宫希所说那样,制造事件的人真的帮了他们的忙。当然,人家不会就此罢休,还会制造事端。李响笑不起来。
“我不希望再出事了。”李响今天来就是为了这句话,他不管是谁制造了这起事件,他都得这么警告。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呗。
宫希冷笑一声,“我倒是有个相反的想法,如果人家不再制造事件,何家三口人就真的白死了,很可能就没法子查出来了。我现在是睡觉都睁只眼睛看着,看谁在捣乱。”
看来,宫希不像是真正的主谋了,制造事件的人另有其人。
李响能够想到的人就只有建邺公司的左谅了,这人消失了很久,他是不是隐蔽在梅州呢?当然,李响脑海里突然又跳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谢少秋。
回想起来,谢少秋这人不简单,神龙见尾不见首,他渺渺数次出场,每一次都伴随着腥风血雨。
谢少秋可以被称做为神秘人。这人了解的不多,还得慢慢了解。不知苏敏对他了解是否多一点。
李响在江都休息了几个小时后,他又回到了梅州,回京城前他还得见一个人,苏敏。
在一个很小的茶餐吧里,李响见到了苏敏。他的脸色很凝重。苏敏对李响说,“老弟呀,梅州大有风雨欲来之势呢。这次液化气瓶爆炸,也不知哪个家伙下的指示,说什么问题尽量简单化,草草勘察了一下现场,就做出了这断子绝孙的结论。我虽没有去现场,但用不着想,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我认为呀,肯定是人为制造的事件。”
李响说:“苏敏,我就是为这事来找你的,你认为是谁制造的事故?”
苏敏说,“李响县长,我也觉得这事很棘手。是谁?我不能名正言顺进行侦探,据几个朋友给我的资料判断,这事,既不是宏伟集团,也不是建邺公司所为。”
“谢少秋?谢少秋有可能吗?”李响急忙问。
“不是!”苏敏回答得非常干脆。
李响奇怪,他这么肯定?忙问苏敏,“他们几家都不是,难道还会有其他人么?”
苏敏说,“确实是其他人干的,只是,这伙人是谁,我还没头绪。我直觉,这人很高明。”
还有什么人,李响真不敢想象了。总不可能是杜晓梅吧?她这么高贵、端庄、祥和、美丽的女人,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当然,干这种事并不与高贵端庄祥和美丽相矛盾,谁说高贵的人就一定是好人?端庄的人一定不做坏事?祥和的人就一定没有仇恨?美丽的女人就一定不杀人?
不是有俗语说,最毒妇人心么?杜晓梅这种女人有这种基础,权钱色,她都具备,有了权力的人、有了金钱的人、有了容貌的人,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王法都敢践踏。
不过,李响不相信杜晓梅与这事有关。
他不愿意相信杜晓梅会做出这事情来的。可是,不是她,还会有谁?
李响想起刘睿,他应该到哈尔滨了。李响在机场时没问他去哈尔滨干什么,但这家伙傻里傻气的模样,李响都有些莫名,人怎么突然变得有些傻气呢?不会是当官入魔了吧?他真担心这冒失鬼哪天碰到高恕的枪口上,不,现在还不止高恕,也许还有更可怕的人。于是,他就问苏敏,“刘睿这人怎么样?”
苏敏笑了,他对刘睿似乎很轻视,不屑地说:“勇气可嘉。领导们都喜欢犯同样的错误,一坐上某个位置,就以为自己是这一行的专家了。呵呵,可笑,他做政法委书记,竟然想亲自破案。李县长,你担心他闯到人家的枪口底下?这事很难说。我怀疑呀,他是不是在学那个包拯?”
“谁说不是呢?他就是以包公自居。”李响说。
苏敏忍不住笑了,笑完,讥讽地说:“哼,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死得快。现在梅州很复杂,凭他这二两的水平?”
“有什么办法阻止吗?”
“办法?你不知道,他最近着魔了,惹得他这个系统的人都想躲开他。都直呼,受不了了。谁见过这么疯狂的人?简直就是工作狂,提出很多不切实际的指标,把人吓死!”
李响不理解刘睿怎么会突然变了一个人样。
你说他急功近利吧?但他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傻不拉叽的如此弱智啊,五八年大跃进,那是一群人头脑发热才导致国家高烧不止,梅州公检法一个大系统,又都是很强势的人,你一个政法委书记,能量有几何?你说他能力有限吧?他这几年中,工作业绩中等偏上,在现有的领导中,他相对来说还算是比较有能力的人;你说他别有用心?这话看要怎么看,积累政绩,做出成绩来,这很正常,做领导不能没有上进心,可是,他这样能做出成绩么?譬如吧,他对公安局长说,巡逻的警车不能经常鸣警笛,太吵,可结果呢?警车都不巡逻了。你不是嫌我们烦你吗?咱不巡逻你不嫌了吧?再说,你不准鸣警笛,你咋知道我们没巡逻呢?再譬如,他对检院的检察长说,对举报信要加大力度调查取证,对贪官污吏,坚决不能手软,这么白痴的话说会听?所以,没几天检院连检举信都没有。更可笑的是,他对法院院长提出严厉的要求,鉴于判案后执行不到位的事,他要求法院要加大对结案的案子的执行力度,争取半年后,未执行率为零。面对刘睿这么二百五的指示,法院院长二话没说,可是那以后,法院受理的案件突然变少了,审判进展也变得非常缓慢,一个月内,宣判的案子锐减百分之九十。
一句话,刘睿竟然没有意识到,他对公检法的指挥失灵了。这是一件严重的问题。可是,刘睿似乎着了魔,最近突然还喜欢上微服私访,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电视剧里正在播《包青天》,他从刑侦队里找了几个亲信,白天黑夜,在大街小巷去了解治安、社会综治情况,更可怕的是,溧水两岸的各个胡同小巷,他都去了好多次,有时候还混在老百姓中,听百姓的议论,甚至还和百姓争论起来。
李响对苏敏说,我担心这人的安全,你帮我主意下刘睿吧,我和他也算是多年的朋友了,将来有个什么闪失,对人不住。
苏敏接下了这个任务。不过,李响注意到了,苏敏比较勉强,似乎不愿意,或者说,他有些为难。
又聊了会,李响还得赶京城去。现在不抽点时间回家看看就真没时间了。他急忙给文青打了个电话,说他半小时后回家。文青说,不知道李响的时间这么紧,就在电话里说,你先回家吧,我有重病人不能离开,晚上再做好吃的。说完,又加上句,今晚,我好好慰劳慰劳你。后面这话是他们的暗语,说的人,和听的人,每次都会怦然心动,他们此时的脑子里,都会马上会浮现出一幅生动、激情的场景,同时,身体的某些部位还会发生强烈的反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