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医生来吧。”
擂台内,李牧抬头冲还在愣神的工作人员喊了一句,跟着便蹲下身,主动替高丹按压前胸,把她不通的气息,默默捋顺。
唐安叹了口气,重新坐下,目光中满是失望。
他身旁的管易一脸莫名,皱眉嘟囔道:“这娘们,架势倒是漂亮,可招式用出来怎么软绵绵的,真是白瞎了刚才的声势。”
唐安皱眉道:“你小子,眼界还需要再练练,刚才要不是高丹先前被李牧的顶肘伤了肺,导致气息不匀,没法全力施展,不然谁胜谁负,还是犹未可知啊……”
管易没想到唐安竟会给出如此高的评价,微微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唐哥,真的假的啊,这娘们那招有这么厉害?”
“哼,形意一脉的合击之术,就连我都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你说呢?”唐安轻哼一声。
“嘶……这么说那李牧这王八蛋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哎,要是高丹一上场便用这手绝招,说不定他早就死在擂台上了。”
唐安瞥了一眼管易,没理会他的碎碎念,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李牧身上,搓了搓下巴。
其实就在方才高丹用出鹰蛇合击时,唐安冥冥中便有李牧能挡下这一招的感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高手的直觉往往就是说不清道不明。
难道李牧也有杀手锏没用?
唐安食指轻扣,却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
另一边,李牧从擂台中离开后,却并没有留在现场,而是冲刘默递了个眼色后,便随着工作人员,一同护送高丹就医。
刘默心领神会,起身跟了上去,帕尼瓦看见两人离开,并未起身拦阻,仍知趣的留在会场。
大楼三十七层。
电梯门敞开,空气中特有的消毒水味道,便扑鼻而来。
显然这里整层的空间,都被改造成了急救区。
虽然空间不大,但这些设备都是专门为了抢救那些在擂台上受创的选手,因此也算完备,丝毫不逊色任何一家大型医院。
看得出来,那个自称曼查,操控整个拳霸挑战赛的人,并非只是期望看见血的疯子,而是有条不紊的在运作整个挑战赛。
李牧和刘默目送高丹被推进急救室,这才稍稍放下心,在长廊上并排而坐。
刘默下意识掏出一根烟,却被李牧拦住。
“医疗区,别抽了。”
李牧点点头,将烟重新塞进烟盒,跟着才道:“高丹情况怎么样?不会被出什么意外吧?”
“我下手时留分寸了,估计高丹静养一个月就能恢复,估计在急救室带不了多久,就能醒过来。”
顿了顿,李牧将话锋一转。
“叫你出来是告诉你一声,管易和唐安他们,多半是注意到我的身份了,所以有些事需要你去做准备。”
“准备?”
刘默一怔,随后急忙道:“都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回天使之都一趟,把田志康转到国内的医院,还有田惠和沙旺,你带着他们,一起走,回华夏等我,我怕到时候管易让手下调查我在东南亚的行动轨迹时,会连累他们。”
李牧说到这,从怀中掏出了银行卡,递给刘默。
“这张卡你拿着,该用钱的时候不用省,至于武馆就暂时先关门吧,有贵重的东西也让田惠他们拿着,管易的手下找不到人说不定会拿里面的东西撒气。”
刘默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脸色难看的道:“那你怎么办?我办完这些事,少说也得两三天……”
“我的事你不用担心,帕尼瓦已经帮我安排好退路了。”
李牧说到这,又把银行卡往刘默手里递了递。
“拿着,赶紧走,千万别耽搁,田惠和沙旺他们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要是他们出了事,咱们谁心里都过意不去。”
听李牧这么说,刘默咬紧牙关,迟疑半晌,最终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会带着人,在金陵等你一周,如果你回不来,到时我让张林祥组织人去救你。”
“一周……”
李牧思索了一下,跟着用力点点头。
“时间足够,就这么办。”
“好,李师傅,一定要记得,管易的事就算不解决,在华夏他也动不了你,自保才是你最需要做的事,千万别意气用事。”
“知道了,走吧。”
李牧笑着拍了拍刘默的肩膀,跟着摆了摆手。
刘默接过银行卡,郑重其事的看了李牧一眼,霍然起身,毫不犹豫的掉头便走。
刘默离开后,李牧却没有动,而是静静的守在急救室门前。
……
凌晨1点。
大楼三十七层的病房内。
麻醉剂的效果,终于彻底消散,高丹捂着额头,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身子。
“慢点,你肋骨有伤,千万别做大动作。”
高丹循声望去,正好瞧见李牧就坐在床边,递过了水杯。
她接过水杯,抿了几口,压下嗓子干裂的烧灼感,跟着放下水杯,躺靠在床上,缓缓道:“这么说……我输了?”
“棋差一招而已。”李牧宽慰道。
不过高丹却没有顺着李牧的话,而是一脸认真的道:“你实话告诉我,如果最后那招,我完整的用了出鹰蛇合击,比赛的结果会怎么样?”
“你要听真话?”
“当然!”
李牧犹豫了一下,跟着缓缓开口。
“你……会死。”
“你就这么确定?”高丹眉头紧皱。
李牧闭目思索了半晌,跟着认真的点了点头。
高丹叹了口气,脸上满是苦涩。
她的直觉告诉她,李牧没说话,但就是这份该死的直觉,让她心中原本就极为强烈的挫败感,更加浓郁。
似乎是看出了高丹气馁,李牧宽慰道:“你的功夫,已经很出色了,倘若再给你些时日钻研练习,你日后的成就,绝不会逊色形意的任何一代宗师……”
“还是算了吧。”
高丹偏过了头,目光望向窗外。
“我爹当年说的的确没错,学武这事,我是真没天赋,练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就算日后真成了宗师,又能怎么样呢?眼下的事,不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顿了顿,她收回目光,望向李牧。
“愿赌服输,你不是想知道国术馆当年发生的事么,只要你答应能救我爹,我可以告诉你,当年高家所知道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