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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四章 束手迎敌

法军以游历为名目开进马尾港,福建文武却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干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根据二十年余前签订的《北京条约》,英法军舰是有权利进入通商口岸港口的,福州刚好是口岸之一。如今战和未明,福建诸臣不敢擅启衅端,只能任由法军驶入马江。

福建文武一筹莫展,只能向北京请示,北京的李鸿章却比他们还要头疼。在法远东舰队开进马江的当日,法国政府便向大清朝廷发出了最后通牒,要求清廷在七天内满足"撤军"、"赔款"等蛮横要求。法国扬言,如果中国不接受法国提出的要求,法国便要占领福州的港口作为"担保品"。因为之前议和挨了许多骂的李鸿章,本来准备不忍了,要调北洋水师和自己新编的淮军六镇南下,好好的教训教训法国人,但奕譞和果兴阿又闹出了幺蛾子。

奕譞上台之后,内政没什么举措,外交上到是动作连连,已经和法国人闹的不可开交了,又忽然找起了长春的麻烦。奕譞找长春麻烦的因由非常搞怪,他认为果兴阿中华帝国的国号占了大清的便宜,他要把这个便宜找回来。李鸿章数次以果兴阿自认为大清藩属为由劝解奕譞,可是这位皇帝的老子,却说什么也听不进去,非要在关键时刻去自找麻烦。

果兴阿那边中华帝国的年号已经用了好几年,一直也没人说什么,也从来没人在意过,但是奕譞却研究出了花样。长春方面习惯称大清为大清帝国,大清自己则称呼自己为天下,但是大清在对外文书上用的国号却是中华大清国。进过奕譞的分析,若是长春方面叫中华帝国,岂不是把大清也给包含了进去,朝廷在名义上不是比长春低了一等。所以奕譞不顾朝廷正在和法国人纠缠,急需长春方面的援助,毅然决然的致电长春,要求果兴阿更改国号。

长春方面到是很配合,表示同意更改国号,而且还给奕譞出了一个主意,大家都把国号改了。大清改为中华大清帝国,长春方面则改称中华满洲帝国,朝廷比长春多一个大字,算是让朝廷占些便宜。奕譞很满意,慈禧也觉得挺好,两边都改了国号,这事也就告一段落了。可是长春改易国号的通电刚一发出,这事便出现了连锁反应,华夏文化圈里的各国纷纷跟风更改国号。中华大日本帝国、中华兰芳共和国、中华东商共和国、中华朝鲜王国、中华缅甸王国,如同雨后春笋一样,一夜之间全都冒了出来。其实各国只是向老大靠拢,日本干脆就是随夫姓,但是李鸿章就难免犯合计了。

“这是果兴阿的奸谋吧!”

相当*诸葛亮的李鸿章,对于果兴阿异常警惕,生怕一个不留神,果兴阿就挥军入关了。这次大清的属国和果兴阿的亲藩都改了国号,看着好像是大家一起尊奉大清,但是也总有一种集体向长春靠拢的感觉。大家都归入到中华这个名义之下以后,可就等于是拉平了,果兴阿若是在中华内部吞并大清,好像名义上更加说的通。李鸿章为了保全自己的朝廷,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要提防长春,李鸿章便不得不慎重对待法国。法国的无理要求肯定是不能同意,但是对法国还是得尽量以和为主。大清的家底就那么一点,可不能拿出来拼光了,必须慎重使用,怎么也得留一点防着长春。所以几经思量之后,李鸿章回电福州,还是以和为主,万不可衅自我开。

钦差会办福建海疆事宜大臣张佩纶、闽浙总督何璟、福建船政大臣何如璋、福建巡抚张兆栋和福州将军穆图善等人,本就茫然无措,也只能依照中央的最高指示办理。他们对驶入马江的法军,给以最友好款待,让法国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同时又严令福建水师各舰:"不准先行开炮,违者虽胜也斩”。战事尚未开始,福建水师的手脚就被自己人给束缚了起来。

然后法国人就很快乐了,他们每天吃着大清的,喝着大清的,然后开始了在马江的探测。法舰在马江每日或四五艘,或五六艘,自由往来,出入无阻。把马江附近的水文情况,清军的部署情况,全都摸了个清楚。而且法舰驻泊时与福建水师军舰首尾相接,可以日夜监视福建水师的动向。福建水师完全处于被法舰围困的状态,战争已经一触即发。

