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只懂拿帕子接了,连口也没擦往马下便坠。
璥洲慌伸手。
棕红马猛如一杆长枪钉在地上。
四蹄彷如被榫卯楔入土里,瞬间不动。
璥洲方才捞住沧海,二人顺势坐地,这才无损分毫。
鲜红的血由沧海口中不断涌出。染得璥洲手中帕开满红花。
竹林道畔,后是霜雾,前是虚冥,正如怀中半丝人气也无。
只有棕红马微微喷喘热气,踱步近前。
璥洲但觉心跳如雷,眉头一皱,差点落下泪来。
神医眼见一鞭抽到,伸手便接。
手未触及,凤眼忽转。
鞭快,心快,手更快。
神医罢手闪身。
长鞭回转,就如活蛇。
鞭梢本打面门,中途忽拐,卷向神医肩后。
神医就算伸手,亦不能于鞭梢转向之前握住。
因为对手太快。
但他早已看清鞭势。
出手的人硬,接招的可也不软。
“哼哼,好身手!”一鞭不中,也不再攻,骑士只将鞭柄轻轻一提,鞭身便自成连环圆圈,一圈一圈卷在掌上。即使这一手不甚高明,但能将每个圆圈卷得一模一样分毫不差,亦见功力。
何况这手并不容易。
骑士四十上下,膀阔腰圆,方面大耳,戴一顶黑巾帽,穿一领皂毡大氅,玄色皮靴,胯下青骢马,银雕鞍,鞍旁并无行李。衣下似少起伏,想来随身兵刃唯有长鞭一条。此人眼露精光,内功不俗,目光灼灼紧盯神医举动。
神医见这骑士故意现这一手,又回头望一眼肩上所负,不禁轻声哼笑。立在当地却也未动。
骑士在马上抱了抱拳,果然道:“小兄弟这是走趟子呢?那大哥我可是妨碍你了?”
神医不置可否,微微笑道:“‘荆楚三英’阮聿奇阮二哥,什么时候变作大哥了?那武先骑武大哥已同意了吗?”
骑士猛然愣了一愣,忽又皱眉道:“二哥就二哥,什么软的硬的!我说你倒是认得我?”
“那是当然,”神医笑道,“连你那手‘乾坤圈’都认不得,我背的东西也就不值一抢了吧?”
阮聿奇立时瞠目道:“这么说,你真是走镖的了?”
神医摇一摇头。“我不是。”
“你就是!”阮聿奇急切道:“少废话!咱们来过一过手,我若侥幸胜得一招半式,也不要你命,只把包袱留下!我若技不如人那就是我那三弟无命了!”
神医奇道:“你说的可是季平季三哥?”
“废话少说!看鞭!”阮聿奇语罢方才出招,长鞭如枪抖得笔直,直点神医肩头。
“且慢!”神医一把握住鞭梢,“我有话说!”
“没那时间!”阮聿奇用力夺鞭,鞭梢却如系在泰山,再看那年轻人随意而立,随手而握,连马步都没扎一个,阮聿奇顿时急出一声热汗。
神医握鞭道:“在下不知二侠要事在身,因是好奇耽误了二侠,现下愿解下包袱让二侠看个明白,若非二侠所寻之物,更不敢耽搁三侠性命。”
阮聿奇当即愣了一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