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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因为我是你的父亲

血液把白色的运动装染得通红,伤口愈合的过程虽然较之普通人而言异常迅速,但疼痛也是加倍的。叶骁自认承受疼痛的能力极强,然而此时此刻,他只感到自己痛得就要昏厥过去。

他听到周绮绮声线颤抖地问那个黑衣女人:“请问你……怎么称呼?”

年轻女人懒洋洋朝这边投来一瞥,语气淡然:“姓祁,单名一个星字。”

祁星,她说她叫祁星。可是她的眼神那样陌生,完全传达着并不认识他们的讯号。

仿佛是路过,仿佛只是萍水相逢,甚至都不如一颗石子投入湖心,连涟漪也没泛起。

然后下一秒,她转过头去看着面前的肖翊,任由后者帮自己将鬓边一缕乱发抿至耳后,神色很自然,没有抗拒。

秦歌和段歆显然也很意外,但比起另外两位,他们还算清醒冷静,知道此时自己还是保持沉默比较理智。

叶骁以手撑地,咬紧牙关站起身来,他捂着腹部还在渗血的伤口,一步一顿坚持走到祁星面前,强迫她转过身来直视着自己。

“星星。”

“……”祁星神情一滞,投向他的目光很是莫名其妙。

“有没有人这么叫过你?”他一字一句重复着,“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不管在何时何地,究竟有没有人曾这样叫过你?”

祁星略一蹙眉,随即轻描淡写拂开了他的手:“真抱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分明是一句再俗套不过的台词,就算是专攻写作的周绮绮,都不会再用失忆的梗来安排情节了,可是一转眼,这种情节就在现实中得到了延伸。

她说他认错了,她不记得他。

修长手指缓慢放开,叶骁的头脑出现了瞬间空白,而后他听见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传来,是“旭日组”的几个成员到了。

“副组长!你居然也来了?这位是……”

肖翊方才冷眼旁观了许久,将叶骁表情的每一细节都收入眼底,此刻听到手下成员问起,当即笑着搂住了祁星的肩膀:“这位是你们未来嫂子。”

祁星未置可否。

这几位成员以前都是没见过祁星的,所以自然而然接受了这一事实,即使身处险境之中也忍不住开心恭喜。

“那我们就等着喝副组长的喜酒了!”

周绮绮怒道:“什么就你们嫂子,这明明是我嫂子……”结果话音未落就被叶骁牢牢扯住了衣袖。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脸色苍白低声开口,“别忘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做完。”

周绮绮本来又气又急都要哭了,此刻硬生生为了他把情绪强压下去,缓了好久,终是委屈点头。

“好,听你的。”

听得肖翊问旭日组的成员:“现在情况如何?需要我们做点什么?”

“梁凤池的能力太邪门,他的手下又有枪,我们的人占不到什么便宜还伤了大半,正在拼命拖延,好给宾客们登上甲板的时间。”

“好,那我们就负责隔绝掉船舱通往甲板的路,关门打狗,把梁凤池那些带枪手下都清理干净。”

“……副组长,这说起来容易,就凭我们这些人,根本不够看啊。”

肖翊扬眉一笑,谁晓得,这么一笑倒有几分风华绝代的味道了:“我这不是已经来了么,对于你们来说棘手的部分,就由我们两个来完成。”

说话间他取出Zippo打火机,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那打火机显然是崭新的,机盖上还刻了一颗六芒星,随即他又将打火机递给了祁星。

祁星熟练地给自己也点燃了一根,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平静看着对方的身影在烟雾中渐渐模糊起来,直至完全没入空气中。

是隐身术没错,但意外的是,两个人竟然都会隐身术。

叶嘉墨没料到自己的运气这么衰,居然能和梁凤池打了个照面——就在那扇通往甲板的大门前。

要说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面对这么一个变态,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生身父亲,任凭是谁心中都难免暗潮涌动吧。

强烈的压迫感迎面而至,他硬着头皮把朱樱他们都拦在身后,上前两步,目光熠熠与梁凤池对视着。

“真巧啊。”

“呵,我倒是真没想到,你见着我的开场白居然是这一句。”梁凤池的衣摆上溅了血,很明显那不是他自己的血,他定是刚刚才杀过人,但他的表情依旧从容淡定,如同闲庭信步般悠然,“怎么,连个表示尊敬的称呼都没有么?”

叶嘉墨冷声回答:“或许你希望我叫你一声,梁先生?还是梁老板?”

