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古璇走得急,再加上他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重逢,她又怎么好意思带着花青素和凤清仪去叨扰人家?
狐伊蝶心思不似卓文锦和狐绯语,很快便从古璇强颜欢笑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只嘱咐她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狐绯语想着法的安慰她,逗她开心,可依旧收不到任何可观效果。
在一百零一次挠她痒痒无果之后,终于问出了那个深埋在她心里的问题,“你到底怎么了嘛?”
古璇抬头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又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什么话也不肯说。
狐绯语发挥了她胡思乱想的能力,“是不是银面欺负你了?他劈腿了?他包养外室?他在外面有了孩子……”
一叠声地问题将古璇炸得脑仁疼,用被子将自己头盖住,闷闷的声音从里边传来,“让我休息一会,明天去找豆皮豆包……”
狐绯语还想说些什么,窗柩一响,她眼前有白影闪过,等看清楚是谁来了时,顿时鼓起腮帮子,想要质问一番,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她还不忘咬牙骂道:“混蛋!”
银面却是一点也不在乎。
俯下身,爬上床,紧紧抱着古璇的腰,什么话也不说,竟是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古璇身体一僵,随后听到他稳稳的呼吸声,一股无名邪火瞬间窜起,坐起身,气怒地瞪着他。
可他一点也没反应。
古璇仔细凑近看了,才发现他平日修整得十分白净的下巴此时竟有拉碴胡子长出来,看起来十分憔悴。
她默默叹了口气,任他抱着睡了。
第二日醒来,又不见了银面踪影。
狐绯语在她床头趴着,古璇将她摇醒,洗漱,吃完早饭,两人出门去找豆皮豆包了。
四仙府邸的守门护卫只说他们的少主出去了,去了哪他们也不知,还问要不要进来坐坐,四仙主早让他们在外候着,若古璇来了,不用通报,直接进去就成。
对于四仙主的热情古璇倒是未预料过,她这是第一次来,没想到一个守门护卫也会认识她?
可她心里总有些不安,不自觉就望向西北边,那里有一片森林,是一月前她和银面,不,师父一起将豆皮豆包赶走的森林。
想着,便拒绝了那侍卫好意,带着狐绯语向西北方向奔去。
茂密的树林,植被众多,生生掩映住人的身形。
两个五岁大的孩子在茂密植被中穿梭,头顶上的太阳火辣辣地照在他们身上,热得一颗颗豆子般大小的汗珠不断滴落。
前头一个孩子看起来比较机灵些,重重撇开一根灌木枝干,嘴里自顾呢喃着一些话,“真特么憋屈,时隔一月,老子终于又出来了。”
后头那孩子撇了撇嘴,没开口。
一月前,他们从这树林里被逮回去后关进小黑屋。
不,准确说来,只是豆皮被关了,但他们兄弟两向来兄不离弟,弟不离兄。
所以,豆包从睡死了的侍卫身上偷拿了钥匙,把自己关进去后,将门给锁了,又把钥匙给丢回去了。
豆皮醒来后,知晓他干得这一切,顿时捶胸顿足,抹泪撒泼,就跟疯了似的,虐待起自己来也丝毫不留半点余地。
豆包怕豆皮把自己打出毛病来,便上前欲将他抱住。
谁知他没把豆皮制住,反被豆皮抓住了手臂,其悲愤欲绝望着他的模样,即便时隔一月,也清晰刻在他脑海中。
他记得哥哥哭喊着问他,“你为什么要进来?”
豆包瞬间感觉全身心都暖暖的,哥哥这是怕自己吃苦呢,嘻嘻,好开心!可还没等他回答“不怕!”
豆皮哭着又道:“你都已经拿到钥匙了,为什么不将我放出去?你还把自己给送进来,呜呜……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弟弟哟……”
豆包歪头想了一会,想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也就不去想了。
可是现在……娘亲,大伯,三叔,四姑都满脸严肃地警告过他们,说:“不能进这树林,要是再进,下次可就不止是关小黑屋那么简单了……”
可哥哥也说:“大人们都喜欢危言耸听,等我将那件东西得到手,为他们带去无上财富和地位时,他们指不定怎么宠爱我呢……你要不去也成,但也别来妨碍我。”
他抿唇想了会,觉得自己不能离开哥哥。于是,又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边,到了这座让他呼吸有些不畅的西山山林。
两人小心观察着四周,生怕再次发生一月前百虫齐出的景象。
只是这次好像很顺利,只是不知走了多久,山林里突然出现白雾。
气温一下子从暖春季回到寒冬腊月天,冻得两个孩子鼻头发红,身子瑟瑟发抖。
眼前好似有一道红光闪过,两人齐齐抬头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侧边传来“唰”的一声响,两人再次转头依旧什么也没看到。
半晌,一个空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们不要再进来……”
两个孩子吓得紧紧抱在一起,白雾弥漫在眼前,令所有东西看起来都朦朦胧胧,看不太真实。
可就是那份未知才让两人觉得可怕。
红光擦着空气响起的“唰唰……”声不断响起,想到那晚的可怕,两个孩子再也承受不住,“啊……”的一声叫出来,终是从这片密树退了出去。
眼看他们出了山口,大雾瞬间消散。
显出古璇和狐绯语两人身形来。
古璇有些纳闷,“这树林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狐绯语听她这么问,耸了耸肩,摇头不知。
古璇低下头思索片刻,再次抬起来时,看着狐绯语的眼睛闪闪发亮,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们去看看!”
说着,迈步当先朝那树林走去。
这片山林外围生长着一些高大的树木,再走深一些,看到的便是树木与灌木同时生长,到后来是灌木生长在石头夹缝中,一个不小心就会踩踏石头,摔倒下去,再走至深处,这山竟是奇怪地只剩石头,连棵草也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