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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梓夜的心

镜月,梓夜和悠司的姐姐斯蒂拉曾经穿过危险的负念浓雾,去调查圣界大陆的情况。梓夜在靠近伊斯佩里亚旧址的地方遭到了奇怪的袭击,导致失去了一部分的心。那个地方,如今就是骑士团防御堡垒的所在地,但当时是谁袭击了梓夜,他失去的心丢失在了哪里,却成为了一个永恒的疑问,悠司曾经打听过,但赤爵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赤爵不是不知道,而是把梓夜的心拿来做净化负念的工具。纯净的心,高洁的灵魂拥有无比洁净的能量。用那种能量来驱动机器,确实可以达到净化负念的目的。

而那团光芒已经逐渐衰弱,那证明梓夜的心也在逐渐衰弱。它和灵魂的伤害同样是不可逆转的,是无法治愈的,如果心死去了,梓夜就会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死亡。

静风立刻带着双胞胎出发前往骑士团的研究所,梓夜是感觉到了心的衰弱,所以才会主动请缨去完成偷袭的任务。不管任务能否完成,都必须把他的心夺回来,这是挽救他的唯一一个机会了。

这一天,整个奥洛芙蕾都阴沉沉的。留在骑士团防御堡垒和研究所的人手都很少,到处弥漫着一种寂静而紧张的气氛。临生并不知道外界的动向,他一直都藏在研究所里不能被任何人发现,悠司那边迟迟没有动静,他忍不住想趁研究所警备薄弱的机会,再一次去探探那个神秘的房间。

今天的研究所格外安静,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临生忐忑不安地进入房间,看见巨大机器的正中心,那团青绿色的火焰还在不断地晃动着。那火苗距离他上一次看到的时候越发微弱了,不知怎么的,临生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应该把这团火焰取下来。

他鬼使神差地走上去,伸出手……

“到此为止了,请停下来。”这时,身后传来赤爵冷冷的声音。

临生浑身一怔,震惊地回过头去。

这时候赤爵应该正在指挥骑士团迎战边境动乱的原住民,他怎么会在这里?!

赤爵看到临生似乎也很讶异,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原来如此,我一直很奇怪悠司好像太乖了,原来他暗中动了手脚,让你混了进来。”

临生竭力让自己冷静,问:“这机器,还有这团火光,到底是什么东西?”

赤爵笑笑:“看不出来吗,这是我们能量的来源。这数百年间圣界的环境如此恶劣,没有能源我们要怎样生活,并且进行高难度的续生咒文研究?这团火光……是我捡到的,一个高洁的灵魂,拥有强大的负念净化力量。当然,它还有很多前任,而它现在的生命之火也快要耗尽了,我得尽快找一个新的继承者。”

说着,他看着临生:“你倒是不错,没有什么比生命之光的净化力量更加强大了。我曾想过等局势稳定以后把你一起骗过来,但现在你自投罗网了,很好。”

临生召唤出光之镰,在手中握紧:“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我死去,生命之光也不能让你夺走!”

赤爵不屑地一笑,就在这时候,墙上的对讲机里传来随从骑士的声音:“赤爵大人,有入侵者!他们已经突破了苍零和苍溪大人的防线,正在强制闯入研究所第一层!”

赤爵简洁地下了命令:“拦住他们!我正在处理能源供给,三分钟以后红外线热能武器就会重新启动,对他们展开攻击!”

三分钟。

临生在心里默念着,突然手持镰刀冲向了能源供给机器。

只要毁了那台机器,骑士团的一切就都完了!

“你在干什么!”赤爵暴怒的挥出一道风刃。利刃划过临生的后背,他的身体猛然一颤就跌倒在地上,但依然艰难地爬向那部机器。……必须把它摧毁,他心里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眼看着临生连站都站不起来,赤爵狞笑着走上去,一脚踩住了他的后背来回碾着。

骨骼传来喀拉喀拉的声音,临生的额头上流下冷汗,但他依然艰难地朝机器的方向移动。距离咒文的有效距离还有一点点,他一定要……

赤爵举起手,他不想再玩了,现在就把这小子的心从他的身体里挖出来。

“念化——heart kill!”漆黑的利刃在他手中凝聚,笔直飞向了临生的后心!

锵!