“不,你应该称呼我为,父亲。”

“没想到你讲话还挺幽默的,我的父亲姓叶,叫叶震天。”

梁凤池笑了:“不知者不怪,我能理解,关于这个复杂的问题,我想还是由你口中所谓姓叶的父亲,来亲自解释一下吧。”

在场众人皆惊,叶嘉墨瞳孔猛地收紧,他看见叶震天和钟华从旁边的房间缓步走出,而梁凤池从腰间拔枪,枪口很自然地顶在了叶震天的太阳穴。

“爸,妈……”

钟华已经泣不成声:“儿子,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当年大错特错了,现在害了这么多的人……”

“小华,先别说这些没用的,当务之急难道不该是告诉嘉墨,谁才是他的真正父亲么?”

钟华怨怼地瞪他一眼,随即见他作势要扣动扳机,吓得赶紧制止:“你别冲动!我、我说就是了啊!”

“妈,你不用说了。”叶嘉墨沉声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

掌心伤口烧灼般疼痛,他几不可觉地蹙眉:“我知道你当初对我爸隐瞒了事实真相,其实我不应该姓叶,应该姓梁。”

“……”

钟华双膝发软,猛地向后靠上了墙壁,泪水不知不觉已经淌了满腮。她万没想到,自己日夜辗转为难的事情,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从儿子口中听到了,他说他早就知道,那么从知道真相开始的那些时日中,他又是怎么度过的呢?

“那你……是不是恨死妈妈了……”

沉默良久的叶震天忽然开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嘉墨,别恨你妈妈,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我们是她的家人,理应一起承担——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叶家最懂事的儿子,有没有血缘关系都不重要。”

叶嘉墨黯然垂眸:“那我哥呢?”

叶震天愣住。

“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不管你是不是我的生父,毕竟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你不曾亏欠我任何东西,包括父爱——但是我哥不一样,他受过的伤害和背负的痛苦,谁来补偿他呢?爸妈,即使你们真有错,那错误也是针对我哥而犯下的,而不是我。”

他讲得句句诚恳,是多少次想说却无从说起的话,他曾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和叶骁易地而处,和叶骁一样经历了这些年黑暗的日子,他是否还能够坦然生活下去,而不是选择自暴自弃?

这才是他最佩服哥哥的地方,他知道叶骁并不需要,然而他终究是想替叶骁争回点什么,哪怕只是一句抱歉呢。

“是我对不住你哥,这些年对他,我从未尽过父亲的义务,他恨我也是理所应当的。”叶震天悲哀叹息,“你说得对,我甚至都没有资格去求叶骁的原谅。”

钟华泪流满面:“震天你别这么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毁了你的两个儿子,我……”

“你们反省够了没有?”梁凤池听了半天,原本还怀着看好戏的心态,现在大约也是有点不耐烦了,“这算临死前的忏悔么?”

所以根本没人在乎他是不是叶嘉墨的生父,这三人反而自顾自纠结起了家庭的悲伤往事?

对梁凤池而言,没什么比被忽视更不爽的事情了。

听得后面的段薇冷哼一声:“这本就是叶家家事,你硬要插一嘴,也是可笑。”

“哦,对了,原来薇薇你也在啊,我差点忘了。”他阴森森笑着转向她,“你特意讲一句来吸引我的注意,怎么,是想间接打听一下你哥段司城现在的情况吗?”

“……”

“告诉你也无妨,他如今有吃有喝有穿,除了无法自主思考之外,简直活得像神仙一样,不必担心。”

段薇气得眼眶通红:“王八蛋,你迟早要遭报应!”

梁凤池笑道:“报应这回事谁讲得清楚,或许我真的会遭报应,不过你大概也等不到那一天了——嘉墨。”

冷不防被点了名字,正在考虑如何让宾客们去往甲板的叶嘉墨陡然一惊,他警惕地看向梁凤池。

“说。”

“现在看你的眉眼,倒觉得有几分像我。”

“……那是错觉而已,我哪点像你,可真是我的不幸了。”

“你排斥我抗拒我,我可以理解,因为你还没有完全了解到我的能力,不明白我这个父亲能给你带来什么,你所有在叶家不曾实现的价值,我都能帮你实现。”平心而论,梁凤池多年不曾婚娶,膝下无子,对于这个有才有貌的儿子是看重的的,所以语气本能放柔,“嘉墨,我可以给你时间适应,你也该给我时间证明。”

“证明什么?”

“证明我是个优秀的父亲啊。”梁凤池理所当然地回答,“不如我们来做一场交易,你帮我找到白烛鸢尾,并随我离开,我就放了叶震天,和这艘船上所有幸存的人,怎么样?”

见叶嘉墨神色一滞,当真犹豫起来,叶震天不安道:“嘉墨你别听他的,他这人怎么可能守信用!”