北京的李鸿章瞻前顾后,福州的当政诸公昏聩无知,但是福建水师的将佐们却不是傻子,法舰的一举一动,他们可都看在眼里呢!冤家已经进入了自己家的院子,而且一副整军备战的架势,再不动手不是等死嘛!福建水师的吨位、武器配置情况,远不如法舰,又捆起了手脚,还没开打就输定了。为了扭转局势,"飞云"督带总兵衔准补广东平海营参将高腾云,"福胜"、"建胜"督带兰翎参将衔补用游击尽先都司吕瀚,"福星"管驾都司衔五品军功陈英,"振威"管驾都司衔留闽尽先守备许寿山,"福胜"管驾都司衔留闽补用守备尽先千总叶琛,"建胜"管驾都司衔五品军功林森林等人,一起找到了张佩纶等实权人物,要求先发制敌,可惜他们等到了一个很残酷的结局。坚决执行李鸿章命令的张佩纶等人,不但否决了他们提议,还把他们臭骂了一顿,把文人士大夫对丘八的鄙视,展现的淋漓尽致。

福建这帮老爷说不通,军官们也不想坐在家里等死,所以他们又开辟了第二战线。军官们求爷爷告奶奶的央求来了一帮士大夫,由他们直接上书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率先开战的事,他们是不敢再提了,但是他们却能请求北洋舰队南下挽救危局。北洋舰队全部舰艇都有满洲提供,军官也都毕业于满洲帝国海军大学,实力非常的强大。定远、镇远两艘主力铁甲舰,吨位都在七千吨以上,随便来一艘都能碾压法军,绝对可以压住法军的嚣张气焰,让法国人不敢轻举妄动。但李鸿章执意求和,极力避免开战,更拒绝增援,生怕北洋舰队南下会刺激到法国人。

何璟、张佩纶、何如璋、张兆栋等人也是一意求和,对法军百般退让,生怕战事在福建开启。福州将军穆图善到是有些不同意见,但是他这个清初可以牛逼轰轰的福州将军,在这个时候已经不值钱了,完全是个边角料的角色,大家都不太在意这个废物旗人的意见。福建水师旗舰"扬武"号管带兼舰队总指挥张成,更是把文人老爷们的命令贯彻到底,命令各舰不准发给子弹,不准无命自行起锚,自己把自己给缴了械。

法国舰队可不是来作客的,他们经过一番侦查后,全舰队进入了马江港口。法舰停泊在罗星塔前的马江江面上,占据有利位置、侦察地形,于福建船政舰队的军舰相邻而泊,给中国军舰、福建船政造成了极大的威胁。。这下张佩纶也坐不住了,他感觉到了极大的威胁,所以连连发电,请求其他三洋舰队派舰支援。但最后只有老兄弟张之洞的广东水师派了两艘军舰过来,其他人根本就没搭理他。

福建战云密布的时候,法国再次向大清提出勒索巨款的最后通牒,遭到清廷的断然拒绝。然后法国政府便令驻北京代理公使撤旗回国,同时下令孤拔准备开战。孤拔接到命令后,当晚便召集了各舰舰长作战会议,决定于次日下午两点,发起全面进攻,趁退潮船身转移方向时向福建水师开战。因为福建水师的舰船都是用船首系泊,船身随潮水涨落而改变方向。涨潮时,船头指向下游,落潮时船头指向上游。退潮可使大部分福建水师位于法舰的前方,无法进行有力的回击。法国舰队利用落潮的有利时机发起攻击,利用退潮转移舰身之机,向福建水师发动进攻,法国军舰就可以利用舰艏攻击清军军舰的舰艉。舰艉是军舰最为薄弱之处,极易遭到破坏,而且被限令停泊中的福建水师即使作出反应,也要做整个半圆形的回转,才能调转船头作战,如此,法国舰队就占有了"决定性的战略优势"。

为避免港内的各国军舰误会,法国舰队将开战通知,在开战前六小时送达了各国领事馆,并告知了停泊在马江内的英国"冠军"、"蓝宝石"、"警觉"、美国"企业" 等四艘军舰。但是福建的清军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下午两点开战,法国公使十点二十分才把全法文的通告交给大清方面,而且是交给了北京的李鸿章。等李鸿章翻译好了通告,再急电福建方面备战,已经是十二点多的事了。

何璟、张佩纶、何如璋、张兆栋等人,闻报后大惊,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一番商议之后,他们想出了一个脑子有包的主意。既不是急令福建水师备战,也不是派遣援兵固守炮台,而是以中国来不及准备作战为由,命精通法语的福建船政著名工程师魏瀚乘船前往法方,要求延至次日开战。

法国舰队旗舰"窝尔达"号上,看见中国方面驶来一的小艇,孤拔直接判断是清军军舰来袭,在一点四十五分便下达了攻击开始的命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