一道银光闪过,黑刃被弹开了。

赤爵愤怒地回过头:“什么人?!”

临生从机器光滑的金属表面看到了反射的倒影,他心中一震,这是……梓夜学长?

居然是梓夜学长!

梓夜站在房间的门口,脸上依然是那种永恒的波澜不惊的表情。他手中缠绕着银色的细线,而另一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缠在了赤爵的手腕上。

赤爵微微眯起眼,他从梓夜身上熟悉的咒文波动里感觉到了。正在机器里跳动的就是这个男人的心,而那颗心的能量已经快要耗尽了。

而梓夜本身似乎完全没有感觉,他平静地催促着临生:“去,毁灭那部机器。”

赤爵返身要阻止临生,梓夜的细线却拽住了他:“抱歉,你哪里也不能去。”

赤爵劈开了那根线,但是更多的线从四面八方缠绕住了他。他猛然吼起来:“蠢货,那是你的心!毁掉了那个机器,你也会一起死掉的!”

临生刚刚要劈开那部机器,听到赤爵的话突然住了手。

这是……梓夜学长的心?

他失去了一半的心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为了治疗他,静风学长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心血!静风学长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心,就在他的眼前?

然而梓夜的声音却无比平静:“临生,毁了它,不要犹豫。”

临生惊讶地回过头,他已经多久没有听到梓夜学长这样喊他了。自从回到学院以后,梓夜学长的记忆和情感都在迅速衰退,临生以为他再也不会认识自己了。

而这个时候,梓夜学长的神情却是如此的平静,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必须什么。看着他温和的眼神,临生回想起最初来到学院的那段时光,那时候最初迎接自己的就是梓夜学长,他的温和和正直,曾经给了无数的帮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梓夜又重复了一遍:“赶快毁掉它,抓紧时间。”

赤爵全身都被丝线缠绕着,愤怒地嘶吼着:“住手!我不准你这么做!”

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是守备部队回来了。临生已经没有时间再考虑了,他咬牙举起镰刀,默念了一道咒文,然后狠狠的瞄准机器劈了下去!

咔擦。

“不!——”赤爵发出绝望的咆哮声,眼睁睁地看着机器被光之镰劈开了一道裂痕。

咔擦,又是一下。

临生木然地重复着机械的动作,巨大的机器在镰刀下逐渐碎裂,无数金色的念力能源从机器里流泻了出来。

“不!——”赤爵瞪了大了双眼,脸部的皮肤居然快速变得衰老干瘪。他挣扎的手也逐渐失去血色,变得仿佛枯树一般的纠结可怕。

临生一下一下的砸着,最后,机器终于停止了轰鸣。

头顶上的灯光黯淡了,研究所失去了能源供给。

不止是研究所,随着机器被摧毁,骑士团的一切都陷入了混乱。防御堡垒的武器全部无效化,空气中残留的负念薄雾开始腐蚀骑士们的意识和身体,大部分人出现了赤爵那样的衰老症状,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死亡了。

赤爵也死了,临死前他还不甘心的呼唤着蒙蒂亚勒的名字。他想要力量,他想要永生,他曾经不甘愿待在学院里当一个研究学者。然而经过近千年的蛰伏,他的计划刚开始就覆灭了,而当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以后,梓夜也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虚弱地倒在了地上。

“梓夜!”这时候静风冲了进来,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了,但似乎还是晚了一步。梓夜的生命已经耗尽了,失去了一半的心,就等于失去了一半的灵魂和寿命。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但幸好最后他还是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他有些迷茫地看着静风:“……我好像,很久以前见过你,但……真奇怪,我想不起你的名字了,你……是谁呢……”

静风微微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临生跑了过来:“静风学长,这是梓夜学长的心,也许还有用的!”

青绿色的关光芒在他手里微弱的晃动着,刚才在毁坏机器的前一瞬间,他使用圣冠咒文保护了这个东西。光芒晃动着笼罩了梓夜的全身,然后慢慢地消失在了他的胸口。

等待的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过了几分钟,梓夜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人:“静风……临生……?”

临生激动极了:“梓夜学长!”

梓夜困惑地皱起眉:“我……好像睡了很久,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他的身体依然十分虚弱,但他完整的心终于回来了,他不再是一个残缺不全的怪物了。

静风低头看着他,良久,突然低头紧紧拥住了他。