梁凤池毫不迟疑回手将枪柄重重击在他的额头,血顿时就顺着脸颊流下来,钟华哭喊一声想要阻拦,被梁凤池冷着脸色推搡到一旁。

“你别动手!”叶嘉墨忙出声制止,“条件听起来倒是很合理,不过白烛鸢尾的所在之处……”他下意识转头看向身后朱樱。

朱樱立即会意:“你的交易里包括两部分,我们现在暂且完成一部分——把白烛鸢尾交给你,你让这些无辜的宾客上甲板,如何?”

梁凤池看着她从怀里取出那枚晶莹如雪的戒指,花心的红钻鲜艳欲滴,若有所思眯起双眼:“原来是被你偷走了。”

“不,严格来讲我这叫保护,比起你‘抢’的性质,那可真是神圣太多了。”

“可你现在呢,还不是要乖乖把它交给我。”

朱樱朝叶嘉墨使了个眼色,叶嘉墨垂眸,他没有打开通往甲板的大门,而是直接从门板上穿了过去,确定甲板上的确空荡荡没有危险,这才折返回来,冲她点点头。

“也就是说你同意了?”朱樱道,“秉持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原则,你先让这些人上甲板,我自会把白烛鸢尾给你。”

“你仿佛是在跟十几岁的孩子谈判,请不要这么幼稚好吗朱老板?”梁凤池冷笑,“看来自从祁老板死后,七星连珠已经找不出一个逻辑清晰口才出色的人能同我讲话了,从某种程度上看这也是个遗憾。”

乍一听他提起祁星,朱樱压抑在胸口的怒火便有些按捺不住,若不是颜臣在旁边拦着,她险些要把白烛鸢尾摔在地上。

“我们果真无法沟通,希望你有朝一日在九泉之下见着星星,还能笑得出来。”

“我为什么笑不出来?活着尚且无法与我匹敌的人,死后自然更加没有希望。”

叶嘉墨蓦然沉声喝道:“你住嘴!”

像是为了配合他这一句,忽听身后传来熟悉的正义的男声,随即十余名“旭日组”成员的枪口就对准了梁凤池,为首那位正是孙昊。

“放下武器,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然而梁凤池脸上却半点意外的神情也没有,他从容往身后看了一眼,只一眼,以他脚下为圆心的船舱地板蓦然间分崩离析,化作碎裂木屑四下纷飞,紧接着两边墙壁也开始塌陷,宾客们惊恐的叫声不绝于耳。

视线被迷住,一时难以分辨方向,颜臣连忙撑起护盾保证周围宾客的安全,待眼前重归清晰,他惊讶发现,刚才还站在原地的叶嘉墨不见了,而梁凤池和钟华也不见了,只有手臂中枪的叶震天,脸色苍白躺在不远处。

“叶董事长!”

叶震天虚弱摆手:“别管我,救……救我的妻子和儿子啊……”

说话间叶骁一行人也匆匆赶到,秦歌一眼就看见站在最后的欧阳悦,他飞奔过去用力抱住心上人。

“没事吧?”

“没事,你这是……”欧阳悦惊讶看向他手中的两把枪,“你还会开枪了?你杀人了?”

秦歌随手扔掉那两把已经耗光子弹的枪,低声笑了笑:“周绮绮教我的,她不太敢杀人,不过……”不过他也是第一次杀人。

欧阳悦感受到了,她听到了自他心脏里传来的急促的跳动,她更加用力抱紧了他:“没关系,你那是为民除害呢。”

听得叶骁冷声道:“两位,先别急着温存,情势挺危险的,赶紧把伤员和宾客都带到甲板上去吧。”

“那梁凤池怎么办?”

话音未落,就见两名追出去的“旭日组”成员又折返了回来。

“组长!梁凤池带着人质乘救生艇逃跑了!”

“组长!直升机到了!”

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相比之下,还是后面的好消息更能引人共鸣些,孙昊很欣慰:“太好了,大家快上甲板!”

宾客们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你推我搡蜂拥而上甲板,他们对着缓缓降落的直升机拼命摇动双臂,同时也看到了漫长黑夜过后,自东方出现的第一缕光亮。

可危险居然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了吗?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叶骁的伤口此时已经基本愈合了,但他脸色依然呈现出失血过多的苍白,他转过头去看着孙昊,“孙组长,确定船上的危险分子都击毙了么?”

“该击毙的都击毙了,助纣为虐但罪不至死的几位都被控制住了。”孙昊对他突然的提问感到疑惑,“怎么了,你发现什么问题了?”

“其实倒也没什么,只是不好的预感吧。”

孙昊的面色也凝重起来:“千万别小看超能力者的预感,经验告诉我,那真是准到可怕的东西。”

话音未落,游轮三层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座“倾城号”猛烈摇晃起来。

朱樱一个趔趄没站稳,瞬间跪倒在地,她抬头震惊地看向颜臣。

“船上安了炸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